我像宝贝似的,把那画抱在怀里,吃东西都小心着不敢弄坏。
沈暮云看不下去,要‘抢’过去替我保存,都没成功。
“我留着,你想要回去再复印去!”
“我没跟你抢,我先帮你拿着,你看你吃东西都不方便。”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小吃。
“我乐意!”
我一把将最后一块甜品塞进嘴里,甜的齁人,嚼了嚼咽下去,钻进一家卖民族服饰的衣服。
我挑了一套刺绣的套裙,上半身是棉麻衬衫,白色打底,中间绣了红蓝主色调的图腾,还有铃铛和绳子,下方也是搭配的同框长裙,裙摆很大,我转个圈,几乎能飞起来的那种。
而且裙子裙摆上全是民族风的铃铛和流苏,走起路来全是铃铛清脆的声响。
卖家要了五百多,我也没还价,终于舍得把手里的画给了沈暮云,去换了衣服出来。
我在试衣间换了衣服,觉得还有那些不对劲儿,拿出包里的化妆镜看了看,最后,把盘着的头发打散下来,编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身前。
我推开试衣间的门。
门外顿时安静下来。
沈暮云微微眯眸看着我,半晌才道:“很适合你。”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走到试衣镜前,直接穿着了这衣服,对老板道:“帮我把我原来的衣服装起来吧。”
“好嘞。”
我付了钱,换了裙子,又自然的从沈暮云手里把那画拿回来,塞在了腰间。
沈暮云:“……”
“你这么宝贝这幅画?”
“当然了,我们的合照就那么少,好不容易……”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再说什么。
他却是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
我蹦蹦跳跳的走出服装店,也小心着没让画掉下来,一路逛了不少小商品店,但大多数都商业化了。
开始还觉得有趣,后来就无聊了。
往巷子里越走越深,我又不想走热闹的地方,觉得吵闹,而且同化太严重,索性往偏僻的地方走。
老远的,就闻到了玫瑰花香的味道。
我抓了拽身侧沈暮云的衣角,问他:“你有没有闻到玫瑰花的味道?”
“嗯。”
“走,我们去看看!”
我拉着他,往那个黑暗的路口走去。
其实我心里有点害怕,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多年,还一直以民风剽悍、旅游业黑幕出名。
但想到沈暮云就在我身边,我也不害怕了。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走到巷子深处,才发现是一家刚刚出炉的鲜花饼。
我眼睛一亮,问道:“这个多少钱?好吃吗?”
沈暮云敲了敲我的脑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我问人家好不好吃,人家是卖家,当然不会回答我不好吃。
做鲜花饼的小姑娘笑了一声,“您先买一个尝尝?好吃了再多买点,这是刚刚出炉的呢,趁热吃,最好吃了。”
“好,给我一个。”
我接住她递来的鲜花饼,烫手的很,也来不及拿手机付钱。
用手肘戳了戳身侧的沈暮云,“你去付钱。”
付了钱,我拿着鲜花饼,也没法往嘴里吃,直到走出这条巷子,又进入繁华地带,才凉了些。
我其实并没有抱太大期待,刚才吃了不少小吃了,味道并不好。
但这块鲜花饼入口即化,里面玫瑰馅料十足,不是普通的香精。
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老远就闻到玫瑰的味道了。
做化妆品这么久,如果我连玫瑰花和玫瑰香精都分辨不出来,我也不用在这个行业做下去了。
我眼睛一亮,把剩下的半块塞进沈暮云嘴里,问道:“味道怎么样?”
他难得的没有说出什么批评的话,道:“还好。”
“是吧,刚才应该多买点的,我们应该等着尝完了再走的。”
我回头往刚才的巷子去看,却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巷子过来的了。
我苦恼。
沈暮云看出我的苦恼一般,道:“我还记得路,一起回去吧。”
“远吗?”
“有点。”
“那还是算了。”
走了这么远,我腿已经酸了,尤其是这里整条街都是青石板的路,我又穿着小高跟,走起来累死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给你买了带回来?”他提议。
我有些心动,可还是下意识的牵住他的衣角,“人太多了,万一找不到你怎么办?”
“不会的,你就站在原地,我来找你。”
“真的吗?”
“真的,而且,不是还有手机吗?”
他拉着我,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道:“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好。”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之前拍的照片,还有我和沈暮云的合照,心里甜蜜蜜的。
可是,等了十分钟,二十分钟,也不见沈暮云回来。
我心里有些着急,拿出手机,想给沈暮云打电话,却发现手机竟然只剩下3%的电量了!
我心里一慌,想趁着还有电量,赶紧给他打电话。
没想到,电话还没接通,就被人从手里拿走,我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起来:“你们干什么?”
“我们哥儿几个可跟了你们一路了,要是那男的一直跟着你,还真没什么机会下手,得亏你自己让他走了。”
他说着,打量我几眼,问道:“程姐那边怎么说的?”
“说是教训一下,发点照片到网上就行了。”
“教训的方式可多着呢。”
“这程姐没说。”
“既然没说,那我们就按照自己的规矩来了,总得先享受一下吧。”
说着,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
我一把拍开他,死死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却忘记了我站在小路边缘,直接从青石板道路上,跌到了青石板引来的小河流里。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大家的目光和注视。
那几人却没有任何慌张,而几个店家看了看,只是摇了摇头。
多半还是游客驻足的多一点。
“看什么看?少多管闲事!”
那男人吼了一嗓子,几人也不敢再停留。
我顾不上疼,飞快的从水里爬起来,那画也湿了,但我还是努力的把卷起来的纸张从水里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晚风吹来,我身体冷,心也冷。
程姐?
我站在水中,问身侧那几个将我围住的男人,“是程茵茵吗?”
“告诉你也没事,确实是程姐让我们办事儿的,没办法,谁让你挡了程姐的路呢。”
“这脸蛋儿,啧啧,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旁边男人说了句:“程姐没让卖了她,就让教训一下就行了。”
“我知道,开个玩笑。”
说着,就来抓我。
我哪里能站在这里让他们抓,翻身爬上去,就往人群中间挤,进去。
好在刚才沈暮云把我送到了这繁华地带,不然,如果是在冷清的小巷子里,说不定我压根儿就连逃跑的可能性都没有。
这里人本来就多,正常走路都人挤人的。
再加上我穿着民族服饰,跟很多人同款撞衫的,他们一会儿就跟丢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面前的路。
像是没来过的。
可这街道四通八达,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不知道那几个男人走了没有,小心翼翼的往回走了点,又感觉自己走错路了。
手机刚才就被抢走了,我只好借了路人的电话,给沈暮云打电话。
他接了电话,就着急的问我:“卿卿,你在哪儿?”
“刚才……出了点儿意外,不过我没事,就是还在这条街道里,找不到路了,旁边有个咖啡厅,然后有个小型的篝火晚会,你知道这里吗?”
“我暂时没看到,你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
他语气坚定,仿佛笃定了能在这样四通八达的迷宫一样的街道里,真的找出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