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对于武道弟子的培养与宗门中大不相同,除却应有的武道部课程以外,还为学子们安排了不少仁义礼智信的培养,毕竟大部分书院毕业的学子无不是武学惊艳之辈,如若品德缺失,为国为民都是一场大大的祸事。
玄字一班的第一堂课就是礼学。风子愚小院的四人由于昨日畅饮,今早在课堂上都是睡眼惺忪,何俊达更是带着三分酒气伏在书案上好似睡了过去,若是有人侧耳细听,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迁......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礼学课的老师是个身着长衫的老者,名为范思翰,官拜安庆国内阁大学士,也是出身于书院,论起辈分比谈辕早上不知道多少。每月抽身于繁忙的公务中,为书院学子讲授几天礼学课程。
“何俊达,我刚刚讲的乐不可极是什么意思。”范思涵看到了熟睡中的何俊达,眉头一皱,厉声说道。
睡梦中的何俊达被旁边的同学叫起,一脸疑惑的看着先生。
“你且先在那里站好。裴旭彬你来回答。”范思翰又指了指摇摇欲坠的裴旭彬说道。
裴旭彬站起来也是一脸茫然。
“风子愚,你能回答的上吗。”范思翰看向正在勉力睁大双眼的风子愚问道。
风子愚连忙站起来恭敬地说道。
“回先生,乐不可极是说享乐不可达到极点,也就是说享乐的欲望可以得到适当满足,但一旦过分,则将走向放纵。”
“好,理解的不错。那你再回答老夫一个问题。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范思翰缓缓的问道。
“回先生,昨日我们几个多喝了几杯。”风子愚自知瞒不过先生,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好,好,好。开学第一天便喝的酩酊大醉,你们几个本事不小嘛。酒可以小酌,却不可豪饮,任何享乐达到了顶点,那就是极端的放纵。就罚你们几个这堂课去门口站着,醒醒酒吧,也好好反思一下老夫刚才讲的道理。”范思翰说道。
于是风子愚几人垂头丧气的出了教室,毕竟第一天就被赶出去,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庞星觅,你是不是应该跟他们一起出去。”范思翰俯身看向第一排的庞星觅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星觅这就出去。”庞星觅连忙起身,追着风子愚他们去了。
四人站在门口,表情各异的看着彼此。
“我们来书院是为了习武的,又不是为了上这什么礼学课。况且不过多喝了几杯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何俊达有些不忿的说道。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课前宿醉终究是我们有错。”庞星觅在一旁劝诫道。
“其实仔细想来先生说的也没错,若是整日饮酒享乐,我们哪还有心思努力修行呢?修行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稍有松懈修为就难有进益。”风子愚想到了日后即将面对的重重挑战,心中紧迫感顿生。
“风兄说的有理,那今后除非逢年过节或是其他喜事让我们饮酒庆祝,我们兄弟几个平日里还是少饮酒为好。一会我们一起向先生道个歉吧。”庞星觅说道。一旁何俊达和裴旭彬也点头应允。
四人足足在学室门口站了一个时辰,这堂礼学课才堪堪上完,范思翰打开门,四人连忙上前。范思翰却快步往书院外走去,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识抬举,我们都准备道歉了,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何俊达愤愤的说道。
“朴先生昨天也是说过,书院讲究礼字为先,我们有错在先,是我们无礼,怪不得先生。”风子愚拍拍何俊达的肩膀。劝诫道。
“况且范先生官拜内阁大学士,平日里事务极多,为书院学子上课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走得如此着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庞星觅在一旁解释道。
“那我们日后认真听课就好了。”裴旭彬说道。
四人走入教室,同班学子看他们的眼神或多或少有些不同,有些鄙视,有些嫌弃,当然也不乏有些少年的赞许。
“何兄,你也忒不仗义,喝酒怎么也不带着小弟。”一个身形跟何俊达差不多的少年走到何俊达旁边说道。此人同何俊达一样,都是从田山城来。
另一边,首席生胡千远看向刚刚入座的裴旭彬,有些冷嘲热讽的说道。
“旭彬,我们寒门学子怎可跟这些不务正业的人厮混,莫要为了些好处失了我们寒门的气节啊。”说完还不忘往风子愚的方向看去,好像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是啊,我们寒门学子在这书院之中无不是惊艳之辈,几乎尽皆在这安庆国中占了一席之地。莫要被旁人带跑,误了自己的前程啊。”又有几个寒门学子过来,站在周围七嘴八舌的说道。
书院中的寒门学子,一般并无什么纨绔习气,在书院之中也多是勤勉好学的。因此结业之后几乎都有些作为。而书院每年都有些富贵出身的子弟,由于贪图享乐渐渐误了修行,成为碌碌无为之人。久而久之,寒门学子也就有了些优越感,往往自成一派,不屑与其他学子交往。
“你现在才突破了十二条经脉,跟他们混的久了,恐怕一两年也入不了后天吧。”胡千远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
座位上的庞星觅听到这些话已经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怒声说道。
“你们寒门子弟各个自命不凡,那为何昨日没人去挑战商策。没人去挑战昨日的方子益,难道你们只会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吗?”
“而且方子益那么厉害,也要来找我们风兄以求指导,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何俊达在一旁附和道。
“好你个风子愚,竟敢公然在书院里拉帮结派,看我去朴先生那告你一状。”胡千远怒气冲冲的对风子愚说道。
风子愚却好像没听到一般,依然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你们寒门学子围坐一团就不叫拉帮结派吗?”庞星觅说道。
“我们寒门学子同心协力,乃是书院的传统。况且我们寒门学子的英才上可追溯到今日的镇北王风天放,该问谁敢对我寒门学子不敬。”胡千远有些骄傲的说道。
“父亲自幼无父无母,称作寒门学子倒也不错,只是父亲哪里会是这般嘴脸。”风子愚看了一眼此时有些得意的胡千远,心中如是想到。
庞星觅刚欲反驳,只见朴瀚文走入学室内,连忙收敛身形,回到座位上。
“肃静,都回座位上坐好。这堂武道技巧课,由我来给大家上。”朴瀚文还是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众人听说此课与武道有关,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常言道山无定势,水无常形。武功招法也是如此,一味地墨守成规最终是会失了大道。就好比你们与人搏斗时只能近身交战,而先天高手真气外放,哪怕身处数丈之外也可伤敌。这也就意味着同样招数,你们的使用方式和先天高手使用的方式是不同的。而身处同班的你们,自身条件也是不同,同样的招数你们使用的方式也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