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庆云早早地就为柴当立准备好热水、毛巾端到他屋里伺候他起床。然后他开始收拾当立的屋子,又把院子彻底打扫一遍。挑水、洗衣、扫地,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当立开始作画,他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研磨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累了揉肩,渴了添水;不断给炉子添炭火让整个屋子暖意洋洋,去厨房端盘当季水果放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厨房的丫鬟又端来一碗庆云让做的雪梨汤,所有一切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柴当立终于憋不住自己的心思,总觉得庆云今日殷勤过头看他模样又像是块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于是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口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燕庆云不说话就这么站着,当立感觉他像是在闹脾气似的,但又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了他。
“光愣在那儿干嘛?你倒是说话啊?”
柴当立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左手食指不停地敲击桌面。
“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这时燕庆云才有了些反应,眼皮微动,说话的语气夹带着一丝惆怅。
“我怕,怕你恢复之后我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一直在你身边了。”
柴当立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燕庆云竟是为这事忧愁一整天,他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举动才会让庆云产生这种想法,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庆云明白他们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而是如同亲人般的存在。
当立特别认真地看着他坚定地对他说:“庆云哥,你要明白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只是一个下人,从小到大你都保护我处处维护我照顾我教导我,我早把你当成我的亲大哥一般看待。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念头,没错我现在是个生级有了护灵,可是我还是我、依然还是那个柴当立,难道是我平时哪里做得不对让你觉得你对我来说不重要?”
燕庆云听完他的话心里觉得很感动,鼻头有些酸涩眼里闪烁着泪光。
“庆云哥,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些年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你就看做是主仆吗?”
庆云哽咽道,“少爷,我...”
柴当立站起身一把抱住他,“庆云哥,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是我太傻我不该这么想你的,我,我...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你是我的庆云哥啊...”
脸上阴霾散开,情绪渐好,庆云慢慢解开自己的心结,回以感恩的微笑,兄弟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几天,城主府传来慕容知非因病一卧不起的消息,柴当立听说后心急如焚来不及跟父母知会一声就独自前往慕容府探病。
新来的守门家丁不认识柴当立本想先盘问随后再通报管家,可柴当立根本不管这么多径直而入,家丁拦都拦不住。
他慌慌张张来到知非的屋门前,透过窗户看到病榻上虚弱的慕容知非,茹儿正在喂她喝药,她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把一大碗又苦又黑的药灌进了肚里。
慕容昆闻讯跟着下人来到知非院里看见等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柴当立过去跟他搭话,“来了怎么也没直接进去?”
柴当立朝他行礼应道,“姑娘家的闺房晚辈不方便直接进去。”
知非听见她朝思暮想的的声音往门口望去,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慕容昆见状只好让他进去自己先行离开,心想两个孩子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柴当立奔到她床前,茹儿给他端去凳子让他坐下,然后识相的退出去细心关上门给两人创造二人世界。
二人相对无言,柴当立抬手为她把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又给她捻了捻被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病了那么多天怎么也没让人告诉我?”
知非别过头不看他,“怕你忙就没打扰你。”
“你怎么了?”
柴当立感受到她情绪不好赶紧安慰道,“是不是最近这些日子我没来看你不高兴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打湿了枕头一角,她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都在牵动着柴当立的心。
“告诉我好吗?究竟怎么了?”
他把慕容知非搂在怀中,用手擦拭她脸上划过泪水的痕迹,使得慕容知非逐渐沉溺于他的温柔中。
她突然闹起小脾气,小嘴一瘪满脸委屈,“你现在,可不再是原来的柴当立了。”
“你说什么?”
“你有钱有地位,想要什么姑娘都成,我这个病秧子不是硬生生拖累你吗?你还来关心我做什么?”
柴当立双手别过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认真地对她说:“你在说什么胡话?真是病糊涂了?”
“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你值得更好的。”
柴当立着急起来,心想这个傻姑娘准是跟庆云一样想歪了。
“你就是我此生的唯一,你让我去找谁?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在你心里难道我就这么不重要吗?”
慕容知非慌忙辩解,“不是的当立哥哥,不是这样的,我...”
“傻瓜,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当立哥哥...”知非双眼含泪,满目深情的望着他。
柴当立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诚恳地诉说着自己的对她的心意。
“我说过我柴当立此生定不负你,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吗?所有都不会变,我对你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我只要你,请你相信我。”
慕容知非躺在他怀里眉目含春望着眼前这个她爱的男人,一番深情告白更加拉近两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知非柔声道,“我的心里已经满了再也装不下别人。”
柴当立深情地凝望着她,“如果还可以更贪婪些我想这辈子是你,下辈子也是你。”
...
绝顶峰,岚光阁内,重夜和凌山间一脸严肃,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师弟,想必昨夜的震动你已经感受到了吧。”
重夜眉头紧锁,左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看来是得加紧速度了。”
凌山间点头道,“弟子们那里我会想办法解释,他那边就由你去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