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初八,登州城一改往日银雪飘飘的景象,难得的放了晴。靠山王府今天张灯结彩,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脖子上也挂了两匹红绫,门梁上几只大红灯笼高高挂。
今天是靠山王世子杨洛十六岁成年举行冠礼的日子,靠山王府的仆役丫鬟们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忙碌了。忙着扫雪,忙着打扫房间,准备自家少爷成年举行冠礼的物品。而本次冠礼的主角杨洛正蹲在靠山王府的一个小角落里,错,是在杨家祠堂内,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述说着自己的心事。
终于到了时辰,一身白麻衣的杨洛被拖死狗一样的从祖祠里拉了出来。随后在几个丫鬟的服侍下,变得人五人六的走向了大厅。杨洛眯眼一瞧,想不到人还挺多的,不仅登州府的一众文武官员到了,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穿着各种官袍,在大厅里站着。
负责给杨洛主持冠礼的是另一个王族成员,被称为观王的杨雄。说起来这个杨雄也是个人物。初仕北周,官至上柱国,封邗国公。隋朝建立后,进封广平王,历任左卫将军、宗正卿、右卫大将军等职。因其显贵受宠,与高颎、虞庆则、苏威并称四贵。后因深得人心,遭致隋文帝忌恨,隋文帝于是夺其兵权,任命为司空,不久改封清漳王,后再改封安德王。隋炀帝继位后,历任太子太傅、怀州刺史、京兆尹等,改封观王。大业八年(612年),隋炀帝东征高句丽,杨雄随军出征。同年二月,杨雄在军中去世,时年七十一岁,谥号德,追赠司徒、襄国等十郡太守。
杨雄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自从隋文帝封他为清漳王,改任司空后,一直都是闭门谢客,想不到今日为了杨洛的冠礼出现在世人面前,可见杨林的能量之强。杨洛看着杨雄鬓角的白发和额角的皱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历史上记载杨雄是在杨广第一次征伐高句丽的时候,病逝于征东的军队里的。杨洛嘴角抖了抖,很想要告诉杨雄不要去辽东,但是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也没有人相信,更何况杨雄去辽东,是杨广下的圣旨。给杨雄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啊。
随后在扬雄的主持下,杨洛进行着冠礼的各个阶段。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牵着走的猪,伴随着最后一道工序的完成,杨洛的冠礼结束了。而之后众人的恭贺纷纷到来,在杨林的虎威下,杨洛不得不挺着瘪瘪的肚子,对别人的恭贺一一回应。而杨洛冠礼的高潮却是皇帝杨广派人来宣旨,正式册封杨洛为靠山王世子,加封蓬莱侯,并赏赐绫罗绸缎,金银玉器等,让杨林大喜,高呼陛下万岁。要知道杨林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大家都是叫杨洛世子,但是世受皇恩的杨林心里总觉得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杨广正式册封杨洛为靠山王世子,终于弥补了他心中的那丝遗憾,更何况杨洛刚成年就被封为蓬莱侯,怎不叫杨林欣喜若狂。而众宾客得知杨洛刚刚行冠礼,就被封为蓬莱侯,看来杨林掌管天下兵马并没有被杨广所猜忌,而是更加恩宠。一时之间,恭贺之声络绎不绝。
待这件事过去之后,就是靠山王府大宴宾客的时候。“此次犬子举行冠礼,劳烦老哥哥古稀之龄,还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杨林罪过!”坐在座位上,杨林朝着杨雄道。
“哈哈,虎臣莫要客气,你我数十年的兄弟之情。洛儿是我的晚辈,能担当他的冠礼仪式的司仪,老夫可是很高兴的。”听到杨林的话后,杨雄哈哈一笑回应道。而虎臣却是杨林的表字,以杨林之尊,如今的大隋还有谁敢直呼他的表字,可见杨雄与他的关系的确是非同一般。“对了,虎臣,这是犬子师道。”杨雄紧接着朝杨林开口道。
“师道见过靠山王爷!”酒桌旁站立的那个青年躬身朝着杨林开口道。杨林朝着他看去,随即眼睛一亮,此时的杨师道内里一件紧身胡服,外罩一件圆领袍,头戴一面蝎冠。同事杨师道也继承了他老子杨雄的优良基因,帅得一塌糊涂。因此,第一次见到这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杨林就喜欢上了。
“好孩子,不愧是杨雄老哥的儿子!”待得杨师道行完了礼,杨林摸着自己的胡须赞叹道。随后又向杨雄介绍了自己的女儿杨玉儿,而杨玉儿精灵古怪,活泼可爱,却也为席间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吃完了饭,杨洛站在庭院的廊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眼中有些失神。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父母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他们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而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可能生活的很艰辛吧。原谅我,是儿子不孝,今生没有机会侍奉二老,如果有来生,就让我再做你们的儿子,好好的侍奉你们。过了良久,杨洛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已经是腊月了,过了年,然后科举考试之后,就是杨广征伐高句丽的日子。想起这件事,杨洛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
“哦,不知鹏飞贤弟为何在这里对月长叹呢?”就在杨洛的叹气声落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询问的声音,杨洛转过头,发现来者是第一次见面的杨师道和自己的结拜大哥李靖李药师。而他口中的鹏飞,就是今天杨洛举行冠礼之后,得到的表字。
杨洛仔细的看着眼前的杨师道,想着历史上关于此人的记载,字景猷,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人,唐朝宰相,中书令杨恭仁之弟。杨师道出身弘农杨氏观王房,隋亡后投奔唐朝,拜上仪同、驸马都尉,娶桂阳公主为妻,后出任灵州总管,多次击退突厥入侵。历任吏部侍郎、太常卿,封安德郡公。636年(贞观十年),杨师道升任侍中。639年(贞观十三年),又改任中书令。李承乾谋反案后,被罢为吏部尚书。唐太宗东征时,杨师道暂代中书令,不久又罢为工部尚书。647年(贞观二十一年),杨师道病逝,追赠吏部尚书、并州都督,谥号懿。
“如此良辰美景,月下对酌方才对得起这景色,不知大哥和师道兄意下如何?”将脑海中的想法挥去,杨洛朝着来那个人微笑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听到杨洛的话,杨师道躬身道。
随后,杨洛叫来下人,在这凉亭之中摆上了一桌酒菜,三人在桌子旁依次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