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西海如魔境
船迎浪花日月年
魂由风来吹乱曲
人随月去已归田
岸上歌者怀故友
水上渔翁自得闲
吃海由命心未老
不思生死是少年
——诗名《西海记》，作者：田国*乌济仁
盐城的西面，是一片大海，名为西海，是盐城清河的终点站。
西海常年起雾，所以也被人们称为雾海，或怪海。起雾时，整个西海阴深恐怖，如同迷幻魔境，仿佛多看几眼，魂魄就会被摄去。海风一吹过，更有怪声传来，仿佛海上冤魂在低泣，又像地狱之门打开……很多关于西海的鬼怪故事，由此而来，传于坊间！起雾时节，谁也不乐意在站在海边。
西海虽然常有诡异怪象，但它却是盐城百姓曾经的衣食父母。所谓，靠山吃山，依海吃海。盐城在成为贸易重镇前，百姓多以捕鱼为生。虽然当下生活富裕了，百姓多以经商为业，但仍有不少老人守着渔业为生。在海边，时不时看见停靠着的渔船，有新的，有旧的，还有破败的，一半沉入海水一半静听海风。海风吹拂盐城，渔船装载历史，百姓自得其乐。
在夕阳下沉之处，可见一个岛屿。每次夕阳西下，岛屿都会被“烧”一次。那个岛屿就是村民传说中的“西海神岛”，海琴岛！
海琴岛，因常年有海市蜃楼出没其周边，所以，西海附近的百姓都认定海琴岛是个神明居住的地方。
每次海市蜃楼出现，都被认为是神明显灵，所以，在近海的几条渔村，都有一个习俗，拜海神。海市蜃楼出现的当地晚上，各个村落灯火通明，举行重大的夜游活动。这一习俗，延续了数百年，即便换了几个朝代，换了无数皇帝，百姓依旧过自己的日子，依旧祭拜自己的神明。在他们心中，海神只有一个，海神比皇帝重要得多，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
“明天，我带你见一个人！”乌黑对乌济仁说。
“师傅，见什么人？你在盐城有朋友吗？”乌济仁好奇地问。他一直认定，乌黑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没有任何朋友！即使有朋友，也不可能是女朋友，即使他的前列腺没问题！
“可以说是朋友，也可以说不是！”乌黑的说话无棱两可。
“到底是不是？”乌济仁追问道。
“不是！”乌黑简洁地回道。
“那是什么人？”
此时，乌黑觉得乌济仁很烦人，所以，他盯着乌济仁，冷冰冰地说道：“你再啰嗦，我杀了你！”他一贯喜欢以独裁者的方式，结束不必要的对话。
“要去多久，我一个小童，总不能一天不在家！”
“半天！”
“好，我想办法争取半天！”
……
晚上，乌济仁对随身丫环青儿说，“我明天要睡个懒觉，中午开饭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房间打扰我！”
青儿当然知道这个小守祖宗是个爱睡懒觉的人，点头答应。
第二天，天没亮。乌黑已经在窗外等着乌济仁。乌济仁也早有准备好。两师徒一前一后，往西海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只有风声。地上的人们还在睡梦中，也许梦见两个黑影，但没有人在乎两个黑衣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好是坏，是真是假。只有他俩在乎自己！
大地没有因为两个黑衣人变得更变黑，慢慢光亮起来，太阳东升，万物骚动。鸡鸣一声红日起，狗吠一声便天明。早起的农民在井口饮一瓢水，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哼个小曲。耕牛依旧伏睡，不思白天，它们也许有梦，梦里一定只有鲜草，没有鞭打声。谁家的娃在哭闹，多半是没戒奶的，或是一场恶梦。天地自有轮回，百姓自有生活，即使看见两个黑影忽起忽落，也不会揉揉眼再细看，与衣食无关之事，一概是个屁！
乌黑与乌济仁，不是早饭，所以，在百姓眼里，他们只是早起的乌鸦，在没有死人的好日子，飞去坟场守株待兔，或是离家出走，或是……对，梦游啦！！！
当大地完全白了起来，两人刚好来到海边。一路上，乌济仁忍住好奇心，一句话也没问。只是，来到海边，他实在忍不住了，便问：“师傅，我们去哪？”
“出海！”乌黑说，简单，直接。
“我们没船！”乌济仁说。
“借！”乌黑依旧惜字如金。
“哪去借？”乌济仁问。
“用了再还，便是借！”乌黑说。说罢，他指着一条渔船，“就这条船，上去！”
乌黑先上了船。
乌济仁在上船前，忽然想起某件往事，便到岸边抓了一把干土，紧紧地据在左手中。之后，他也上了船。
海上本有雾，被升起的太阳驱散了，一片碧海在眼前。若是一对情侣在此，这片海便是一片情海！可是，只有两个男人，这片便变得无情起来！
船，自己动了！
“师傅，船自己动了？”乌济仁惊奇万分。他想，这是电动的吗？
“我让船动，船就动！”乌黑说。
“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厉害！”乌济仁羡慕不已。
“坐功！到了一定层次之后，就能无声移物！”乌黑平静地说，仿佛这事只是小菜一碟。
“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达到你这个水平？”乌济仁问。
“看天分，短则五六年，长则十年二十年！”乌黑回道。
“我得好好努力！”乌济仁笑着说。他实在很羡慕坐功的厉害。
……
离岸大约二里时，乌济仁将左手打开。让海风带起手中的尘土，向四周飞散，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尘归尘，土归土！一路走好！”。这是一个仪式，记念他前世的兄弟陈浩。当年，他兄弟陈浩的骨灰就是撒在大海里！
乌黑看见陈浩的举动，似懂非懂，却没有说话！
……
在海上行了半个时辰，不久处，看到一个岛屿了。
“师傅，那是什么岛？”乌黑好奇地问。关于海琴岛的事，他并不知道。
“海琴岛。岛上有一个国，叫海琴岛国！我们今天要见的人，就是这个岛上的人。但他现在应该不在岛上，在海上！”乌黑回道。
“什么人，真的是你朋友吗？”乌济仁问。
“不要再问。见了便知！”乌黑不想多说。
“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乌济仁继续问。
“未知！”乌黑回道，仿佛此次到访，没有预约时间。
“师傅，你不是约人了吗？怎么不知道时间。”乌济仁不解地问。
“我没约，碰运气！”乌黑脸无表情地回道，仿佛与他无关一样。
“师傅，我真服了你！”乌济仁感叹道。不过，他非常好奇，他们所要见的人是谁。
此时，船停住了，不再前行。岛就在不远外，像一只海上的乌龟。乌济仁想，此地有三只乌龟，一只是乌黑，一只是乌济仁，一只是那个乌龟岛。两只傻乎乎的乌龟，在一个乌龟岛前，等一个可能是乌龟也可以不是乌龟的不明物种！这是多么无厘头，电影也不敢这么拍啊！乌济仁实在无聊，只有胡思乱想打发时间！
“人，快到了！”乌黑突然说。
“在哪？”乌济仁随着乌黑望去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除了碧海蓝天。
“你的眼力还差得远！”乌黑说。此时，乌济仁才想起，身边这个师傅，是一个绝顶高手，眼力当然比他好很多。所以，他只顾看着那个方向，等待那个人出现！
海风里有咸味，比咸鱼的味道好多了。但就是闻不到人的味道。
终于，终于，还是见着了，远处的海面，出现了一个人影，不知是男是女。
“就是那个人吗？”乌济仁问。乌黑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人影越来越近，是个女的。头戴竹笠，面蒙黑莎，只露双眼，看不出实际年龄。只是身上穿的深色素衣，看着像上了年纪的妇人。只见那个女的盘坐在一芭蕉叶上，手里拿着钓鱼杆在垂钓。显然，此人轻功极佳。
“飞鱼，多年未见！”乌黑居然先向对方打招呼了。乌黑居然有一个女朋友？或者说女性朋友？这让乌济仁大跌眼镜，这怎么可能！！！！乌济仁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那女人没有回话，依旧静坐，继续享受自己的钓鱼时光。
乌黑有些不解，问到：“飞鱼，不认得我？”
“认得，你是黑衣人，外号暗鸟！”那女的冷不防回一句，却明显心不在焉。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乌黑问那个女的。
“我们没有约定！”那女的回道。此时，乌黑眼神一变，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输了不认帐？”乌黑轻蔑地说。
“我没输！”那女的回道，态度冷漠。
“你的意思是，想再比一次！”乌黑有些不满地问。
“对！”那女人冷冷地回道。
“输了！约定不要忘了！”乌黑脸色沉了下去。
“比完再说！”那女人没有示弱！
海风在吹，一场绝世高手之间的比试即将开始！！！乌济仁站在一旁，感觉到杀气铺天盖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