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噗噗噗”……。
秋鸣蝉一声暴喝,人影一晃而没。
柱子旁边的房屋墙壁上,数十道寒星蓦然出现。
寒光一闪再闪,“噗噗”声中,以秋鸣蝉藏身的柱子为中心,方圆近丈都在弩箭的攻击范围内,就连藏身的木柱上,也布满了弩箭,深达五六寸,力道惊人。
危机关头,秋鸣蝉福至心灵,电光火石间人向上升,身形幻化间,已出现在房顶上屋檐处,方欲遁走。
“下去”一声怪叫,赵四突然出现房顶上,一刀挥出,挟风雷而至。
秋鸣蝉身形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逼得不得不离开房顶,斜斜向下方飘落。
半空中,手中宝刀虚空一挥,刀芒璀璨中一声爆响,强大的气流向下猛压,地面上的青砖蓦然出现裂纹。
秋鸣蝉借气流反震之力,身影一顿,不降反升,有向上飞腾的趋势。
地面上漂浮的白色鬼影,已幻化为一道光虹,临近身侧。剑气猛烈迸发,声如午夜风涛。
秋鸣蝉被迫挥刀自保,叮当声中,凌空而飞的举动,已被强行压下。
秋鸣蝉藏身的柱子前方五丈外,西人屠带刀从一处暗影中缓缓踱出。
落地后的梅姑娘笑意盈盈,像一个计划得逞的狐狸精:“秋鸣蝉,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做困兽之斗?2选1,你可以做主!”
秋鸣蝉以刀驻地,脸上轻松写意,丝毫没有身陷牢笼的自觉,怪笑道:“束手就擒,困兽之斗?呵呵,你离魂姹女梅超风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凭你们这几个土鸡瓦狗。你以为能拦得住我?笑话,识相的话,把绝影和牛天下交给我带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聚好散!”
离魂姹女笑意更盛。美目中却杀气隐现:“想不到你认识我,居然还敢前来自投罗网,是谁给了你嚣张的自信……!”
“滚你的!”秋鸣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离魂姹女的发言:“你以为你离魂姹女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你不过出道刚刚四五年,有几个捧你的游蜂浪子,运气好顺水顺风。我闯荡天下时期,你还是一个辛苦修炼的黄毛丫头,见了我直呼其名,连一句前辈都没有,你……,来的好!”
梅超风白影闪动,仗剑飞扑,悍勇泼辣,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雌风采一览无遗。
果然女人心眼儿小,受不了语言攻击指责,尤其是心高气傲的漂亮女人。
秋鸣蝉身在虎穴,看似轻松写意,暗地里早已玄功默运,来应付一切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离魂姹女扑上,秋鸣蝉人化龙腾刀起风雷,大开大合以攻制攻,和离魂姹女针锋相对,拼斗的有声有色。
院子另一边两个圆形花池后,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七八个人,无声无息像是鬼魅幻形。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头上梳懒人髻,面目英俊绝伦,星光下目中有光华闪闪如电。身穿水湖色长衫,手中有一把折扇,面带微笑,像是一切成竹于胸,气势从容不迫。
身后是几个高矮不一,年纪不一的黑衣人,有三个还披着黑色外套,都在有些疑惑的看着场中拼斗的两人。有几个只是微微看了几眼,便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
赵四眼前一亮,快步绕过拼斗的两人,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抱拳见礼后,便开始低声介绍着什么,神色之间甚是恭敬。
为首的年轻人笑容不改,折扇轻摇,边听边微微点头。
看了看两人的缠斗,英俊的年轻人回首向一个身罩黑袍的花甲老人道:“李司主,你看这两人如何?”
李司主淡淡道:“回会主的话,这两人半斤八两,短时间内难分胜负。不过相斗的时间长了,梅超风胜算不大,毕竟男女的体质不一样!”
年轻人呵呵一笑道:“李司主果然神目如电。夜深人静,正是拥被深眠的大好时节,何苦在这里打打杀杀,扰人睡意。梅超风,你且退下,本会主见猎心喜,他是我的了!”
年轻人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的回响在宽大的院子中,就连秋鸣蝉和离魂姹女拼斗的刀剑撞击声,也掩盖不了。
梅超风剑气忽然增强,奋力抢攻几剑,蓦然退出,脱出战场。
秋鸣蝉面不改色,收刀矗立,注视着眼前这位折扇轻摇,面带微笑,正在缓步而来的潇洒帅哥。
在一个外行人眼里,这年轻人像是一个王侯子弟,或者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
但在秋鸣蝉的感觉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个人,比金丹期的炼炁士还要厉害!
秋鸣蝉面带疑色,眉头微皱,神情是极其谨慎而又极其防备的,打量着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不知不觉中,秋鸣蝉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眼前那个年轻人,神态恰好相反,闲庭信步,悠闲地用折扇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脸上带着一抹温柔平静的微笑,温柔又雍容。
走到秋鸣蝉两丈外站住脚步,目光清澈,看着秋鸣蝉道:“一剑人杰秋鸣蝉。我听说过你!”
秋鸣蝉心跳加速,面色凝重,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紧盯着年轻人,缓缓道:“来者可是浮世天骄榜上,排名第九位的“玉面煞”宫信?”
年轻人笑吟吟道:“正是区区不才,秋鸣蝉,你的记性不错啊!”
确定了对方是谁,惊惧已无济于事,唯一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实。
秋鸣蝉长吸一口气,压下猛烈的心跳,瞬间恢复了以往的豪情:“果然是你,难怪这一帮子牛鬼蛇神会俯首听命,原来如此。你宫信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已荣登浮世天骄榜前九,仙缘大会上免测试便可进入的大人物。我秋鸣蝉不过南疆一隅,一门内的小小人杰,哪敢和你相提并论。如果你是区区不才,那我岂不要买块豆腐撞死?真是今日识荆,三声有幸。你宫信的大名,秋某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啊!”
宫信笑意不改:“好说好说,那么秋兄,你现在是战是降?”
“哈哈哈……!”秋鸣蝉大笑,声音悲壮激昂,手中宝刀在光华蒙蒙中忽做龙吟:“我一剑只有战死的英灵,没有屈膝的人杰。宫信,你要取秋某的项上人头,只能劳驾你亲自出手来取了!”
宫信摇摇头,看似有些惋惜,却杀机森然道:“明知不敌,还要不自量力抗争,智者不为啊。只是可惜了秋兄以后的大好年华!”
秋鸣蝉一声冷笑,不再说话,脸色一凝,神色肃穆。手中宝刀刀身轻颤,刀尖上锋芒疯狂伸缩,龙吟声变得激昂深沉。
手臂抬起,宝刀前指,凛冽的刀气快速扩张,转眼间已把宫信笼罩在这片无形的刀气中。
场中鸦雀无声,火药味浓极了。
宫信依然面带微笑,纹丝不动,把秋鸣蝉凛冽狂暴的刀气视若无物,似乎在等秋鸣蝉先发动攻势。
几个呼吸后,宫信好像等的不耐烦了,笑容消失,微微抬头……
“他娘的,这么一大帮子人用车轮战,来斗一剑中的不屈人杰,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难道你们惊天会就是这么滴,以多为胜来惊天的么?也不嫌丢人?真笑掉了我的大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大院里,千钧一发之际显得非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