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诬陷我!”
看到姬东青面沉似水,王掌柜急忙辩解。
“有没有诬陷我说了不算,倒是有一个伙计,知道真相。”
“出来吧。”
少年冷笑一声道。远远站开的伙计愕然的相互看看,没有一人出来。
“怎么,还非得让我点名?”
少年目光顿时犀利,伸手厉声喝道:
“出来!”
众人顺着少年手指看去,尽头处,朱然正神情紧张的慢慢往别人身后蹭。
在看到张墨所指之人后,原本还是一脸倔强的王掌柜,神情大变。
嘀嘀嘀……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少年脑海中响起,在他的眼中,朱然头顶出现了几行熟悉的水纹字。
“上次搜索结果……”
“检索类型:基础信息检索”
“精神力消耗:1”
“剩余精神力:1.3”
“检索升级:3/5”
“目标(朱然)曾用名(无)年龄(19)职业(鸿昌布铺大伙计)第二职业(锦茂绸缎商业间谍)”
“当前心愿(王掌柜以做大伙计为条件,逼我替他把鸿昌的机密透漏给锦茂绸缎的周老板。虽然每次都能赚几两银子,可每次都提心吊胆,真心不想再干了。)……”
之前张墨第一次见朱然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这个问题。只不过当时他自己的事儿还没结论,自然没心情去管别人的事儿。
如果王掌柜没有羞辱他的父母,没有坏他的事,张墨不会提及此事。
可偏偏对方得寸进尺,好端端的非要把他惹毛,那就不能怪他了。
“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了!”
吃瓜群众更加兴奋,鸿昌大掌柜监守自盗,拿着东家的俸禄私下却出卖老板。这个大瓜如果实锤,那简直是今年天运城最邪乎的事儿了。
“朱然?墨少的话是真是假?你有没有出卖过鸿昌?他有没有出卖过鸿昌?说!”
姬东青厉声怒喝。他和张墨接触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他相信少年不会是信口开河。
“我……这……掌柜他……”
朱然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东家严词逼问,额头顿时冒汗。
“东家,朱然是我王某一手带起来的,他大伙计的职位也是我一手提拔的,这孩子绝不会撒谎……”
吆呵,老东西是在提醒朱然,他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会的挺多啊。
果不其然,朱然一听到王掌柜这么说,脸上浮现出犹豫。
“朱然,有些事儿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好好的别把自己逼入绝路!”
张墨冷哼一声开始给朱然加压。
“知道吗,这叫监守自盗!如果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不珍惜,那我只能把你交给巡防营。”
“你想想看,监守自盗的人,哪个东家敢用?这辈子,你走到哪儿脊梁后面都有一个‘贼’字!”
“我……”
少年直击要害,朱然汗如雨下。
“你以为不承认我就没办法了吗?”
“每次替王掌柜送信,为了堵住你的嘴,王掌柜都会分钱给你吧,而且应该远高于你的月费。”
“姬老板,朱然是你的长工伙计,一天到晚吃住都在鸿昌的,对吧。”
“是。”
“银子又飞不到天上,只要搜查他的住处,张某不信查不出端倪!”
此话一出,朱然脸色大变。
“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我搜出来再说?!”
张墨的话振聋发聩,朱然终于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
他的心理防线,溃败!
张墨冷冷扫了眼一旁呆若木鸡的王掌柜:
“刚才咱们说骗子要抽多少鞭子来着?”
听到此话,王掌柜身体猛的颤抖,宛如面对凶神,闭上双眼瘫软在地。
当巡防营把二人锁走的时候,张墨注意到,王掌柜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恨我你又能咋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步步紧逼,少年一再退让退无可退,这才绝地反击的。
堂堂男儿,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能逆来顺受任凭别人欺负吧。
一个直不起来的男人,配叫男人?
“姬某玩了一辈子鹰,没想到却被鹰啄了眼。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这狗东西骗多久!墨少,姬冬青……服了!”
内厅之内,姬东青双手抱拳,感慨万千。
之前他是因为利益怕得罪张墨,而现在则是心服口服。
姬冬青心中暗道:
“此子无论是见识、才智、眼力还是胆量,都远在我之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起码王掌柜和朱然的事情,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自己身边竟然有敌方奸细,这要是两军交战,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姬冬青越想越觉的后怕,和一旁束手而立的雷师爷对视一眼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墨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朱然和他有问题的?”
我用脑子里的数据库查出来的呗。
张墨脑子里这么想的,但这句话溜到嘴边就走样了。
“相由心生,本少以前曾经钻研过奇门遁甲、六丁六甲、扶乩占卜、手相面相之术。这些察言观色预知测算的事情,小儿科而已。不值一提……呵呵,不值一提。”
预知测算,是小儿科?!
姚东青眼球差点崩出来。
“这事儿相面真能看出来?!”
张墨笑而不语更显高人姿态。此刻的少年,给他根拂尘,他敢说自己是太上老君。
没办法,不能说也说不清的事,只能装神弄鬼。
姬东青也怀疑少年是在鬼扯,但像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一个胡说,一个乱信,双方都在装傻。但无论怎样,他对少年,再不敢有小看之心。
“另外……”姬冬青脸一红:“关于咱们两家合作的事……”
“不是你说的作废了吗?”张墨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就得告辞,去找锦茂绸缎的张老板谈谈去。”
“别……墨少,我……”姬冬青一听顿时急眼。其实那句话他说完就后悔了,是不是一房两卖只要他去查,张家根本瞒不住。但无奈作废的话是他说的,当众说的时候霸气侧漏,那感觉是极好的,再往回找,滋味可不大好受。
“哦,你一定是在担心我刚刚把他的线人送进巡防营了对不对?”
“呃,是……”
张墨一摆手:“放心,跟这么一大笔生意比起来,张老板一定看的开。好了,我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和姬老板畅聊,告辞……”
看到张墨抬腿要走,姬冬青急的差点哭出来,一把抓住少年袖口死不松手。
“墨少,我该死!我当时被那老东西带沟里,一时糊涂才会说要你质押房契的话。现在想想,我真是蠢的要死!”
“我求求你,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哦,这么说姬老板不再看地契了?”
“额……要是方便的话,看一眼最好……”姬冬青生怕少年误会,说完这句慌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主要看看大家都放心……”
“看看当然没问题。”张墨一笑:“我这人心软,最不愿为难别人,这么做不为难你吧?”
“不不不,不为难……”
姬冬青笑的比哭还难看。
让我借你钱还不给抵押,嗯,一点都不为难我……
我想哭……
“既然这件事说完了,那在下还有点小事需要提一提……”
张墨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神色严肃道:
“既然要合作,那就要精诚团结,一些暗中捣鬼的事情,以前不算,以后……我可不希望看到,姬老板明白我的意思吧。”
姬冬青额头冒汗:“明白明白,姬某都明白。”
“明白就好……”
张墨似笑非笑的拍拍姬冬青肩膀,转身走出内厅。
姬冬青长出口气,擦去额头汗水。
“我到底是怎么了,跟个小孩说会话居然能紧张成这样,当年第一次见老丈人也没这么紧张吧!”
腹诽两句,姬冬青对一旁雷师爷郑重交代:“你一会跟着墨少把银子送到张府,好好看清楚地契,明白吗?”
雷师爷躬身应道。
“另外……告诉下边的人,所有针对东昌的小动作,从今天开始,必须全部停止!”姬冬青略作停顿忽然想起一事紧张问道:“那件事……老王办到哪个地步了?”
“已经谈妥了四人,按照事先说好的条件谈的,不过,暂时还没有动手……”姬冬青稍稍放心: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更不能让张家有所察觉……老王被抓这事你亲自善后,明天就去……”姬冬青认真想了一会儿:“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惹怒墨少并影响到两家合作,损失就太大了!”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