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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切都无所谓

“我的挚爱啊,如果你真的在天上看着我,那就请你帮帮我。”

“帮帮我,帮帮我保护好我们的女儿,保护好小忆好吗?”

“我的挚爱啊,我很累,我真的很累……”

在这迅疾的狂风中,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末日,小忆的殒命,就是我的末日,无人能够拯救的末日。

我的眼里已没有一分斗志,关于如何过这一关,也关于就算过了这一关,我以后要怎样保护好小忆。

人生本多险阻,就算我此刻保得了她,那么日后呢?日后我也能保得了她吗?

我抬起头,看着苍天上面的苍天,白云上面的白云,我在问,问我的挚爱,问她我究竟可不可以。

这时,我突然觉得很安详,迎面而来的狂风也似乎变得轻柔,而我血条降低的速度也渐渐变慢。

啊!我突然意识到,我血条降低的速度竟然变慢了!

风势强大,何不顺风而行?

他强任他强,何苦穷对抗?

我明白了此中道理,也就暂且放下了心中的别念,只是放松身心,任凭狂风吹来。

我感觉到我抓到了风的方向,顺着这阵风,我开始飞舞起来,在这一望无际的天空中,肆意地翱翔。

我已好久没有这般心情放松过了,确切地说,自从十年前,我的挚爱死后,我就再也没有体验过这般轻松。

轻松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一股不一定能伤害别人,却一定能温暖别人的力量。

风仍在吹,没有一丝放慢,但我的耳边不再是呼啸的凄厉,而是温暖的轻语。

这时候,系统又将声音传入我的脑海。

“你已通过巽风卦,获得技能‘随势’,即将进入艮山卦门。十秒倒计时开始。”

我笑了笑,看了看新技能,对下一卦,坦然无惧!

“随势,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随势而为。”技能效果竟然没有具体描述,不过我心中已有体悟,也就不再多管。

上一卦我在九天之上,而这一卦,艮山卦,我却在地面上站得很稳,而眼前,一座大山正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它竟然正向着我飞过来!

几秒钟后,我已经看到一堵山壁,向着我狠狠推了过来!

我下意识使用了新技能“随势”,于是我的身形直接开始后退,这是随着大山飞来的势!

但这山也不知是何伟力掷来,其速之快,可比我随势而来的速度快了几倍,所以这山壁还是向着我狠狠压来!

我又怎么会惧怕,在巽风卦中,我就已决定,此生只凭自身,无所惧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切都为了小忆的安危!所以我连想也不想醉尘道长赠予我的三张灵符,只是取下背上的古怪长剑,大喝一声,格在身前,同时两脚完完全全站在荒原大地上!

砰!石破天惊的一声,这是我的长剑与山壁相碰的声音!

人力如何逆天?

可能有人会说人力无法逆天,十年前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十年后,如今游戏里已经焕然新生的我,却要说,人力可以逆天!

“喝啊!”我大吼一声,用长剑死死抵住山壁,脚尖用力,甚至压进这苍茫大地之中。

但山壁仍在前进,将我不断往后推去,我的双脚,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

我长笑一声,将左手空出,喝了一大口酒,酒气散入体内,让我的精神兴奋了起来,我狠狠擦了一口留在嘴角的余酒,用用力推了上去!

“哈哈哈!”我又自大笑,不管两只脚仍在平地上不断往后移,抬起了其中一只脚,往前迈了一步!

脚尖再一次钻进大地中,我又提起右脚,再往前迈步!

如果有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肯定会惊于现在的场景,因为山不断地往后推,而我的脚不断往前,我的大臂和小臂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

时间很快过去,我的双脚脚尖已经顶到了山壁,而长剑就在我脖子前,我却仍不将两脚后退!

就算你再强,我也会将你打败!

我不愿意后退,后退就代表着小忆的死,我怎么会后退!

既然我不后退,那我就会赢,那我就会胜!

“哈哈哈!”我大笑着,缓缓伸直了我的手臂,山壁没有停下,只是它的方向改变了,它被我推回去了!

“你已经通过了艮山卦,获得技能‘无畏’,即将进入坤地卦门。十秒倒数开始。”

我哈哈大笑,又是喝了一口酒,这才翻了翻技能。

“无畏,命本有运,何必畏惧。饮酒后每减少一定生命,则增加一定伤害。”

坤地卦中的景象与之前所有卦门都不同,场景宏大无比,却丝毫不单调,却似个人间圣地,草长莺飞,鸟语花香,远方更有各类动物声音传来,令人心旷神怡,全身放松。

我不觉感慨地有厚德,载万物而成身,但也同时细细探察着,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很可惜,这个卦门似乎就是让人享受休息的,我探查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一丝危险,远处的动物声音也都是些食草动物,一点危险性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植物了。

我就在这画境中悠游闲适地散着步,偶尔逗一逗采蜜的蜂蝶,也吓吓那些个小动物,更攀树采花,沿江笑水。

但闲适心情中,自有一份哀伤,因为我的两个挚爱,却没有一个在我身边。

我多么想和她,一人牵着小忆的一只手,三个人一起笑着,游览着这美好的场景。

我不禁开始有些怨恨这大地,人说厚德载物,为何它的厚德就不会临到我的身上,让我一人在这孤独人生中悲哀哭泣?

我狠狠锤了一拳这万物滋生的大地,把我的愤怒狠狠发泄在它身上!

突然之间,大地震动起来,草地突然出现了一个裂口,裂口中有清水喷射出来。

这是否是地在哭泣,难道它能感受到我的愤怒,或者是感受到从我的拳头到它身上的痛苦?

我不禁幽幽一叹,本就都是可怜之物,地贡献自身给予他人生长,却得不到他人的报答,而我将所有的爱奉献,却得不到天的眷顾。

我把身体张开,拥抱着大地,它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之后那道裂口开始变得弯弯的,活像一个人的笑眼。

我也大笑起来,又把葫芦里的酒洒在地上,赠予它喝。

我仿佛与大地成了最好的朋友,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突然,万物皆无,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卷轴。

“你通过了坤地卦,获得道具‘地书’。即将进入乾天卦门,十秒倒计时开始。”

我笑了一笑,将眼前的卷轴收了起来,卷轴却像有灵性一样,卷在了我的就葫芦上,继而融了进去,于是酒葫芦底部浮现出一个“地”字。

在乾天卦中,我竟然消失了,只留下我的意识,我看不到我的手脚四肢,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仿若死去了一般。

但有一种由然的喜悦充斥在我的内心,仿佛我的挚爱真如我跟小忆说的一般仍然活在我的心里一样,我清楚明白这并不是游戏系统给的幻想,这是真的,这让我的心里一阵阵地满意,满足。

乾天卦中,除了我之外,一切都存在着。

一切,包括日出日落,潮涨潮落,春叶绿意,夏花红颜,秋果金硕,冬雪苍茫,天狼逐月,大雁南飞,麋鹿飞奔,狮虎咆哮,百鸟相啼。

我仿佛与我的挚爱一同,在观赏着天地万物,无论美丑,无论乖巧抑或凶恶,我们都在看着,笑着,享受着。

这是如何的美好,令我沉浸其中不愿退出,这是如何的喜悦,这发于心,长于心,成于心的喜悦,我不能割舍,不能放弃。

什么强大,什么无畏,什么无我,什么无他,这所有在这美好,这喜悦面前又算什么,我又为什么非得放弃这美好而去追求那些虚无的东西?

我感觉到我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但喜悦感越来越强,若我与世界融于一体,那我不也就是与她——我的挚爱融于一体了吗?之后岂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就是真正地再也不分离了吗?

林心念又怎样,她有自己的生活,她也长大了,那么多年我没有照顾好他,不也有人好好地照顾她了。

醉尘道长又怎样,他这么强,就算我完全不管这世界,他也一定能摆平一切的。

轰炸一号、神枪又怎样,他们带着我本来就是被我拖累,我走了反而更好。

小忆又怎样,她不过就是个NPC,就算我不见了,她也能跟着醉尘道长。

一切都无所谓不是吗?只要我能跟我的挚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一切都无所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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