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剑被一股巨力扔出法阵,尹之平脸朝下在地面搓出两丈,赵子墨抱着宝剑也打了十七八个滚才停下。
他顶着浑身酸疼问道:“戚仙子,可有受伤?”
戚子姗道:“无碍,只是有些疲惫。”
赵子墨强撑着走到尹之平身前问道:“老尹?你怎么样?”
尹之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戚子姗道:“他不行了,伤太重了。“
他双手试探尹之平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以魂力查探,尹之平全身骨头都被捏得粉碎。
赵子墨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看四周。
他们倒是出了琉璃天,现在位于一片大沙漠中,远处似有戈壁石滩。
赵子墨暗道一声得罪,在尹之平怀中翻腾起来。
他首先翻出一个传令符,已经碎裂的不像样子,显然是受到大手攻击时候被捏碎。
再翻腾翻腾,翻出一个令牌,正面一个兽字,反面一个大门的形象,显然是万兽门的令牌。
将令牌收起,再去翻,便再没翻出有用的东西。
赵子墨连呼哧带喘歇在一旁问道:“戚仙子可知我们现在位置?”
戚子姗道:“不......不知道......你......你......”
刚说两句,她便断断续续也没了动静。
赵子墨大惊,忙用魂力探查,发现凌月宝剑黯淡无光。这才知她出了问题,赶忙将宝剑横在身前,以自身魂力裹住双手反复温养。
过了一会儿,戚子姗虚弱道:“你干什么呢?”
赵子墨道:“你现在剑体虚弱,我以我魂力温养宝剑,省得你魂飞魄散。”
戚子姗沉默片刻,说道:“多谢。”
赵子墨笑道:“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你出事我也好不了,你得快点恢复,我还指望着你呢。”
戚子姗道:“自琉璃天对那巨手一击后,我觉得自己仙力魂力流失得厉害,即便有你温养,也很难恢复多少,恐怕要找个炼器师先看看宝剑才行。”
赵子墨道:“这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还不如琉璃天好歹只是障眼法还有点仙草。哪里去找炼器师......咦,那边好像有人!”
远远望去,有一支驼队慢悠悠前行,赵子墨裹好宝剑便赶上前去大声呼救。
那驼队见到赵子墨也停了下来,从中走出一个胡人,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念叨什么朝赵子墨迎了过来。
赵子墨尴尬道:“戚仙子你会胡语吗?”
戚子姗道:“我从小在水月仙宫长大,哪里会胡语。”
赵子墨无奈,连比划带跳,胡人看后点点头,朝身后叽里呱啦喊了一通,对赵子墨一招手示意跟上。
他跟随那胡人来到队伍当中,一个老汉一身胡服坐在白色骆驼上向赵子墨招了招手问道:“郎君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赵子墨大喜道:“这位先生有礼了,在下是南海散仙,因误入传送法阵被传送到此,还望先生指路,我欲重返南海。”
那老汉一愣:“你说慢些,我听不大懂,什么海鲜,送给谁?”
赵子墨道:“我,南海来的,要回南海。”
那老汉恍然大悟道:“原来郎君是海州人,我们此行正是去海州,郎君不弃可同行。”
赵子墨一看说不通,跟戚子姗商量一下,朝老汉一鞠躬,加入了队伍向海州走去。
一队人马中只有老汉会说汉话,因此赵子墨便攀谈起来,指着自己道:“我,赵子墨。”
那老汉笑着指向自己又指向迎接赵子墨的胡人,说道:“依力克,胡里安。”
赵子墨比划道:“我们,海州,多远?”
依力克伸出三个手指道:“三天。”
晚上宿营,赵子墨枕着凌月宝剑,边假装打盹,边对戚子姗说道:“这里到海州要三天,只能到海州再说了,我总觉得这里不是仙界,我们好像在凡间。”
戚子姗道:“难怪我魂力仙力都枯竭,那到了海州不也白搭,去哪寻炼器师,又怎么返回仙界。”
赵子墨道:“我是被雷劫劈上北天的,仙子你呢?”
戚子姗道:“我生在九州仙界,从未下过凡。”
赵子墨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仙子你先节省仙力魂力,尽量少现身,另外你最好教我个剑法什么的防身,若有危险你又脱了力可就麻烦了。”
戚子姗道:“你要学什么剑法?”
赵子墨道:“你那个能分出好些个剑影的,我看就不赖。”
戚子姗道:“你想的美,月影分光剑以水月心经为根基,水月心经是女仙用的心法,你男仙炼......恐怕会颠倒阴阳......”
赵子墨一激灵:“那还是算了吧,有没有什么我能炼的,速成的?凌空踏虚行吗?”
戚子姗道:“凌空踏虚要到反虚境界,不然一脚蹬空容易摔伤,速成功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赵子墨道:“这会儿咱就别见外了,以保平安、返回仙界为第一要务,等回去您开个价,我炼丹凑数赔给您都行。”
戚子姗沉吟许久,才说道:“好吧,我......我传你一套镜花心经,只是......只是这是权宜之计,你绝不可有其他非分之想。”
赵子墨只觉得宝剑泛起粉光,怎么戚子姗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也顾不得好不好意思了,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先学来保命是真的。
白天赶路和依力克连比划带聊,晚上练功和戚子姗连比划带聊,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在队伍面前出现一座城池,正是海州城。
跟随着依力克的队伍混进海州,赵子墨感慨自己以前只知道炼丹嗑药,未曾见过人间繁华,今日得见,竟颇有些流连忘返。
待到达商馆时,赵子墨便与依力克告别,依力克这几天与赵子墨连比带划竟也聊得十分投缘,有些不舍地指着自己道:“我们,商馆七天,子墨一定来。”
说着比划一个喝酒动作,赵子墨应允,打了个稽首告辞而去。
戚子姗道:“看不出来,你人缘还挺好。”
赵子墨笑道:“当年在北天也没少结交仙友,咱待人就是一个诚字。那边有个铁匠铺,我们要不要问问宝剑的事?”
戚子姗道:“你糊涂了?凡间的铁匠怎能打仙器,再说了我这凌月都不是仙器,乃是货真价实的灵器,一般炼器师都没那个能耐打造。”
赵子墨道:“我总不能拿着把灵器抡来抡去吧?再说灵器里还有个你,总觉得别扭,我去看看凡间武器可有趁手的。”
戚子姗半天憋出两个字:“也好。”
转过两个路口,街边招子上挂着一个铁字,赵子墨走了进去,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迎了过来笑着过来招呼赵子墨。
赵子墨问道:“可有兵器?”
年轻人道:“寻常刀剑是有的,不知客官要何种材料打制?”
赵子墨道:“普通便可,另外给我做个剑鞘,比着这把剑做。”
说罢将裹着凌月的布兜解了下来。
年轻人道:“剑鞘若与宝剑相合,需师傅亲自量尺寸方可,客官稍坐,我去请师傅。”
说罢给赵子墨沏上一碗粗茶,便撩帘子进了里屋。不多时,从屋里走出一个黑黢黢的精壮汉子,赤裸上身,一身腱子肉匀称有力,走到赵子墨身前道:“可是这位客官要制剑鞘?需把剑身与咱量个仔细。”
赵子墨点点头,将凌月从包袱中抽出,递到那汉子面前,那汉子只看得两眼冒光,说道:“好剑!客官这剑不是凡品。”
说罢他转身走进屋里,半天功夫寻个皮子来拓剑长,仔细拓了半晌,又说道:“需下了定钱。”
赵子墨在怀里左摸右摸,这才记起自己没有包袱,便说道:“身上没有现钱,你先做着,我出去拿钱,做好了一发与你算了。”
那汉子盯着凌月说道:“客官剑好,剑鞘也需用些上好材料,不然收两下便磨坏了,不下定钱委实不敢动手。”
赵子墨看他眼神不善,将宝剑一收道:“既如此,不做了。”
用布兜裹好凌月,刚要撩帘子出门,却见刚才铺子里的年轻人带着一胖一瘦两个官差从外面冲进来,朝赵子墨一指:“就是他!”
那两个官差用锁链将赵子墨绕在其中,狞笑道:“你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