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被一道黑色玄气卷走,算是幸免于难,阵中的三十六个人显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上官霄漆黑的眼球凝视着周遭的一切,通彻的寒意如同刮骨的尖刀,一寸一寸蚕食着三十六个黑衣人的玄海。想要抽身而走,却为时已晚了。
四溢的杀意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周围的植物,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被上官霄的杀意冲击着,万物皆休。
这座锁灵大阵已然成了这三十六人的埋骨之地。上官霄如同身披黑色盔甲的死神,肆意收割着他们无助的灵魂。
血肉骨骼被锋锐无比的鳞片切割成无数碎块,黑色的夜空中飘洒着阵阵朦胧的血雾,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射出瘆人的红色。
血液在凝聚,化作最为精纯的能量进入了上官霄的体内,他的骨骼不断重组,经脉也越发凝实。锁灵大阵已破,三十六个黑衣人最终还是变成了上官霄身体的养分,连几粒渣子都没有剩下。
“呲。。。。”上官霄转身看向了澹台明月和莲花,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张开了无数獠牙倒刺的血盆大口,像是准备把两人生生吞下。
澹台明月想要躲开,但身体如同凝固住了一样,被死死定在在了原地。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泼洒而至。澹台明月伸手接住了一把已经物化的光束,温和的金色粉末渗入了她的身体,让她精神一振。
已经不成人形的上官霄却显得极为痛苦,在金色光芒中挣扎扭曲。口中发出极为沧桑的声音。“不。。。。我不要。。。。回去!!!”
黑色的鳞片渐渐缩回了上官霄的身体之中,满身血污的他,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被黑色的混合了别人血液的淤泥包裹着。
夏不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澹台明月身后。“去帮他清洗一下身体吧。”
“我?”澹台明月回头看到了夏不秋,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背着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我还要帮他洗身子?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佛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夏不秋平淡的说出了一句如此扯淡的话。“用不用,我把她叫起来,让她来洗?我觉得她应该很乐意。”
“哼!”澹台明月撇着一张大嘴,鼓着有些红晕的腮帮子,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小声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不知道夏不秋是否听见了,不过他并没有做出反应,只是挥了挥手。淡金色的光晕笼罩着这个不大的庭院,原本枯萎的植物重新焕发了活力,伴随着缓缓升起的旭日,蒙上了一层朝露,甚至连院子里的巨坑都恢复原状了。夏不秋又从屋里拿出来一条毯子,盖在了莲花身上。
院外是姗姗来迟的白玉衡,这位白家二少爷浑身是血,半个白府已经被攻破了。
“上尊在哪?”白玉衡手握长剑,气喘吁吁,询问上官霄的下落。“刚才我看到那个远处来的黑袍人带着人进来了。”
“他回去休息了。”夏不秋坐在门槛上,手上拿着一个红色封皮的本子,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白玉衡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想走,却听到背后的夏不秋说道。“退一步海阔天空,施主太执着了。”白玉衡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白家府内已是尸横遍野,太玄门一行人以横扫之势攻入白家,若不是上官霄,今日白家便可以在平阳城中除名了。
池塘边上,澹台明月扛着光着屁股的上官霄朝这边走来。她也真是不客气,随手一扔就把上官霄扔到了池塘里面。上官霄也是性情中人,毫无反应不说,还直接沉底儿了。
“怎么回事儿啊?”澹台明月蹲在岸边,却不见上官霄浮上来,朝着池塘里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儿。“你别装死了?我可不会担心你欧!我盼着你早点死呢!”
结果等了大概两三分钟,池塘中全无反应。澹台明月这才有些慌了,纵身跳下池塘,在水里找了好久,这才找到已经沉底儿的上官霄。
“喂!”澹台明月用力扇了上官霄好几个嘴巴,然而上官霄还是没有反应,她甚至嘴对嘴给上官霄做了人工呼吸,结果上官霄还是没有醒过来。
只能先给上官霄清洗身体了,澹台明月一只手拽着上官霄,另一只手擦拭着上官霄的身体。上官霄的身体冰凉,但澹台明月的手却非常暖和,她的脸更是像着火了一样滚烫通红。
虽说已经行过了周公之礼,但这还是澹台明月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观察上官霄的身体。尤其是碰到某个条状物的时候,不仅是澹台明月,连上官霄都打了一个冷战。
白府密室,白庭礼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白玉衡跪在他身边,等候他的吩咐。
“叫。。。。叫你大哥白玉龙过来吧?”白庭礼胸口渗出血来,很是勉强的说道。
“父亲。”白玉衡一改往日的顺从,并未起身,而是开门见山的说。“父亲是要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大哥吗?”
“你?!”白庭礼强压怒意。“快去吧。”
“我这么多年鞍前马后,为白家做了这么多,难道在父亲心里就没有一席之地吗?”白玉衡的手压在腰间长剑上。
“你们兄弟三人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是吗?”白玉衡苦笑道。“如果我要说我要做白家家主呢?”
“家主只能传嫡不能传庶,我也没有办法。”白庭礼想要坐起来,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有办法?”白玉衡的眼神中写满了杀意。“当初杀我的母亲,也是因为没有办法吗?或者说是被人所逼?”
“那是。。。。”白庭礼胸前剧烈起伏,原本包扎好的伤口也迸裂开来,口中吐出一口老血。白玉衡拔出长剑,搭在白庭礼的脖子上。
纠结许久过后,白玉衡终究还是没有下去杀手,而是转身走出了密室,任由白庭礼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