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来听之,随笔写之,真真假假,望君辩之。
朋友阿真是我大学同学,同宿好友。
阿真性格单纯,胆子却很小,晚上去楼道里的厕所都要人陪着去,为此被我们讥笑了好长时间。
阿真给我讲述过他童年的一件事,一件给他留下了巨大童年阴影的故事。
阿真小学就读于邻村的学校,路途比较遥远,每天上下学都骑着自行车。那时的小孩性子比较野,不像现在每天被父母车接车送,如同野猴的他们每天放学后干的事情就是骑着“叮当响”的自行车满村乱窜,惹来周遭村人一句喝骂,他们就会如同野鸭子,“嘎嘎”的乱叫着散开。
一日开学后,阿真和小伙伴大建留下打扫卫生,俩人一边嬉闹一边打扫,待到扫除完毕,月已挂柳梢,夜色笼下庭院来。两人匆匆锁上教室,骑着自行车奔家中来。
行到邻村的公社门前,聚着许多村民,正在看漏天电影。这乡下地方难得有来放电影的,二人自是不肯走了,跳下车,把自行车随手推到墙边,找一视野宽敞地方,坐在地上看起电影来。
电影是精彩,端的叫二人忘记了时间。等电影演完,回过神来,已是十点多了。二人叫一声“苦”,这么晚回家肯定要被爸妈一顿教训了。
小步跑到墙边,推起自行车,一路狂奔起来。行了片刻,大建放慢速度靠到阿真身边,说知道有一条小路通村里,不过有些崎岖难走。阿真与他商量,“这么晚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二人趁着泛着青光的夜色赶到小路上。
小路是横亘于田野的一条蜿蜒小径,四周都是空旷的庄稼地。小径偶然消逝,那必是进入一片树林,片刻又会冒出来。二人披星戴月,伴着如玉盘的明月,和着四周乱叫的蛩虫,在自行车“叮叮当当”的颠簸声中,双脚蹬的飞快,如河中轻舟一样“梭梭”前进。
行到一处坟地,阿真紧张的看了一眼,周遭都是突起的坟茔,偶尔几棵孤树扎在附近,不时传来的恶鸟叫声,让他心里忽地一紧,双脚蹬得更快,向前面的大建赶去。
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正瞧着大建的背影,模模糊糊看到有东西飘在他后座上。
胆战心惊的再靠近了几米,发现那是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双手搭在大建的车后座上,胳膊伸直,身子飘在半空中,随自行车“呼呼”而动,宛如近地放飞的巨大风筝。阿真惊得目瞠口呆,险些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好容易稳住心神,把住车把手,脸色却如同麦糠一样颤抖个不停。
阿真不敢靠上去,放慢速度,慢慢被大建落下。直至快到村子,阿真才慢慢追上,大建的车上那东西自然也消失了。阿真不敢告诉他自己看到了什么,匆匆打了声招呼,飞一般回家。
回家免不了被父母一顿训斥,阿真心里乱糟糟,自不去注意父母的训斥,也不吃饭,躺到床上就藏入被窝,浑身颤栗,刚才经历的一切光是回想就让他不寒而栗。到后来生了一场病,休养了几个星期才缓过来。
唉,见鬼这件事一般听闻发生于将死之人身上,阿真见鬼但至今仍无恙,说明这也是不可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