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怜和井苍追上孟阙后,将孟阙也吓了一跳,随即也明白了事情始末,接着井苍就大倒苦水,孟阙听后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将井苍剥个精光,就在飞驰的骏马上,就这马匹的颠簸,大玩儿起来,好在这里是旷野荒郊,除了星怜外也无人看到,而星怜回避不及,也只得过了眼瘾,至于她玉那里春潮如何泛滥,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孟阙等三人追上军队时,还没到预定的战场,而战场上传来消息,李牧已经进入全线反攻,打得燕军节节败退。
于是孟阙带兵追上李牧后,又见到了早已加入对燕军团的扈勇,原来扈勇接到孟阙的信后,跟乃马真说好第二天撤兵,却于当夜突然全军离开,乃马真第二天看到空空的军营时还感叹赵军的行动速度和神出鬼没,后来虽然知道了赵军的实际数量,但因恐惧赵军报复,也没敢追击。
却说孟阙一到,赵军士气更盛,于是一鼓作气之下,将燕军赶出了赵国国土。
依着李牧的意思,还要乘胜攻入燕国境内,孟阙以士卒还要休整,国内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为由阻止了他。
于是大军班师回邯郸。
赵王见孟阙等大胜还朝,大喜过望,又因身体日衰,竟下旨退位,将王位让与孟阙。
孟阙假意推诿一翻后,就接受了王位,于是大赦全国,大小臣工俱有封赏,李牧在相国之位外又加封了侯爵。
孟阙本想留李牧在朝中主持国务,协助自己推行改革,谁知李牧却说自己更擅长军务,定要孟阙把燕国防务划给自己,然后让他整军备战,来年大举进攻燕国,以便报仇连带开疆拓土。
孟阙却在这件事上与他发生了分歧,孟阙主张先北后南,定要先扫平北地群胡,再统一中原,主张来年先打月氏。
两人相持不下。
这一日下朝后,孟阙正与星怜在寝宫调情,李牧忽然来求见,孟阙没有男人谈事情让女人回避的习惯,而星怜和孟阙情意正浓,只盼着李牧快些说完话就走,于是也未离宫,就躲在了屏风后面。
李牧进宫后先行了君臣之礼,然后就说了一大通,中心意思是既以完全收服了匈奴,还连带着大半个乌孙,那北方就已经算完全平定了,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任务,现在应该集合全部力量统一中原,然后再集合整个中原的力量继续北伐西征,而要统一中原,应从先灭燕国开始,因为燕国屡次进犯赵国,与赵国可算世仇,先攻燕国,赵军士气更旺些,而燕赵两国的士兵都是劲卒,一旦灭了燕国,所招降和从燕国征发的士兵都可以成为进一步统一中原的良好助力。
凭心而论,孟阙也赞成李牧的主张,但孟阙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更喜欢征战异族,而对统一中原总是有些被动应付,“敌人”来了,他才反击,反击成功后就戛然而止,不思进取,在他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让自己的后继者来统一华夏,比如孟无敌就不错,孟无敌虽有胡人血统,但华夏是以父系传承的,自己是华夏人,孟无敌当然就也是华夏人,当然,如果自己还能有更杰出的儿子,那就更好了。
李牧自然不知他想什么,见他沉吟不语,就反复对他陈说先统一中原的利害,于是孟阙也开始反复对他说奴役异族可以让赵国更加富足,可以以战养战,云云。
李牧可聪明的紧,听着听着就听出味来了,他道:“你不是要扫尽北地胡族后也不统一华夏,却还要继续西征吧,那你就算打下数十万里江山,国家不也仍没有统一吗,那又有何意义?”
孟阙道:“意义大了,可以大量掠夺外族奴隶来种地,赵国人只当兵打仗,或者开工厂做买卖发展资本主义,我将规定只有士兵才能拥有土地,而一旦退役就得归还,不过国家会给予相应补偿,即使一辈子什么也不玩儿也可以由国家养活,相信大多数人不会混吃等死,而会选择发展资本主义,这叫土地国家化,据说最有利于发展资本主义,而且避免了种植园经济和资本主义经济的对立,哦,对了,你不明白什么叫资本主义,其实一开始应该叫资本主义萌芽……”
李牧拦住他的话头道:“那谁来统一华夏?”
孟阙道:“可以让我儿子……”
“够了!一派胡言!”李牧大怒,道:“过犹不及啊,过犹不及,我以前听你说什么万里远征,开疆拓土,还算靠谱,可现在说的都是什么?简直是荒诞不经,不知所云,不知所云!”
他越说越气,顾不得君臣之礼,竟一脚蹬翻了桌子,然后拂袖而去。
孟阙尴尬之极,摸了摸鼻子道:“莫非我错了吗?”
这时星怜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俩谁错了,多半谁也没错,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孟阙道:“星怜真深得我心也。”
星怜道:“我深得你心,那你要如何才能深得我心呢?”
孟阙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深情的捧着星怜的玉脸道:“星怜,我娶你为妻!”,然后深深的吻了下去。
李牧第二日在朝堂上荐举李斯回来主持朝政,并再次请赴燕国前线整顿军队。
孟阙考虑到李斯在匈奴的确有点大材小用,于是在国内调了一名叫郑喜的官员去匈奴换回李斯,同时在匈奴和所得的乌孙国部分土地上设匈乌郡,任命郑喜为郡守,主持政务,李远为征西将军(这种“以任务为名”的将军称号是孟阙的又一“发明”),主持匈乌军政。
任命李斯为上卿,主持国政并展开改革,同时任命李牧以相国官职兼管燕境地区防务,可以启程赶赴防区,但不得轻启边患。
随即就派人到韩国去下聘礼,要迎娶星怜。
星怜自然要回国等候结果,琪丽丝已和星怜成了极好的朋友,竟不愿回丁零,想跟着星怜去韩国“游玩”。
星怜自然答应了,谁知两人还没走时,项燕忽然来了,竟还带着黄薇黄药。
黄薇一见孟阙就哭成了泪人,伤心已极,孟阙大惊,忙问其故,黄薇却已泣不成声,项燕在旁解释道:“春申君死了!”
“什么?”孟阙这一惊更甚。
于是项燕解释起来,原来楚国李园与春申君争权,恰逢楚王薨(死),春申君去奔丧,被李园在埋伏在“荆门”的刺客杀死。
李园还想杀春申君的全家,恰逢项燕在春申君家做客,于是拼死保护黄薇逃得性命,黄药身有武功,加上项燕的照应,也勉强逃得性命,其他春申君阖府大小人等却全部被杀了。
项燕说完又道:“我因此也得罪了李园,在楚国怕是呆不得了,因此来投奔梦郎你。”
孟阙大喜过望,居然说了一句:“我得项大哥,得天下矣!”
不知如果李牧听到这句话会做何感想,只怕会以为孟阙转性要先统一中原了吧,却听孟阙又道:“那项大哥,你的家眷带来了吗,留在楚国不会有危险吧?”
项燕道:“我家在楚国根基深厚,李园虽恨我,但我已经离开了楚国,他一时倒不会拿我的家族亲眷怎么样,不过我会逐渐将他们转移到赵国的,以后项某愿意跟着梦郎殿下鞍前马后,梦郎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莫逆于心。
星怜正好在旁边,忽然道:“你们男人可是真没心肝啊,人家黄薇妹妹遭了这么大的不幸,你们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说起黄薇,孟阙和项燕的心情也又黯然起来,星怜又道:“黄薇妹妹,梦郎忙得很,没时间陪你说话,你和我一起回韩国去散散心吧?”
黄薇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竟破涕为笑,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孟阙言明只能娶星怜为妃,而王后的位置日后要留给自己的亲姐姐,这事十分惊世骇俗,但韩王安听妹妹韩星怜说过孟阙的姐姐目前不在孟阙身边,要三年后才能回来,而且她也没有多大心思嫁给孟阙,而只想做他的姐姐,又觉得结上大赵这个强援有利于抵抗秦国,于是接下了聘礼,两国商定择日给“赵王阙”和“公子星怜”完婚。
孟阙和星怜相恋多年,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孟阙本已十分满足,谁知星怜竟拉着自己的两个妹妹黄薇和黄药要一起嫁给孟阙,“逼”着孟阙又下了两份聘礼,结婚的日子却选在了同一天,当然黄薇和黄药的地位次于星怜。
于是那一天的婚礼盛况空前,孟阙三美同归,传为一段佳话。
那一夜,蓝色花开,香飘满室,孟阙那身经百战的“神枪”也在紧紧的,热热的,甜甜的,湿湿的包裹中喷金吐玉,终于化作了绕指柔……
孟阙与星怜销魂一夜,第二日却被星怜赶到了黄薇的宫中,说是不许他冷落自己的妹妹,孟阙不禁对星怜的“贤良淑德”十分感动。
孟阙到了黄薇宫中,却意外的发现黄药也在,原来姐妹俩竟是相依为命,什么事都要一起“上阵”的,当下孟阙在黄薇的肚皮上驰骋,黄药却在孟阙的后背上驰骋。
女人的潜力当真惊人,在如此的“沉重压迫”之下,黄薇居然还趁机向孟阙提出让他发兵攻打楚国,杀死李园给她家人报仇,并趁机吞并楚国的要求。
老实讲黄薇的要求并不过份,但孟阙一来暂时不打算攻取中原,二来对她在床上提出这个问题多少有些不满,不过为了床上的情调不被进一步破坏,便答应一定会杀死李园为她家人报仇,却没提攻打楚国的事。
只杀死李园而不进攻楚国,这倒也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不过孟阙现在事情太多,一时却倒不出功夫去办。
但黄薇对他的“总体战略”并不了解,见他答应了,大喜之下,大力逢迎,孟阙把些须不满都转化为了在她身上加力“运动”,黄薇很快就被送上了快乐的巅峰,美目一翻,竟昏死了过去,孟阙和黄药大惊,忙从她身上下来,正要抢救,黄薇却又醒了过来,道:“梦郎,换黄药!”
孟阙知道自己只擅长于大政方针,于具体政务其实不是很在行,于是对李斯充分放权,让他放手施为。
李斯有在韩国执政的经验,在赵国驾轻就熟,将赵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各项改革按部就班的进行,赵国国势蒸蒸日上。
孟阙又命人将在匈奴的三千后宫都接来了赵国,谁知回来的除了三千后宫外居然还“附赠”回来两个美丽的女人。
一个是头曼原来的阏氏雪迷失,一个是“琪丽丝”!
这“琪丽丝”除了穿的是一身红色的衣服外,容貌竟与琪丽丝长的一模一样,她当然就是洛依莎。
她见到真正的琪丽丝也先是一怔,然后就笑嘻嘻的道:“原来真有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也叫琪丽丝,不过你一定没我大,要不我叫大琪丽丝,你叫小琪丽丝吧!”
琪丽丝啼笑皆非,她当然听说过有个洛依莎跟她长的极像,立刻就猜到了这女孩可能是洛依莎,于是看向孟阙,孟阙也十分惊诧,于是拉过一个冰宫侍女问究竟。
那侍女说了,孟阙才知,原来洛依莎和雪迷失先碰到了李斯,李斯自然知道琪丽丝已经和孟阙走了,他也懂离魂症,知道这女孩子是失忆了,再加上两万乌孙士兵也都认识洛依莎,于是确定了她的身份,谁知洛依莎不知为何,竟认定了自己是琪丽丝,谁说她是洛依莎她也不信,最后发展到了谁说跟谁急的地步,李斯知她身份重要,对她也颇为礼遇,但又觉得将她送回乌孙未免便宜了惕木扎,少了一个日后要挟他的把柄,于是派了一队人马保护她和雪迷失去了匈奴王帐。
洛依莎在匈奴王帐也自称琪丽丝,女人们终究心软,怜她得了离魂症,谁也不跟她较劲,于是她就一直自称琪丽丝。
那冰宫侍女说这些话时,琪丽丝自然都听到了,她也十分怜惜洛伊莎,特别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自己和洛依莎十分亲近,仿佛失散多年的姐妹,于是欣然接受了“小琪丽丝”的称呼,并称“大琪丽丝”为姐姐。
孟阙将阿美拉,伊里沁和荆云儿都封为妃嫔,阿美拉母凭子贵,地位与星怜并列(星怜主动要求的),伊里沁,黄薇,黄药和荆云儿地位相同,冰宫诸女和井苍等也都封为宫中各级女官,其他东瀛女子为宫女。
至于雪迷失和大琪丽丝则一时没有安排,就将她二人和小琪丽丝安排到同一间偏殿里,也有专人伺候。
对雪迷失,孟阙是因为和头曼亦敌亦友久了,多少有了点交情,本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不愿碰他,而对大琪丽丝,他是不愿欺负一个“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的“离魂症女孩”。
至于小琪丽丝,她一天大大咧咧,似乎只愿和孟阙保持纯洁的友谊,孟阙当然知道绝大多数男女间的所谓友谊都是爱情的前奏,但他现在一边忙于军国大事,一边周旋于后宫妃嫔宫女之间,也实在是顾不得和小琪丽丝进一步发展了,且走到那步算哪步吧,反正小琪丽丝贪恋上国繁华,仍不愿回丁零。
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李牧再次回朝请求发兵攻燕,孟阙再度拒绝,并和李牧商量将燕国防务交给扈辄,要求他随自己筹备攻打月氏。
李牧见请求不果,遂回了燕国防区。
不久,在燕国前线传来消息,燕国“偷袭”了赵国边城,造成“严重”损失,李牧以军情紧急,不及请求王命为由,征发十二万大军,其中骑兵十万,骑马步兵二万,大举进攻燕国。
李牧一改以前不骚扰敌国百姓的战略,充分发挥骑兵来去如风,擅于野战的优势,先打垮了燕国的野战骑兵,然后大肆掳掠燕国人口,不过他军纪严明,士兵很少有滥杀无辜和侮辱妇女的事情发生,不过是将这些人口全家男女老幼连带粮食都“运”到赵国,倒似一次强制移民。
战国时的城市人口粮食来源都在周边农村,为避免失去粮食依托,各城市中的士兵不得不出城和李牧的骑兵野战,结果都被打败,于是李牧的骑马步兵轻松占据了各个城市。
李牧短短两个月就占据了燕国大片土地,一直打到了燕国国都蓟城下,但这时燕国也回过了神来,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将各个城市周边的农民连带家中存粮都迁进了城市,虽然导致各个城市人满为患,但李牧再想攻打各个城池却也不容易了。
于是李牧向国内请求援兵,要求再派三十万援军,一举攻下燕国国都,并乘势彻底灭了燕国,而对于秦国可能的在背后乘机偷袭,则提出从匈奴和乌孙地区调来大量胡族军队,布置在秦赵边境,一旦秦国进攻赵国,则让这些胡族军队和秦国进行野战,再配合赵国步兵守城,应能顶住秦国的进攻。
为此李牧特别在求援的信函上说明了这些胡族既然已经彻底臣服赵国,那就算赵国人了,“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他们参战不能算是异族加入华夏之争。
孟阙知道李牧所说极有道理,匈奴和乌孙这些异族如果是由华夏来高屋建瓴的主动融合,那的确终究有一天可以算做华夏人,但孟阙认为现在这些胡人还没有“养熟”,现在还不能让他们介入华夏之争,因此否决了李牧调异族来对付秦国的建议,也因此而否定了增兵燕国的计划,但对李牧进行了嘉奖,让他守住得来的燕国土地也就是了。
李牧万般无奈,也只得作罢。
这期间项燕将他的主要亲族和和八千子弟兵都转移到了赵国,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能瞒过李园,若非李园怕得罪赵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楚国已经腐败到千疮百孔,足以让“大鱼”漏走的地步了。
孟阙知道李牧善于用兵,有十五万人守土足够了,于是再次征调扈辄的六万骑马步兵,开赴匈乌郡,临行却带上了大小“琪丽丝”。
项燕本来也是强烈要求去打月氏的,但孟阙用一张图阻止了他。
这张图就是一张重甲骑兵的草图,项燕一看就明白了这种骑兵的价值,大喜之下大呼梦郎王上是真正的天才!
孟阙又安排有关部门生产这种盔甲,并和项燕的部队一起进行实践和改进不提。
却说士兵们对于这次出征,都是无限渴望的,因为孟阙已然颁布法令,规定每个赵国男子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都必须服兵役,在服兵役期间,对于向外族扩张和统一华夏有两套奖励办法。
第一套对外族扩张,每杀死一个敌人,则可以得到一个奴隶和相应面积的草场以及草场上的牛羊,退役后草场和牛羊归还国家,但国家将发工资(孟阙“创造”的名词)直到死亡,这工资根据每个士兵的实际情况足够维持士兵自己,他的家庭和他所拥有的奴隶的生活,并有所盈余,而奴隶可以终生跟随主人并自由买卖。
这时代的贵族寿命和现代人差不多,但平民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一岁,所以孟阙这种发工资的做法并不会给国家造成太大的负担,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而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当奴隶主就等于已经迈进了成为贵族(这时的封建贵族仍有大量奴隶)的台阶,自然人人奋勇,各个争先。
第二套统一华夏(孟阙本来没考虑到这第二套办法,是在李牧的强力建议下才制定的),每杀死一个敌人则奖励一定亩数的无主田地或者相应数量的金钱,但不得使用华夏人为奴隶劳动,只能雇佣农民,土地一样在兵役期结束后归还国家并领工资。
至于军官,比如最低级的伍长,他的伍每杀死十个敌人,则他即使一个人没杀也可以得到一个奴隶等,其他各级军官也都各有相应规定。
却说孟阙带领六万兵马来到匈乌郡,又集合原来的一万匈奴兵,两万原洛依莎手下的乌孙兵,以及所得自原乌孙国的一万俘虏奴隶兵(因乌孙地广人稀,这些俘虏并没运回赵地,却成了李远的部下),共十万兵马。
这些兵马需要在一起整训磨合,孟阙估计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
这时小琪丽丝要回丁零,孟阙自无不允之理。
大小琪丽丝形影不离,于是二人一起离开了。
二十天后,两人一起回来了,还带着丁零王黑列克和他的一万兵马。
孟阙还没来得及感叹黑列克这次这么有效率,黑列克已经提出,将她的两个女儿大小琪丽丝都嫁给孟阙,并拿出三千兵马做嫁妆永远加入赵军。
原来黑列克已经认了大琪丽丝为玩儿女儿,并视同己出。
孟阙自然大喜,正感叹自己又收双美时,雪迷失也来凑热闹要嫁给他。
雪迷失有她自己的一套理由,说是头曼的年纪比天单于大,所以既是天单于的副手也是天单于的兄长,按匈奴规矩,兄长死了,当弟弟的有义务娶嫂子为妻。
孟阙闻言先惊后喜,大呼:“奥特,奥特,看来我奥特了。”遂决定承担了娶“嫂子”的责任。
于是三女又在同一天嫁给孟阙。
当夜,孟阙夜御三女,却出了不少笑话。
原来大小琪丽丝不但脸蛋相似,脱了衣服身上也相似,孟阙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检查了半天也没看到两人有什么胎记美人痣之类的区别,于是上了大琪丽丝却叫人家小琪丽丝,上了小琪丽丝却叫人家大琪丽丝,二女一开始还不断自我分辨,后来被孟阙玩儿得昏天黑地,意荡神迷,就只会喊叫叫声,再也不说自己是谁了,而雪迷失在旁始终没得到孟阙的滋润,她却偏偏能分辨出谁是大小琪丽丝,不断的对孟阙说,这个是大的,那个是小的。
孟阙“恨”她喋喋不休,忽然晃着巨大的“神枪”道:“你看这个大不大!张嘴,咱们来个神枪刺喉,看能不能堵住你说话!”
……
孟阙虽然奋战了大半夜,但第二天仍坚持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只是有些神情恍惚,一边不停的傻笑一边嘟囔道:“上边的小嘴不大,下边的壕沟可真是又深又阔啊,比那两条小壕沟大多了,都说大不好,其实大也有大的妙处,所谓松美难言啊!”
扈辄乃是终日打熬力气,于女色上却不太上心的鲁男子,闻言莫名其秒,道:“王上,什么大壕沟小壕沟的,你是说战壕吗,我们和月氏打仗用挖战壕吗?”
这可真是误打误撞撞到了点子上,孟阙矍然而惊道:“战壕?战壕好啊,就挖战壕,咱们有骑马步兵,这步兵们最适合壕堑战,骑马步兵当然也适合,你们在国内不是做过相应的训练吗?
于是孟阙先派出一万骑马步兵由扈勇率领去周边部落征集了大批乌孙国的奴隶,让他们去挖战壕,而剩下的十万人继续训练,孟阙打算把训练期延长一些,等战壕挖好再行动。
一批又一批的奴隶们被派到了月匈边境挖战壕,一个月后传回消息,战壕挖好了,但居然在鞭打和劳累下死了一万多乌孙奴隶,包括孟阙在内的赵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有那么大的工程量吗,就算赶工也不可能累死这么多人啊,还有鞭打致死的,草原人对做奴隶可是很有自觉的,用得着鞭打致死吗?
回来报信的士兵显然还附有替扈勇解释的责任,他道,这些牧人不会挖战壕,还得赵国士兵给他们演示一遍才会,赵人虽还没当奴隶主,但也都有了当奴隶主的自觉,主人还要给奴隶做示范玩儿活,当然谁也不乐意。
而这些奴隶也真笨得可以,挖沟这么简单的活也玩儿不好,挖的沟七扭八歪,不成模样,还进度极慢,于是赵军主子们大怒之下,难免就皮鞭伺候了,所以这些奴隶们才会连累带挨鞭子死了这么多人。
那传信的士兵解释时颇有点紧张,很怕王上责怪他们死的人太多。
谁知孟阙听后,哈哈大笑,道:“好好,可惜老子不修长城,不然累死一百万外族奴隶我才高兴呢,放心,死几个外族奴隶不算什么,只要我们华夏人不玩儿活就可以,将来我们会有无数的奴隶,这种会说话的工具我们不怕损失!”
孟阙令一万骑马步兵归李远带领留守老营,却带走了他的乌孙奴隶兵,黑列克也被留了下来,由大小琪丽斯带着丁零兵随军,然后带领九万大军来到匈月边境。
只见果然已经挖好了壕沟,一条大的长有三千米,两条小的也各有五百米,三条沟略成一个月牙形,两条小沟恰似月牙的两端。
孟阙早已就壕沟的事和大小琪丽丝开过玩笑,这时大小琪丽丝看了壕沟都红着脸笑了起来。
这沟自然是在匈奴边境以内,对面十里外就是月氏军队,他们在自己的国境内,此时却还看不到他们。
孟阙令扈辄率领五万骑马步兵(包括原先挖沟的)布置在大壕沟里,一万丁零骑兵由大小琪丽丝率领分两队布置在两条小壕沟里,孟阙发布命令时大小琪丽丝对着扈勇窃笑不止,笑的他浑身直发毛,孟阙轻斥了大小琪丽丝两句,她们却笑的更欢了,孟阙也只得摇头不已。
却说孟阙命人将挖沟的奴隶们都赶走,然后带领由一万匈奴兵和三万乌孙兵组成的四万大军杀奔月氏边境而去。
到了月氏边境,就看到了早已列好阵势的月氏人,有十一万人左右。
孟阙通过事先的侦查已经知道,月氏将另十万军队布置在了女王城内外,其中城内四万,城外左右两侧各有三万兵,成犄角之势和城内呼应,而城内也贮备了足够一年吃的粮食,看来月氏已做好了如果打不过就长期守城的准备。
长期守城要想不被困死就必须有外援,而孟阙此时已经看到了外援的端倪。
只见月氏这十万骑兵的中央还有一只奇特的军队——“马其顿军团!”孟阙脱口而出。
这是一只八千多人的白种人军队,这只军队的一个中央部分是长矛重甲的的步兵,铁质盔甲基本可以遮盖全身,面部是整体的头盔,只露出两个眼睛,脖子上还挂着小盾,有四千多人,排成十几排,每排有二百多人。
在这些重步兵的身后是轻步兵,身着皮甲,但都拿着足可以遮蔽大半个身体的巨盾,可以想象,这巨盾在一腿屈膝半蹲的情况下可以遮蔽全身,约有七八排,每排人数和重步兵差不多,合计数目在二千人以上。
方阵的左右两侧各有五百多名骑兵。
而在骑兵外侧还各有五百弓箭兵。
这和传说中的马其顿军团极为相似,但似乎是加强了弓箭兵而不见辅助兵,孟阙又向月氏军队里看了看,隐隐可见月氏军队里有一些白种士兵骑在马上,看他们无盔无甲的样子象是辅助兵。
孟阙又看了一眼这些骑兵,竟也都鞍镫齐全,暗叹一声,这就是蝴蝶效应,自己“创造”的鞍镫竟已在短短数年内就传到了西方。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只军队应该是塞琉古的军队,在自己所知的历史上,从没记载过赛琉古军队到达过华夏文明圈范围内,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所来到的是个被改变的历史时空。
孟阙立刻想到了穿越者前辈荀宇雄,这位前辈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创造了历史还是改变了历史,现在看来,还是改变的成分更大些,匈奴之所以被他所“创造”但仍叫匈奴,应是出于历史的强大纠错作用,不过历史自身无论怎样纠错,也还是被“修订”了,比如白狼天女这个在本来的历史上不存在的传说(孟阙以前曾以为这是历史学家们的漏记),比如今天的马其顿军团,或许还有更多……
孟阙正然想着,月氏军队中乃马真女王忽然纵马出列道:“赵王殿下,我月氏从未曾和赵国直接冲突,你为何无故犯我疆界?”
孟阙本想说欺负人还需要理由吗,转念一想却道:“你身为中华文化圈的人,却为何要投靠赛琉古鬼子,莫非你已经卖身投靠洋人了吗?”
孟阙这句话乃马真听得不知所云,但“卖身”两个字她却是明白的,立刻脸色大变,正欲说话,身后队伍中又一声女子声音响起,虽然声音娇柔,却是荒腔怪调,仿佛外国人说中国话却没说好一般,道:“赵王殿下说哪里话来,中土和塞琉古同出一源,都是阿波罗神的光芒所流出,我塞琉古正是要到中土来正本清源,唤醒沉睡的阿波罗神,并擦去蒙在神之子民心上的尘埃!”
孟阙一看,见说话的是一个极美的白种女子,她说完话用白的和身上的白衣几乎没有分别的玉手拢了拢鬓边被风吹乱的金发,风致嫣然,让人望而神迷,孟阙立刻猜到她就是第二圣纯洁的女孩,至于她的名字,孟阙对月氏也做过一定调查,自然知道是叫兰尼布。
孟阙哈哈大笑,道:“阿波罗神,阿波罗神就是我啊,你只要献上你洁白的纯洁的女孩之身,就能唤醒我了,快脱衣服吧!”
孟阙本以为这话一说,兰尼布就会愤而怒骂,然后两军借机开战,谁知兰尼布一怔,然后露出欢喜而天真的表情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许骗我,你真的是阿波罗神吗?”
孟阙暗叫一声,这是天使还是白痴,正欲再“诱骗”几句,对面马其顿方阵中忽有一人大吼了一句“外语”,乃马真闻言一怔,忙大声道:“勇士们,冲锋,杀了对面的敌人!”
于是月氏大军出动,杀向孟阙军。
孟阙也催动队伍杀了上去,孟阙的军阵队形是他自创的一字长蛇阵——这是真正的自创,因为他不知道真正的一字长蛇阵到底是怎样的,于是自编了一个头部为三角形的长条阵型。
孟阙本人一人三马,在队伍的最前头,左侧落后他一步的是匈奴兵万夫长车里车师布(鸣镝火先也下落不明了,而孟阙也改变了匈奴的官制,将原来的百长,千长改为百夫长,千夫长,其上设万夫长,目前只有车里车师布一个万夫长),右侧是乌孙兵万夫长合布勒,俱是一人三马,孟阙这次在乌孙部族和匈奴部族中大量征马,这四万人都是一人三马(当然大小琪丽丝的部队仍是一人双马,而骑马步兵也维持原样,没办法,匈奴和乌孙的游牧骑兵优势摆在那里,不用就浪费了)。
孟阙的头盔原是一直挂在马身上的,这时也摘下来戴在了头上,他铁甲铜盔,这一全副武装上对面的马其顿方阵中不禁传来了一声嗡声,但他们却只是不急不缓的排着整齐的步伐前进,而十万月氏骑兵已经从两翼奔来,开弓放箭了。
孟阙“研究”这阵型原是为了更适应“凿穿”战术而对原来的三角阵型进行的改变,但他事先并没料到马其顿军团的出现(足见其隐蔽工作做得好),如今再去中央凿穿就要面对阵型整齐的马其顿方阵了,一旦不能在短时间内击破马其顿方阵就会被两翼的月氏骑兵将长蛇阵型截断,岂非大事不妙?
好在这一个月的训练没有白搭,孟阙令身旁稍后的车里车师布带领匈奴兵和一万乌孙奴隶兵一起变阵和孟阙分开,于是变一个一字长蛇阵为两个一字长蛇阵,分别迎向两翼的月氏骑兵。
因月氏兵是从两翼汇合杀向孟阙军,所以马其顿弓箭兵怕误伤自己人没有放箭。
只有月氏军队和孟阙军互相放箭接近,孟阙盔严甲密,不惧箭矢,他本有银弓,却没有使用银箭(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不值得),只是用普通的雕翎箭。
他连发数箭,开始时一箭只射死一人,后来随着距离的接近就一箭射死二人,甚至三人。
这时他的马忽然中箭了,马的生命力顽强,中箭也不减速度,但当彼此接近到来不及再放箭时孟阙的战马终于一个马失前蹄向前仆去,而孟阙已摘下大斧,就在摘斧子的瞬间已一纵身越到另一匹战马上,抡斧猛冲向敌阵。
对方也都已换过马刀等兵器,和孟阙对面冲撞在一起的正是月氏王子台那由,台那由却是使用一根青铜大棍。
两人见面并不答话,可以看见台那由满脸都是不服气,他抢先一棍搂头盖顶向孟阙砸来,两人兵器长短差不多,孟阙没想到他身手如此之快,只得轮斧子往上一架,当得一声巨响,孟阙斧柄连颤,化去了铜棍的巨力,乘势横他削他的颈项,台那由刚才一棍含恨出手,使力过猛,招数用老不及收回,只得一个缩梗藏头躲了过去,却被连头发带头皮削去了一块。
台那由的武功得自月氏丞相中行阙,中行阙无论弓马兵刃还是个人技击都无敌于月氏并自称也曾无敌于华夏,因此台那由极为自负,不想竟一招之间就遇如此凶险,不由得亡魂皆冒加灰心丧气,而刹那间两人已错马而过。
其实孟阙也暗叫侥幸,如果台那由刚才出手时能不那么心浮气躁,两人至多是个平手之局,他也调查过这台那由乃是月氏丞相中行阙的徒弟,那中行阙上次赵月之战时却是却出使了塞琉古,自己却一直没查到他回来的消息,料来这马其顿军团就是他引来的,却不知他本人现在是在这军中还是在女王城。
这一人三马并排冲锋的阵势是孟阙的又一个试验,因为虽然传说中的“蒙古人”是一人三马,但这些备用马究竟是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还是身旁孟阙是不知道的,他一开始觉得依照“常识”,这些马应该跟在队伍后面,但现在他想尝试一下在主力战马的左右会有什么效果,这一个月来的训练中一项主要任务就是让战士们在马上飞来飞去的换马,拜游牧战士的天生敏捷和精绝马术所赐,一个月下来基本上所有人都学会了这个“绝技”。
但此时用在实际战场上却似乎效果并不好,旁边的空马上毕竟是没有人的,而月氏人却是每个人都骑在马上,于是孟阙军就都要一人同时对付两三个人。
好在这一字长蛇阵的蛇头和蛇颈部分都是最优秀的战士,而月氏人为了配合马其顿方阵,他们的十万骑兵也是组成了各横五百骑纵一百骑的两个大方阵,优秀的士兵们难以集中在一点上,这才让孟阙军钻了空子。
孟阙这四万军队所组成的一字长蛇阵乃是横四十人纵一千人的阵型,此时分成两个长蛇阵仍是每队横有二十人,这是指蛇颈部分,至于蛇头,则最突出部只有一个最勇猛的战士,稍后是两个人,一直类推到二十人。
一旦蛇头有战损,蛇颈部位的战士立刻补充进来,仍成蛇头三角状,保持一个凿穿的态势。
孟阙亲自带的这队中最勇猛的突击战士当然就是他自己。
他虽然发现了一人三马冲杀的弊病,但此时却来不及懊悔,仗着自己和身边左右都是最优秀的战士仍是所向无敌。
却说孟阙巨斧砍瓜切菜般杀人,心情有一种自然的振奋,渐渐的在鲜血四溅中忽然找到了一种“新婚”之夜中刺破某种膜的快感,于是越加兴奋的杀人。
他领着队伍很快凿穿了月氏的骑兵军阵,杀到月氏军后,然后长蛇般的队伍一拐弯已经杀向那队马其顿方阵的后背。
重装步兵转身艰难,就是那些保护后阵的轻步兵仓促间也转身不易,这些马其顿方阵步兵立刻就乱了手脚,而方阵两侧的马其顿骑兵虽然刚才没有随着月氏骑兵一起冲锋而只是随着步兵缓步而走,但也是面向前方,一时也难以转过身来。
于是孟阙的骑兵再次一分为三,分别为一排三骑,一排七骑,一排十骑。
这些变阵说起来有点儿复杂,但孟阙早已在这一个月中把军队阵型训练得滚瓜烂熟,所以变起来如臂使指,他们边冲锋边变阵,几乎是刚变完阵即冲进了马其顿方阵的背后,而这些马其顿士兵大多数还没有转过身来。
孟阙本人冲进了步兵方阵中,他面前有个刚刚高举着长矛指向天空(要不就得打歪身旁战友的脖子了)转过身子的轻步兵,他大概训练时过于死板,居然不马上把长矛刺向孟阙,而仍是要单膝跪地将大盾挡在前面,他的动作不可为不快,但孟阙的大斧更快,已经一斧子把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巨盾轰然落地,孟阙的马蹄则轻蔑的踏过巨盾和他的尸体继续前冲而去,而孟阙身旁那些没有骑士的战马在主力战马的带动下,居然也无情的虐着这些步兵,无知的牲口踢翻并践踏有知的人类,欺负人之事莫此为甚了。
孟阙轻松的冲过了轻步兵阵,而刚刚转过身来的重步兵因为轻步兵的玩儿扰再加上毫无缓冲,仍是无法发挥战斗力,被孟阙的骑兵继续无情的虐着。
孟阙边冲杀边想,这马其顿方阵莫非徒有虚名,还是他们因为是和雕鞍游牧骑兵第一次相遇而措手不及?但无论如何,自己不能放弃这个摧毁它的机会!
孟阙冲出步兵方阵,发现身旁是马其顿已经乱成一团正向前逃命的骑兵方阵,而从这些马蹄和马身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弓箭兵们逃命的瞬间速度竟然超过了战马,但也只是瞬间速度,他们立刻就仆翻在地,身手分离并被马蹄践踏成肉泥。
冲进步兵方阵和弓箭兵方阵的孟阙军先杀了出来,孟阙一转身竟又杀回步兵方阵,而这些刚刚把身子都转过去的步兵们立刻就又面临另一次背后屠杀!
那边的弓箭兵方阵和骑兵方阵却也已经先后基本被摧毁了,于是这些摧毁了他们的孟阙军和刚刚回过头来的月氏军又撞在了一起,这些月氏军骑术精绝,虽然仓促转身(想护马其顿方阵)但乱相不大,和孟阙军对冲而过时死伤并不比第一次对冲时增加了多少。
孟阙带兵在步兵方阵里第二次冲过时才注意到车里车师布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于是马其顿步兵方阵彻底崩溃了,哭爹叫娘(当然是塞琉古语)的奔逃,但却基本都是朝前,或说朝着他们老家塞琉古的方向,而孟阙带兵追杀并超过他们后一个大迂回竟又杀向月氏骑兵的身后,而另两只刚才和月氏兵对冲而过的骑兵已经在先做着这件事了,一字长蛇阵的好处终于体现出来了,蛇头和蛇身已经在背后掩杀敌人,而蛇尾仍在和敌人对冲。
月氏人也想迂回转身来杀孟阙军,但塞琉古溃兵在前阻挡,却阻碍了他们的脚步,于是也被孟阙的骑兵杀的阵脚大乱,人仰马翻。
就在孟阙欣喜着这次大战要圆满胜利并感叹三道壕沟白布置了时,台那由忽然大吼道:“杀散阻碍脚步的塞琉古骑兵,兄弟们,只有杀散他们再回头击败孟阙咱们才能保命,不然今天就得全军覆没!”
这些月氏游牧骑兵包括另一只由月氏女王亲率的骑兵们本来就对塞琉古“战友”们没什么好印象,这时听了台那由的话立刻如奉纶音,也对塞琉古人大开杀戒,而月氏女王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于是这些可怜的塞琉古远征军们就这样包括骑兵弓箭兵在内被敌对的两支东方游牧军队联合绞杀了。
一旦扫除了塞琉古军队的玩儿扰,月氏骑兵们人多的优势立刻发挥了出来,他们骑术精绝,立刻成散开队形,于是或者在奔跑中就能将马随时圈回,而不必和大队一起转身,或者玩儿脆倒坐在马上作战,虽然仍是处于下风,却有逐渐挽回颓势的景象。
孟阙见对方终究人多,再打下去,最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于是下令撤兵。
月氏人尚未从败局中完全恢复过来,于是都暗暗嘘了一口气,竟无人敢于追击。
孟阙带兵一路杀回,在大小壕沟中的扈辄和大小琪丽丝仍严阵以待,见孟阙部下很多人的腰间都挂着人头,方知这不是诈败而是大胜,很多赵军都大呼憋气——孟阙对军队不能不一视同仁,这些游牧军队的奖惩条例与赵军是一样的(乌孙奴隶兵有个临时条例是杀一个敌人就先免除奴隶身份,然后再杀敌就和其他士兵同样待遇了),他们取得了人头自然也有奴隶和草场,而赵军还在壕沟里“蹲坑”,他们如何不气。
于是待这些游牧骑兵下马休息后这些赵军包括做为嫁妆加入赵军的三千丁零兵就纷纷向孟阙请战,要求下一波派他们去打仗,而不要再在这壕沟里再受凉风加“火气”了,而剩余的七千丁零兵则对孟阙军的奖励办法羡慕得要死。
孟阙摇摇头挥挥手阻止了他们,他心中有数,一旦排除了塞琉古军队的玩儿扰,再加上从措手不及中缓过神来,以月氏骑兵的骑术和反应速度,要破孟阙这一人三马的一字长蛇阵不难。
于是他首先下令骑兵们先将后备战马都调整到绕过壕沟的后面去,这些后备战马刚才跟着冲进敌阵,体力消耗也不小,而看来在短距离冲杀中暂时还用不着它们接力,因此不妨让它们好好休息休息。
接着又查点军队,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这比例并不适合骑兵攻杀,但消灭了所有马其顿远征军加上两万多(估计数)月氏骑兵,孟阙军骑兵阵亡加上重伤不适合再战斗的也有一万多人。
然后孟阙军开始集体用餐,用餐时大小琪丽丝和扈辄都在孟阙身边,他们已经知道了战斗过程,于是小琪丽丝吃着吃着忽道:“王上,我听你以前说的塞琉古人如何厉害,若照这次来看,是不堪一击啊!”
孟阙还没回答,扈辄已道:“王妃,此事不然,大王常说日后要远征塞琉古,若是这次塞琉古不派少部分远征军和咱们提前接触,那日后当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此时他们先失败了一次,将来就必有所准备,再打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小琪丽丝道:“那我们灭了月氏马上就打他们,他们虽有准备,也必不充分,我们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扈辄道:“月氏虽小败,但元气未伤,何时能消灭尚在未定之天,而我们不统一华夏就远征终是有后顾之忧。”
说着他看了一眼孟阙,孟阙知道,扈辄虽然跟随自己先打月氏,但他在战略倾向上也是主张先统一华夏的。
于是孟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只要解决或者遏制了秦燕的攻势,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韩魏与我已是姻亲加兄弟,而楚齐皆不思进取之辈,料也无妨。”
扈辄道:“如何遏制秦燕,除非用这些游牧骑兵!”
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孟阙,竟颇为期待,孟阙知道大多数赵人对于游牧骑兵加入守土之责是十分愿意的,赵国正然强大,这些游牧骑兵决不敢在赵国本国土地上骚扰百姓,至于越界去秦燕打打草谷,那赵国人可以完全无视甚至还有一部人暗中支持。
孟阙心道,在这些游牧骑兵被养熟,也即不主动骚扰任何华夏人之前是决不能用他们参与到华夏之争中来的,但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和扈辄再多谈,此时已然饭毕,于是道:“此事以后再谈,现在计算战功,以便日后兑现!”
于是各部开始计算战功,这无疑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计算战功要费些时间,计算完毕,天已到了下午未申之交(三四点钟),再过一两个钟头又要开饭了,火头军已经开始要准备了,不过士兵们还没有感到饥饿,孟阙想了想,下令整队出发,决定打上一仗再吃饭,这样可以发挥连续作战的优势打月氏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士兵们刚记完功无疑士气旺盛,毕竟没人会嫌功劳多,而没功劳的都盼着立功劳。
孟阙对骑马步兵和丁零骑兵进行了保证,这次他们只要乖乖的呆在这里待命,一定也能得到功劳。
话是这么说,但大多数赵军都认为大王再次带队亲征,一定打得月氏人落花流水,自己这些人只怕又是连汤也捞不到了,不由得都愤愤不平,只有孟阙暗笑,心道,憋你们一口气,打起仗来才更勇猛啊!
却说孟阙等方自列好队形,忽然远处尘头大起,月氏人竟然已经抢先来了。
这些孟阙军更加群情汹涌,败军之将也敢主动来撒野?
却说这些月氏军这回全是骑兵,并无塞琉古军队在内,却组成了三个骑兵阵,一个大方阵约五万人在正面,在两翼还各有一万人的三角攻击队形。
他们当然也早就研究过孟阙军的大小壕沟,却始终看不出终究有什么用,再加上刚败了一阵,未免更加疑神疑鬼,竟不敢向孟阙中军大壕沟内的骑马步兵进攻,空自对着大壕沟前的一字长蛇阵也只摆出了一个防守阵形,但两翼的攻击队形应该是奔着丁零骑兵的。
孟阙见月氏骑兵约有七万人,料月氏能战斗的人员应该还有接近一万人,大概是留守老营了。
孟阙正欲催动队伍进攻,月氏人纵放马蹄已经先扑向两翼的丁零骑兵了。
丁零骑兵见状立刻跃出壕沟迎了上去,而孟阙也催动一字长蛇阵扑向了月氏人的大方阵,骑兵是不可能完全防守的,那样就失去了意义,于是月氏兵也只得催动战马前来迎敌。
孟阙挥动大斧再次带队冲锋,这次他没有必要分兵,自然是直线冲击,但台那由却不在他的正对方向(除非主动寻找,否则当然不可能每次都那样巧合——两个中心将领碰在一起),于是孟阙刀切豆腐般顺利的杀入了敌阵,而身旁左右和后面的战士紧紧跟随。
这回每匹战马上都有战士,果然杀起来攻击力更强,很快杀透了敌阵,但孟阙等却都不约而同的一愣,因为在他们的面前有约十条“小蛇”,就是十来支小型的一字长蛇阵,孟阙没想到月氏这么快就学会了一字长蛇阵,再仔细一看,只见这些“小蛇”都相对粗得很,原来是每队约横十人,竖八九十人的样子,看来他们并没有留人守老营,而是将所有的人都带来了。
这些人应是距离大队稍远,因而被大队人马隐藏住了身形,而当孟阙率军杀入大队时他们又及时赶来增援。
孟阙忽然意识到这十几支“小蛇”其实正是他这条“大蛇”的克星,如果孟阙再象原来那样一分为二返身杀向大队人马的后身,这些小队将打击他的侧翼,将他的两队人马都砌成数段,分割吃掉,到那时他的队伍就从月氏的大队中冲出来多少被吃掉多少了,而如果他不分兵,就这样先去吃掉一支“小蛇”,其他“小蛇”冲上来也一样会咬得他体无完肤。
于是孟阙只得也分兵十路,分别冲向那十条小长蛇阵。
这时月氏军两翼的骑兵也已与丁零军接上火了,大小琪丽丝果然不愧女中豪杰,领兵冲杀毫不逊色于男儿,尤其小琪丽丝尖锐高亢的喊杀声响彻整个战场,也算气壮山河。
而月氏军的大队人马,仍然以比乌龟稍快的速度向大壕沟中的骑马步兵移动着,他们对赵军本来畏惧,何况不明虚实。
骑马步兵们的战马都卧在战壕里,而战士们手持弓箭,月氏军的大队还没到他们的弓箭射程之内。
整个战场有静有动,而静中还有动,就是孟阙的长蛇阵在月氏军的大队中不断的钻着“洞”。
“洞”当然早已钻透,但“蛇”实在太长,钻透了“洞”仍在前进,要进到“洞”后面的另一个空间。
现在这“洞”后面的空间中自然也在战斗着,孟阙的十路大军其实每路只有三人,好在后续部队够多,和月氏人的十路军队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很快,孟阙的三万大军都已凿穿月氏军冲了出来,对十路月氏军的攻势就占了完全的上风,将他们分别包围,但这十路月氏军乃是最优秀的战士,一时还不至落败。
而那面的两万月氏骑兵对丁零人的战局也已经到了月氏人占绝对上风的地步。
现在只看哪一面先挺不住被击溃,敌方就会腾出手来收拾另一面。
而这时月氏军队也终于磨蹭到了骑马步兵的弓箭射程内,奇的是骑马步兵们仍没有放箭。
赵军不放箭,月氏人也不敢,对未知的恐惧使他们越来越小心,赵军究竟有什么诡计?
于是他们居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他们两翼之外的骑马步兵忽然跃马而出,边开弓放箭边冲向他们的侧翼,这一下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而正面的骑马步兵在两翼开始冲锋后才开始跃马放箭。
他们立刻陷入了半包围中,而侧翼更完全,裸露在骑马步兵的打击范围内。
原来这大壕沟同样是个月牙形的,只是两个小壕沟造成的月牙弧度太明显,才掩盖了大壕沟的弧度,而月氏人一直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前方,无意中放松了对两翼的警惕。
而当他们应付两翼的打击时正面又发动了攻击,于是他们跋前疐后动辄得咎,立刻发生了混乱。
骑马步兵静如纯洁的女孩动如脱兔,本来就惑人眼目,再加上憋了太久的气,当真是猛不可当,而月氏军队一开始就疑神疑鬼,现在三面受到攻击,更是六神无主,战场上部队的实力是一方面,士气和信心更是决定因素,何况赵军的实力很可能还在月氏军之上,至少他们的甲胄防护远在几乎无甲的月氏军之上。
于是很快这边的战斗也变成了赵军占绝对上风。
这是主力部队之间的决斗,必将影响全局。
大小琪丽丝那边本来处于劣势,这下受到鼓舞,开始逐渐扳回平局。
而那边孟阙的三万大军已经将月氏的十路长蛇阵吃掉了一半,于是抽出一部分兵力去援助大小琪丽丝,并将包围圈敞开了一个缺口。
绝望中的月氏十路长蛇军立刻顺着缺口开始逃窜,于是胜利女神对孟阙露出了温柔的笑颜。
孟阙立刻率领军队开始追亡逐北,这一下引起了连锁反应,大小琪丽丝那边的月氏军队也开始败逃。
月氏女王和台那由都在主力部队中,乃马真一看再不走只怕走不了了,忙下令撤退,可怜月氏主力军阵容庞大,转身不易,在转身“撤退”时再度发生大混乱,于是士兵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转过了身,于是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奔逃,竟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孟阙部队。
台那由看孟阙军在弓箭射程之内,居然还想趁机“衔尾追杀”孟阙军,以期待反败为胜,于是猛下命令,叫部队开弓放箭从背后打击孟阙军。
孟阙军当然听马蹄声就知道后面的敌军到了,这一个月来的训练再次发生了作用,后队中的最后一排骑士居然不约而同的在飞驰的骏马上一偏腿就倒坐于马上,并不断的向后开弓放箭!
败军之将早成惊弓之鸟,月氏主力部队一见对方展示绝技(其实他们也约有一半人有这个本事,但见人家人人都会就不能不佩服加害怕了),立刻自动向两侧散开奔逃,队伍彻底被打散了。
其时日薄西山,残阳如血,杀戮的鲜血却比残阳还艳。
再杀一阵,各路赵军都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天已经黑了。
这之后,一路晓“追”夜宿,七八天后来到了女王城下。
因为一路上乃马真和台那由始终都在,所以月氏兵散散聚聚,时有反击(但都没有成功),到这时也还有三万多人,和女王城下的五万守军合兵后城下的守军已经达到了八万多人,其中五万生力军,实力不容忽视,于是女王从容退入城中,把城外的防务都交给了台那由。
当孟阙到女王城下时,见到的是阵型严整的八万城下守军和城头上严阵以待的五万城兵,城兵由爱碧美丝达带队,女王却未再出现,想必是回到女王宫“喘气”去了。
于是孟阙也安营扎寨,休整部队。
一番查点人数下来,赵军也只剩下了八万人,其中骑马步兵仍接近五万(不是他们作战不勇猛,而是装备好,马速慢,自然阵亡者少),匈乌联军两万五千多,丁零人却只剩下了不到五千,这是因为孟阙和大小琪丽丝在丁零军第一次击败月氏人后就已经联合答应那些“非陪嫁”的丁零人,如果他们继续表现良好,战后就可以做黑列克的工作将他们都收编为赵军,眼下战功先记着,等收编后再算,因此他们作战极为勇猛。
因此如果不算城头上的守军,赵军与月氏军倒也算旗鼓相当。
游牧民族出战,所带辎重粮草乃是玩儿肉加“活肉”,所谓的活肉就是活牛活羊,孟阙军在第一次大胜时就由扈辄的骑马步兵在月氏只有几百人留守的营盘中抄得了无数牛羊,这些牛羊一直跟在后面,将陆续到来,再加上孟阙在匈乌郡征收的牛羊,孟阙知道自己可以从容围城两三个月,而如果算上不断的在月氏境内打家劫舍所得,并且继续从匈乌郡征牛羊,那围个一年半载甚至更长也不在话下,于是并不着急攻城,只与城下守军对峙。
他想对峙,月氏人却想赶走他,当夜他们就趁孟阙立足未稳而进行了偷营劫寨,可惜失败了。
第二天台那由又从城内调出三万人,十一万大军在赵军面前摆开了阵势。
孟阙留一万人守住大营(包括骑马步兵和重伤员,而其中重伤员并不多,因为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重伤员如果不能迅速恢复就只能迅速死亡了),带七万人迎敌,中军是四万骑马步兵,由扈辄率领,孟阙自领一万五千匈乌联军在左翼,右翼是大小琪丽丝带领的一万五千匈乌丁三族联军,其中大琪丽丝带一万匈乌联军,小琪丽丝带五千丁零军,并以大琪丽丝为军中主帅。
这次孟阙没有摆一字长蛇阵,因为月氏人在城头上还有两万兵,正手持弓箭严阵以待,如果再施展用长蛇阵凿穿对方的阵势并绕到他们背后的战术,就首先把己军的后背卖给城上守军了。
于是赵月两军并不答话,各成三角冲锋队形战在一起,一时箭飞如雨,刀枪荡血。
这是硬碰硬的战斗,双方实力一目了然,但激战半日,互有伤亡,结果却证明仍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谁也拿不下谁。
于是双方收兵回营。
女王城内再次发生了分歧,爱碧美丝达主张将所有部队一起调出去,一举击溃孟阙军,乃马真却怕那样城防空虚会被孟阙神出鬼没的大军钻了空子攻破城池,毕竟当初扈勇那倏来倏去的大军让他仍是心有余悸。
爱碧美丝达也知道自己考虑不周,于是作罢。
这以后双方军队又交战了几次,仍是势均力敌,孟阙也始终没有将全军都带出营盘,因为他知道如果把这一万人作为预备队带上去以便随时投入战斗的话,城内也会派出预备队,到时仍是个势均力敌,甚至有可能是自己这边稍弱些,而如果营盘里不留人的话甚至有可能被对方抽出军队来抄了后路。
现在他唯一缺的就是援军!
但孟阙并不打算调李牧和司马尚的军队来助战,因为这绝不是只调一两万人来就能有作用的,月氏人现在是进退自如,一旦赵国来的援军多了,他们立刻可以把全军都缩进城里,那就变成真正的攻城战了,要调多少援军来才好?
要知道燕国可是时刻想着要收复失地的,一旦抽调李牧的军队多了,很可能被燕国乘势收复了失地,孟阙不愿进攻六国不假,但已经占领了的土地却也是决不愿放弃的。
同样司马尚的军队被抽调多了,也会引起秦国对赵国土地的觊觎。
再进行一次全民动员吗?会不会劳民伤财,引起国民不满,孟阙是想以战养战的,劳民伤财并引起民众不满这和他的理念有冲突,他还不愿意做。
就在孟阙一筹莫展之际,后方李远派人快马加鞭送来消息,国内的十万援军将在十天后到达,随行的还有十门火炮!
原来这十万援军是赵国的民众自发组织的,孟阙在出征月氏前对李牧所部攻燕士兵进行了奖赏,但他急于出征,却没来得及亲自执行,而是完全委托给了李斯。
这些士兵得到了大量的无主土地(被迁走的燕国人到赵国开垦荒地去了,他们留下的土地自然就“无主”了),因此激励了赵国百姓。
待孟阙带兵出征后不久,不知是谁传出了大王进攻月氏兵力不足的消息,于是赵国百姓奔着草场和奴隶积极报名参军,由于古代信息条件所限,国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国王孟阙本人领兵在外却不能及时知道,因此才被“惊喜”了一下,当然他们也都是得到了李斯的允许才来的。
再说那火炮,原来星怜曾听孟阙说过几回火炮的原理和用途,但孟阙本来就是理科小白,所说十分笼统,几近于无,星怜虽然十分天才也只听得不知所云。
不过只要是梦郎说过的“梦想”,不论有多难,星怜都会记住不忘的,她发誓哪怕用一生去完成也无怨无悔。
直到孟阙出征月氏前这火炮还没个眉目,孟阙除了暗骂自己太小白外也并不怎么着急,他完全没有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到达匈乌郡没几天星怜就取得关键性突破,想通了火炮的原理并画出了设计图纸。
这并不奇怪,说到底,古人的智力并不比现代人差,差的只是知识的积累,孟阙再小白,也提纲挈领的掌握了人类数千年的知识积累,因此他一个简单的概念般的指导就让星怜在摸索中终于跨越了千年的知识积累障碍,而掌握了火炮的原理。
老工匠百里能是作为嫁妆的一部分被陪嫁到赵国的,星怜和百里能在一个月内就造出了第一门火炮。
试射几次成功后,又加班加点的造了九门火炮,然后就连着那门试验品一起用马车随着援军送来前线了。
十日后十万援军到达,孟阙自然欢喜,但看到火炮更是欣喜若狂,随行的火炮工匠和炮手领队石成功对他行了个礼后,奉上了王妃星怜的一封书信。
这是一封言辞滚烫而含蓄的家信和情书,但由于火炮是星怜研究的,孟阙先入为主,却以为这是火炮操作说明书,待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说明书”后,就放下书信去问石成功火炮的具体性能了,倒是小琪丽丝为星怜大为鸣不平,道男人们一旦把妻子娶到手就不解风情了,大琪丽丝却还为孟阙说好话,道,他只是太忙。
石成功见大王问话忙作又作礼回答道:“射石弹达千步之外,并可以通过调节仰射角度来控制射程。”
孟阙道:“嗯,实心的铁球打到两公里左右也不近了,这铁球可是够大的,咦,铁球呢,快给我看看!”
石成功一听这话倒楞了,道:“哪里有铁球啊,是石头弹,不是实心的铁弹。”
“火炮还能打石头?”这回轮到孟阙发愣了,他这才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那火炮,只见是青铜铸的炮身,长有三米左右,炮口却与五六十厘米的直径,倒还真没听说过那种实心的铁弹有这么大直径的,如果是石头弹丸倒是可以由一百公斤左右。
这时石成功已经将另一辆马车上的盖布揭开,只见果是有五六块重达百公斤左右的圆石,打磨的十分光滑。
孟阙点了点头,暗道看来早期的火炮多半就是用火药发射石头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星怜虽“发明”了火炮,但有些必经的阶段却也是无法跨越的。
又见另一辆车上有高低不同的炮架,想必是通过调节仰射角度还控制射程的。
第二天,孟阙列开阵势和台那由得月氏军对垒,却把火炮布置在了阵后,距里女王城的城墙约一点五公里。
女王城上的守军当然也看到了远处那趴在地上的是个青铜管子,却完全不知所云。
乃马真心里已有点发毛,几乎想将城下的台那由叫进城来守城算了,别再跟赵军层出不穷的花样较劲了,但也只能是想想,毕竟还没看个究竟就撤军,太影响士气了。
十万援军都是步兵,孟阙把他们布置为中军,胡族骑兵布置在左翼,骑马步兵布置在右翼,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势。
台那由虽然对步兵不怎么看得起,但见对方多了十万援兵仍然不得不谨慎小心,一时没敢下令发动攻击。
在他看来,如果自己先发动对孟阙中军步兵的攻击,孟阙两翼的骑兵就会打击他的侧翼,而如果孟先发动攻击,只能是让两翼的骑兵先冲锋,自己就可以分兵迎击,并留一部骑兵做预备队,一旦孟阙的步兵脱离骑兵的保护,自己就可以用预备队骑兵对孟阙的步兵展开雷霆万钧之攻势,从而通过击败对方步兵的方式左右战局,毕竟整个战场作为一个整体,步兵败了必然会影响骑兵的士气,而他甚至可以在打散步兵后再从回头从后背进攻孟阙的骑兵。
他在这里算计了半天,却发现孟阙也没先发动攻势,正在他有点纳闷儿的时候,赵军这面的大炮先发话了,只听惊天动地数声巨响,却是十门大炮同时点火发射,其中哑了一门,另九门或同时发射,或稍前稍后,但九枚巨大的圆石各自在一溜儿浓烟烈火的助推下奋然腾空,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随即着地位置各不相同的落进了台那由的军中,甚至还有一颗就落在了两军中央,砸的土飞草扬,居然还弹跳了几下,留下一路漫天的碎土断草,声势惊人。
而那其余八颗圆石就不是惊人而是杀人了,每一颗圆石下来都先将一人一马砸成肉泥,然后又激跳数下,再要了四五个人和四五匹马的性命后才趴在血泊里滴溜溜旋转半天才不动了。
这些石弹的杀伤力其实是十分有限的,九炮齐射也不过要了四五十人的命,但它引起的恐慌却是致命的,当巨大的响声响起时不但所有的马匹(包括赵军)都几乎受惊发狂,就是两军的人也都吓了一大跳。
扈辄的骑马步兵其实是听过新式韩弩的巨大爆炸声的,但那和此时的大炮怒吼一比,简直就如同蚊子哼哼和牛吼的区别了,他们都如此,从没听过火器声音的月氏军就可想而知了。
而当那发出巨大呼啸的圆石从头顶飞过并落下来所带来的恐惧就更不是连中原普通投石机都没见识过的月氏兵的心理所能承受的了,他们纷纷躲避,队伍立刻混乱起来,更有几匹马已完全发疯,就要受惊狂奔,以致主人不得不用马刀割断了它们的脖子,以免引起其他马也受惊的连锁反应。
接着对面的大炮就没动静了,原来是在清理炮膛和重装炸药和石弹,但被轰蒙了的月氏军却没抓住这个机会冲锋,他们刚定下神来,第二轮炮击又来了,这回终于有两匹惊马脱离了主人的控制,从月氏队伍中冲出来,斜向奔跑出去——它们本能的选择了避开炮弹飞来的方向,这两匹马其中一匹的背上已经没有主人,或许是被甩落了,另一匹的马镫上却拖着一个士兵,他一边嚎叫一边企图从地面上爬起来,却完全不能成功,血肉模糊中他的惨叫和动作尤其惊心动魄和无助,片刻间他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与此同时,又有上百匹战马被主人砍下了头颅或割断了喉咙,这些月氏人忍痛杀死爱马,再加上其他人驭马有术才勉强控制了马匹受惊的传染。
这回台那由终于品出味来了,这发出巨响并发射大石头的玩应儿原来要歇上好半天才能再发威,于是他下令九万骑兵四万奔孟阙的左翼,五万奔孟阙的右翼,猛烈冲锋,另留两万在中军见机行事,以对付孟阙的步兵。
他甚至打算,如果能击败孟阙军就把那发出巨响的家伙抢回来研究研究到底是什么玩应儿,当然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月氏军开弓放箭,分兵左右冲向赵军中的两翼骑兵,赵军早已受到己方大炮的鼓励,士气高涨,数万骑兵立刻嗷嗷叫着迎击过去,而步兵也无畏的向对方留守的骑兵冲过去。
双方这里正然打的热闹,那里大炮又发威了,其实刚才两炮也有调校射击诸元的意思,这次第三次发炮,三枚打在了留守骑兵队伍中,四枚打在留守骑兵的两侧空处,另有两枚打在了夯土的城墙上,只打得尘土漫天飞扬,城墙立刻崩塌了两大块,而巨石仍然在城墙上弹起,落在城内又弹跳了几下,砸死了数人。
夯土包砖的城墙是极坚固的,绝不会一炮就轰塌一大块,但纯夯土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城墙有三四丈厚(若在中原还可再厚些,但游牧民族能修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所以两炮就打下了两处高一丈纵横皆两丈的缺口,而这两处城上的月氏城兵早已肢残体碎,被泥土托上高空,又“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下来,
乃马真大惊,她不明白大炮的性能,只当下一炮会打在同一处从而轰塌城墙,于是忙对城下高喊下令道:“忽里失,撤兵,撤兵,回援城池,守住缺口!”
那忽里失乃是两万预备队的领队将军,他早已亡魂皆冒,因为刚才有一块大石头就从他头顶飞过,却砸在了他身后的军兵头上,他听着身后士兵骨肉碎成烂泥的瘆人声音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不知不觉中他甚至闭上了双眼,直到乃马真下令喊他,他才睁开眼睛,却忽然觉得那里冰凉水湿,原来是尿了裤子,却又被秋风瞬间吹冷。
于是他立刻下令撤入城中,此时赵军离忽里失的骑兵已不到一箭之地,于是赵军步兵中的弓弩手开始开弓放箭。
此时城门已开,这些月氏军一边撤退入城一边倒坐于马上射箭,可惜他们只有一半人有此绝技,而赵军步兵人数既多,前排又都是弓弩手,所以赵军的弓箭威力明显占了上风。
无数后排的月氏骑兵(他们本来是前排)中箭落马,而前排的月氏骑兵却拥挤在城门口欲进不能。
忽里失那里虽冷,心里却热,热得是沸腾的杀气,不过不是冲着赵军而是冲着己军的,他大声对身边的亲军下着令,谁挡在前面妨碍他进城,就杀谁!
于是他的亲兵拼命砍杀前面的“敌人”,他甚至亲自出手,还“误杀”了两个亲兵,但前面的军队就是挤在城门口动不了,你说愁人不?
正在这不可开交处,忽然雷霆般的震响伴着苍龙怒吼般的巨石越空声音又来了!
这可真是比什么命令都好使的声音,就见挤在城门口的月氏骑兵们人和马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而又撕心裂肺的嘶喊,接着轰隆一声,尘土飞扬中已经挤了过去,也不知有多少人被挤得骨断筋折。
至于那轰隆一声,当然主要是石头砸城墙的声音。
这回有三枚大石头砸在了城墙上,但没有一枚砸在刚才相同的地方,因此城墙仍没有被砸穿,其中有一枚甚至砸踏了城墙的里层,外层却安然无恙,依旧屹立不倒。
此时赵军步兵已经到了城上守军的弓箭射程之内,城上守军虽然战战兢兢的担心着头上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的要命“石雷”,也只得“舍命”往城下射箭,于是城上城下箭如飞蝗,血如雨溅。
台那由见状忙下令回师救援城池,杀散城下的赵军步兵。
台那由算半个军事家,也是很聪明的,但他这样的聪明人在情急之下仍会办傻事,而且不止一次。
他下令手下的骑兵去杀城下的赵军步兵,就等于让这些骑兵把自己的后背丢给了赵军骑兵,谁会遵守这样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