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峰崖上的天魔教弟子被香儿解散,成了普通百姓,至于百里宏彦他们,秦语蝶被天魔教护法杀了,香儿也没再去百里园。
香儿和独孤寒骑着马儿又一次次越过那一座座高山,住了一家家客栈。不同的是,过了云轩城,香儿换上了一身绿衣裙,头上用绿色的轻纱遮住了头发,期间两人也没曾多说过话,许是太久没见面,不知从何说起,她只想快点到天山,看看那无忧无虑的世界。
到了天山,又一次来到小木屋旁,香儿轻轻推开门,小屋几年没人住了,里面到处都是灰,还有不少蜘蛛网挂在墙上,但他走的时候倒是收拾得整洁,并没有凌乱的东西撒落在地上。
木屋依旧是那个木屋,人还是那个人吗?或许他还是那个他,她已不是那个香儿了。
香儿和独孤寒默默地一起收拾起了屋子,这里扫扫,那里擦擦,终于木屋还像以前那么整洁,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只想让心静一静。
过了这几年,感觉像过了几千年,一切都那么遥远,虽然依旧是那个人,依旧是这屋子。
她随手又去泡了杯绿茶,在现代社会她就喜欢喝绿茶,来到古代依旧是这样。
轻声念道:“荷塘草阁无俗客,听泉煮茶似神仙。”这是她买的第一罐龙井茶罐子上写的诗,也是她最喜欢的诗句,过了再久也不会忘记,一杯饮完,一切云淡风清。
草原这时是春季,金色的阳光洒下来,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像块碧绿的巨形毛毯延伸到天边,到处是一丛丛叫不上名字的小花,粉的,黄的,紫的,红的,蓝的,像五彩的星辰一样装饰着无际的大草原。
香儿又倒了点热水,品着茶,望着窗外的天然美景,心情似乎好多了,走出房门,来到了草原上,软绵绵的厚草,发出阵阵草香,混合着小野花的芳香,让人一阵陶醉,她走了一小会儿,躺了下来。
好久没这么彻底放松了,此刻大脑里哪里还有什么江湖,还有什么朝廷,还有什么乌峰崖……
就这么睡多好……
香儿闭上了双眼,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像盖了层毛毯,闻着这草香、花香,她不一会儿就入了梦,做了个美梦,变成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追着天上的大雁跑啊,跑啊,又不一会儿,去赶羊,羊儿对着她咩咩叫,似乎羊儿都会笑。她做着梦,脸上露出了笑容。
独孤寒走出木屋,来到草原上,看到她已睡着,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梦里的微笑,不想打搅她,又回到了木屋,皱了皱眉,翻开了沫离的《医仙宝典》,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翻看着,忽又一皱眉,忽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唉……”香儿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舒服,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已是草原的傍晚了,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撒落在这草原上,牧民们赶着雪白的羊群回远处的羊圈,儿童嬉笑着、打打闹闹地跟着大人们往远处走。
也该回去了。
香儿望了不远处的木屋一眼。
可是好想和他分开住,往事已经全部都过去了,乌峰崖的事他也是全部看在眼里,可她已不是当时的她了,心智外貌都发生了巨变,虽然一切都明白,可是怎么还能像兄妹一样住一起!
香儿慢慢地走到木屋门外,轻轻推开木门,看见独孤寒正在油灯下全神贯注地看着书,并没注意到她进来,她悄悄关上了门,走进自己的房间又轻轻地合上了门。
这样也好,少了许多尴尬。
香儿对着铜镜看了一下,面貌似乎变了点,没有当教主时的那么苍白,头发依然是雪白,唇色也是黑的,眼窝那深紫色似乎也淡了些。
他配的药和银针针灸的确能克制嗜血,也许这就是肤色有所改观的道理吧,他医术竟然这么神奇,其他无所求了,只要不再嗜血,其他大不了不照镜子,眼不见为净!
草原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窗户,像一层朦朦胧胧的金色的雾,香儿起了床,梳了头,遮上了绿纱巾,但那胭脂也盖不住那黑色的唇。
也许在她的时代,这也是潮流,朋克风,不少人化妆成这样,还有那烟熏装,白色的头发还得先漂才能染,几次才可能淡到白色,这倒是全天然了……
香儿不禁傻笑了一下,她走出屋外,看见独孤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就这么爱看书吗?她为什么就什么书都不喜欢看!
她随手拿起他手边的书翻看,书上面全是明目复杂的药草和配方。
这原来就是那个医仙留给他的书,他难道还在想医她的白发和容貌?唉,傻子!
香儿摇了摇头,一回眸,他还在睡。她走出屋外,想去北面看看,又怕惊动他,牵着来时骑的那匹赤兔马走到远方才骑上去,沿着天山向北飞奔,想去看看北面的景色。
回望一眼,那小木屋早已没了踪影。
世上一知己难求,更何况如此生死相随的蓝颜知己,但她偏偏是个潇洒不羁的人,不愿这么让别人和自己受委屈,这么牵强也不是办法……
在这无人的天山边上,竟然出现了一大队穿着紫红袈裟、露出一只手臂的喇嘛,头上戴的是像个巨大黄色鸡冠的僧帽,一队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南走去,他们的步伐有力而沉稳,练武多年的香儿一看就觉得这些喇嘛都是武功不弱的。
这宁静的草原,这群喇嘛这一大队人马去干嘛?他们长得个个凶神恶煞,铁青着脸,如果问感觉也问不出啥,不如跟去看看!
香儿便隔着远远的距离悄悄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