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信将信将疑,但他对神州大陆的礼仪一知半解,却也不敢不信,于是孟阙拉开裤子,对着织信滴在地上的血尿了一泡尿,两人的合约就此达成。
孟阙回到藤部落,果见部落中空无一人,连抢来的粮食也一粒都不见了,但并无遭到洗劫的痕迹,知道是人们都逃到了“紫公盆地”。
于是孟阙也率众来到“紫公盆地”,果然见二十二家女王和所有的残兵败将都在这里,见孟阙安然回来,又带来这么多女子,无不惊叹祝贺,晶女王也表示了嘉奖,大家庆祝了一天。
第二天孟阙向二十二家女王提出,手下这一万一千人都要从此属于自己的部落,理由是作为常备军,随时防备男王们来报仇,并以藤部落为前沿阵地,保卫“紫公盆地”,也会随时率这些军队支援任何一个遭到男王们袭击的女王部落。
女王们互相商议一番,开始时有一半的人不同意,孟阙于是着力渲染了一下男王们的战力和男王们在战斗中的“不按套路”,说道若不做到有备无患,只怕到时难免吃亏,于是这些女王们觉得有理,特别是那些从“屯张地区”逃回来的士兵曾和她们说过男王们战力的恐怖和打仗时的神出鬼没,使她们认识到了男王军队的可怕,遂都同意了孟阙的要求。
孟阙又提出把先前自己抢来的女子都归藤部落,也得到了女王们的一致同意。
说是一致,但从始至终,晶女王都没怎么发言,反正女王们是绝对民主的,她不发言,众意难扭,她同不同意也无关紧要。
孟阙看着晶女王阴阳怪气的样子,又想到她的可怕武功,恐怕遭了她的暗算,不敢在“紫公盆地”久呆,又住了一天后,就带人走了。
孟阙的基本人马只有一万一千人,他又在原来的饭部落联盟招集了一千精兵,共一万二千人,先不进行训练,开始全民盖房子。
因为男男女女的,新增加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
饭爱,楠惠,藤兰藤妩自是每夜陪伴孟阙,而孟阙抢来的那三百女子自也是随时以备临幸,于是单是孟阙的住宅就用去了三十余间木屋,而“猪狗”等也都一人用了好几间屋子,其他士兵则或是扩建自己的屋子或是新建住宅,一时都忙的不亦乐乎,虽然木屋结构简单,取材容易,但也直到冬天来临才把屋子全部盖好。
这期间孟阙终于想到了用奴隶的好处,而有一些有点头脑的兵将也提出了这一点,说是若是不把抓住的敌军士兵都杀死,让他们给自己玩儿活有多好,还不影响部队的训练,孟阙也只好说这事以后再说,看来,有些社会的自然发展真的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这期间各自回到了驻地的另二十一家女王(饭爱已属孟阙,实际上已不能再算一家女王了,只能算王妃)的残余部队也开始不断有人主动来到藤部落要求加入,孟阙来者不拒,很快部队又膨胀到二万人。
于是二十一家女王不玩儿了,不断有女王的使者来对孟阙抗议,要求遣返她们的部众,而孟阙以他们有人身自由为理由一一予以回绝。
终于有一天二十一家女王联合来到藤部落,兴师问罪来了。
孟阙深知和一个女人斗口尚且不智,何况二十一人,索性以不变应万变,任她们怎么说,只以一句“这些部落民众有人身自由”为理由搪塞,这一句话还真就是万灵丹,在母系社会还真就没有规定人身自由受限制的条款,只是以往这些部落民众都自觉地不会脱离部落母体,因此也从无人会想他们有没有人身自由,如今这个问题被抬上台面,根据原始社会人人平等的原则还真就没办法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于是二十一家女王只能动之以情,而孟阙晓之以理,她们也仍然没办法说服孟阙。
不久终于有女王开始对孟阙“动之以身”了,但孟阙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却决不会牺牲自己的原则,对众女王的献身来着不拒,但“绝不承诺放弃接收他们的部众”。
按说众家女王既然献身也没得到满意答复就应当回转部落才是,谁知每个和孟阙偷心之后的女王,都迷上了孟阙。
有两人是没迷上的,一个是赖晶晶,一个是杏波,这两人根本未曾对孟阙献身,孟阙还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够,虽觉遗憾,但也不愿招惹这二人,他却不知,事实上是这两人一和男人偷心就会害死男人的名声太差了,众女王在内部会议上就把二人排除了。
这些女王来和孟阙偷心事先是有计划的,开始还是分人分批而来,最后就是十九人齐上了,而孟阙也觉得对女王们有所歉疚,于是加力伺候,基本上是一日坚强两次,一次坚强六小时(乖乖隆的东,总得休息和吃饭吧),将姐妹们服侍得一一欢喜。
最终十九位满意的女王和两位没机会满意的女王都离去了,但临走时要求孟阙必须安排这些来到藤部落的原来她们部落的男子在一定时候要回到本部落配种,以使本部落的人丁不至于凋零,孟阙一口答应了。
由于部落人口增多,在房子刚刚盖完,孟阙就带领这些士兵去攻击了附近一些既不属于二十一家女王,也不属于七家男王的小部落,获取了一定的过冬存粮,在加上这处靠海,而此处的海水冬天也不结冰,可以捕鱼,倒也不必担心冬天食物匮乏,但捕获奴隶一事还是暂缓了。
在这期间,孟阙抽空也练习了“建木神功”,终于恢复了功力,但也就止于恢复功力而已,欲求再进一步,竟然极难,他也知道这是武功练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现象,要想再进一步是颇费时日的,而一旦有所突破必然更上一层楼,所有的时间都不会白费,因此仍然抓紧练功。当然能吸取到别人的内力是一条捷径,但现在显然并无机会。
虽然已到了冬天,孟阙也没有放弃训练部队,但冬天训练,体力的消耗过大,在这粮食得省着吃的原始社会,孟阙只得采取轮流训练的方法来保持战力。
而他也派出了一些探子去不断的打探织信那边的军情。
据陆续回来的探子们说,“井苍”从中原回来了,她居然和织信搞起了联手,她大概也怕自己背叛女王们的行为引起公愤,邀请织信派了一定数量的军队驻扎在自己的领地内,而她更赠给了织信一把“神剑”,据说是从神州大陆得来的,叫“十握剑”,而她自己也从神州大陆得到了一件神器,叫什么“勾玉”。
两人又进一步达成了协议,就是等将来统一了全岛,由井苍做全岛上的女王,而织信做男王,彼此地位平等。
孟阙得到这个消息后也进一步加强了戒备。
这一日已到隆冬,天降大雪,虽说冬练三九,但大雪中孟阙还是给这些人放了一个假,毕竟他自己也不愿去冰天雪地中遭罪,于是大家集体在各自的屋中烤火。
就在这时,忽然屋外喊杀声传来,孟阙大惊,立刻想到了是织信来袭,暗道狡猾坚忍的家伙,竟然冒雪来袭,他立刻提斧冲出屋子,同时大吼道:“儿郎们快出战!”
好在大伙久经训练,孟阙也做过遇到突然袭击时的应对训练,倒也军心不乱,可毕竟已经失了先机,但见茫茫大雪中,人声鼎沸,喊杀连天,但大部分都是织信军,足有万人,正在进攻藤部落的各处房屋,而藤部落的士兵少部分负责巡逻和警戒的早已被杀死,另有少部分冲出屋子的在和织信军混战,但大部分被堵在了屋中,形式十分不利。
孟阙继续高呼道:“有神皇在此,儿郎们不必害怕,我等必将战无不胜,织信背信弃义,偷袭我军,如此小人,我等必杀之,杀啊!”
孟阙这一句战场鼓动,起到了振奋军心的作用,孟阙军士气如虹,渐渐从各个屋子中杀了出来,和织信军混战在一起,但孟阙军的伤亡显然在织信军之上,茫茫雪地上,红血白雪,断臂残肢,人头内脏,惨烈无比,却多为孟阙军的。
孟阙正与周围的织信军作战,忽听织信一声大吼道:“儿郎们闪开,我与神皇单独决斗!”
于是织信军立刻散开,孟阙其实也早就用眼睛瞄着织信,只是未曾全神贯注于他,此时见他喝开手下,于是拢目光也仔细看他,只见漫天风雪中,织信手擎一把巨剑,昂然站在风雪里,无边的风雪似乎到了他的身边就自动绕开,倒也颇有英雄气概,更见功力颇深。
这把巨剑一看就不是原来他用来割手指盟誓的那把,但见是一把剑形古朴的大铁剑,看重量总的有六十公斤上下的样子,合秦斤三百斤左右的样子,实看不出他武大郎般的身材有如斯神力,看他上次和猪对战时的表现不似有如此武功的样子,莫非有什么奇遇,忽然间功力大进了?
孟阙早已确定自己所处的时空不是哪个异界,而是历史上的公元前三世纪,因此他是不信会有什么神话的,自然也不信会有什么真正的神器,这把“十握剑”应该就是一把一般的铁剑,不过沉重一些罢了,最多钢口好些而已,因此他毫无畏惧。
织信则似乎对这把剑的“神异”深信不疑,但见他目视剑尖,眼光中充满了“神圣般”的憧憬,又似是某种剑道的起手式。
孟阙不懂剑道,但他的武功来自于无数次杀人的实践,他坚信杀气就是绝招中绝招,于是并不答话,大吼一声,一斧劈出,带动的风声宛如鬼哭神嚎,织信双手握剑,横剑一挡,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孟阙虎口一麻,大斧被崩起老高,而织信面色未变,显见孟阙这一斧没占到半点便宜。
织信的铁剑上并没有附着内力,内力都化做神力用于铁剑的挥动,否则早被梦却的“建木神功”吸去了,织信的确是有奇遇,内力和武功都大进了,但他并不会也不懂“格物传功”,因为没人教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歪打正着。
织信震开孟阙的大斧后,双手平端巨剑,顺势奔孟阙刺来,招式无半分花巧,但也势挟风雷,孟阙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和秦王政对敌的时刻,但孟阙早已非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也更不信织信有秦王政的雄威,他脚踏“动雾徐步”,于电光石火间闪开了织信的惊天一击,身形已到织信三米开外,随即又大吼一声,斧子上陡现十米长的斧气刃,指天画地的砍向织信的脖颈,织信见状也大惊,忙一低头闪过,孟阙的斧气刃毫不停留,一反手斜肩带背向他左肩砍去,织信此时已躲闪不及,忙双手执巨剑一挡,“嗤”的一声脆响,一截剑尖已被斧气刃削断,但也因此挡住了孟阙的致命一击。
孟阙的斧气刃一顿,光芒立黯,织信身随剑走,一个箭步奔着孟阙杀来,孟阙的斧气刃再度凝聚,又一斧气刃横斩而来,织信嘶声吼叫,停步挥剑一挡,铁剑再被削去一段,斧气刃也相应的又一滞一黯,而此时织信已离孟阙不远,他手里也只剩最后一截连柄剑刃,他俯身低头,猛的把断剑向孟阙掷去,同时身子钻向孟阙那里,他打的主意是孟阙此时斧气刃稍挫,不能立刻斩向他,而他飞出的断剑却可以取孟阙的性命,即便孟阙步法神奇可以躲过,但他既然钻向孟阙那里,必能扰乱孟阙的步法,使他中剑,即便孟阙仍能脚步绕过他并闪开断剑,他钻过孟阙那里后还会双脚侧分后踹,料必有一脚可以踹中孟阙臀部。
这招果然阴狠,孟阙用“动雾徐步”已成习惯,见断剑飞来下意识的一错脚步,谁知果然踢到织信的身子,织信虽然仍然从孟阙那里钻了过去,但也被孟阙踢得变了方向,双脚后踹都落了空,但那断剑果然击在孟阙的身上,孟阙一闭眼,暗道完了,谁知只听当得一声大响,却被弹开了。
织信也听到了这一声响,立刻知道一击无功,他也当真应变急速,一溜翻滚,滚回本阵,待孟阙反映过来,只见断剑掉落在雪地上,而自己身前的衣衫破了一块,露出一段金黄色的光芒,却是秦戈。
孟阙与织信战斗时,所有的士兵虽在生死相搏间也都在偷眼观瞧,盖织信的那一声“我与神皇单独决斗”太过响亮,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织信败北,孟阙军立刻军心大战,而织信军则信心大挫。
孟阙更不停留,一声大喝,冲向织信所滚回的本阵处,一道斧气刃斩天断云的挥出,织信就地滚爬,施展“神爬百变”,在众士兵的身体空隙间再次逃脱性命,但他身周的百余人立刻人头落地!
孟阙一击过后,只见织信翻身跃起,又向本阵人多处逃去,遂再一斧气刃横挥,又是百余人头落地,而织信居然再次“滚开”,孟阙又连砍三次斧气刃,织信又连逃三把,又是三百人头落地,织信军终于军心崩溃,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孟阙的功力只够连砍十次斧气刃,再砍必伤元气,此时他算上先前战斗已连砍八斧,他看出织信逃命的本事极高,休说两斧,只要他打定主意往人多处躲,再砍十斧也未必杀得了他,而那样自己必将元气大伤,功力未必能再剩下三成,一旦没时间恢复,后果堪忧,遂收斧傲立,不再砍人,大吼道:“儿郎们,与本神皇追击!”
孟阙军嗷嗷狂叫着追杀织信军,织信军一败涂地,织信本人也混在败军中落荒而去。
孟阙军一路追击,直到天黑才收兵,一路斩杀无数,也抓了不少俘虏,但寒冬季节,不可能再有过多的存粮养活他们,孟阙一声令下,还是把这些俘虏都杀了,他也知道这将坚定以后和织信军作战时敌军的拼死抵抗意志,但孟阙不在乎,倭人吗,还是杀的越多越好。他已决定,纵使将来会使用战俘作为奴隶劳动,但这些奴隶最终也要被以为岛上各位死去的各部落长老殉葬的方式被杀死,反正对倭岛上的人杀——以各种名义和方式杀,是孟阙对倭岛劳苦大众的的最高原则。
这一战后,整整一个冬天,织信再未曾来偷袭,而孟阙也没去乘胜出击,屯张地区地形复杂而险峻,在冬天出击屯张地区,太冒险了,事实上,他也从没打算过直接进攻屯张地区,那太不划算,也太没有把握了。
他知道,织信绝不是个喜欢固守的人,他必然还会再提出决战,那就等着吧,他有信心战胜这些倭岛猴子。
通过一个冬天的轮流训练,以及那场雪中大战,在春天来临时,孟阙军无论士气还是战力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孟阙的军队在达到二万后基本就稳定了,这可能与二十一家女王们加强了“内部管理有关”,毕竟原始社会虽有人身自由,但部落首领对部落民众的去留也是有着巨大影响力的。
这二万人孟阙把他们分成为了三个部分,其中“猪”率领两千精兵,这也是孟阙的直属部队,孟阙当初的百人藤部落原初军队在保卫女王们的一战中损失极大,只剩了六十人,孟阙于是挑出二十个原藤部落士兵担任这两千精兵的二十个百将,“猪”兼任一个百将并直接带领这两千人,“猪”的忠诚度是不容置疑的,因此这两千人可说是孟阙的亲兵卫队,而猪是亲兵队长。
“狗”率领一万人,孟阙安排了原藤部落的二十名士兵做五百主,但这些五百主的地位并不在孟阙的亲兵之上,这一点孟阙是亲自在全军面前声明了的。
“田”率领后来过来投奔的八千人,也安排了二十个五百主,但不满员,留待也后再说。
转眼春天来临,孟阙组织士兵屯田开荒,这时的土地资源是极其丰富的,于是大片农田被开垦出来。孟阙这里在大生产,晶女王那里似乎也突然积极起来,她竟然开始奔走于岛上的各个小国,要求这些小国形成联盟来对抗织信。
岛上除二十二家女王和七家男王外还有五十七个小国,这些小国有些是由两三个小部落联盟而成,但大多数只是一个小部落而已,总的人口数量也在十万以上。
这些部落绝大多数都是母系氏族,盖岛上总体来说还是母系社会占优势一些,只不过母系氏族之间缺乏凝聚力,才声势上不如父系氏族。
如果没有孟阙的出现,相信从“看日山口”一战开始,母系氏族将一败再败,直到被父系氏族彻底取代。
现在晶女王似乎也认识到了岛上父系氏族和母系氏族地征战已经到了不把另一方的主导地位彻底取代,就不能罢休的地步,而既然井苍已经投降了织信(至少晶女王是这么认为的,她决不信织信统一全岛后会给予井苍与平权地位),那么她赖晶晶就一定要在她还算是母系联盟的总首领的位置上发挥一定的作用。
她的影响力不止限于二十二家女王,这些女王只是跟她关系更近而已,事实上整个岛上的所有部落都知道她晶女王的大名,于是她到各个小国提出联盟后,各小国陆陆续续的绝大多数都答应了她的联盟要求,毕竟这是岛上男权和女权的一次生死决斗,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的,就算是有限的几个父权小国,虽然不曾答应晶女王的联盟要求,但也暗自打主意要和织信联系。
只不过这样跑遍全岛,虽然晶女王轻功卓绝,但母系氏族的效率实在太低,这些原先和晶女王的联系不大,并且对自身危机也认识不够的小国在对联盟提议的接受上十分费时,直到深秋再次到来,晶女王才顺利完成任务。
这时离织信所提的一年合平条约期限也快到了,于是孟阙和晶女王正大光明的向织信提出了挑战,织信也答应迎战了,最后双方约定在“入沟河”畔的“玉练原”大战。
“入沟河”是东西走向的一条“大河”(相对倭岛来说),之所以叫“入沟河”是因为这条河中间有一段经过两座大山之间的一道山沟,在此处水势湍急,波翻浪涌,两座大山分别叫“入沟南山”和“入沟北山”,而除了这一段的上游和下游则较宽,水势平缓。
在下游的北岸更有一座大平原,称为“玉练原”,之所以叫“玉练原”,据说就是因为站在“入沟北山”上看平原一侧的“入沟河”,如同一条玉练一样美丽。
“玉练原”的西半部分是七家男王国之一“条部落联盟”的所在地,条部落联盟首领叫“纲”,而东半部分有十几个女王主政的小国。
在“玉练原”的西半部分有一座“雄城”(当然也是相对倭岛来说),称作“岩蛇城”,至于为什么叫“岩蛇城”,据说还有一个传奇般的来历。
条部落的上一代部落联盟首领是一个女人,叫“源”,其时条部落的农业经济已经很发达了,男子在部落中的经济地位已占主导,但政治地位却仍然从属于女子,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源”太强势了,她强势的原因则是因为她神奇的驭蛇能力。
她养蛇训蛇,可以用一只竹笛随时招来千万条毒蛇,而最神奇的是她有一条宛如她的守护神般的奇蛇,叫“岩蛇”。
这“岩蛇”浑身乌黑如岩石,但却只有七寸长,一寸粗,这“岩蛇”剧毒无比,据说其毒性不次于“两歧蛇子”(孟阙已经知道那次在他刚上岛时就咬得他功力尽失的两头蛇就是“两歧蛇子”,“两歧蛇子”和“八歧蛇子”一样都是“八歧大蛇”的子女),但这“岩蛇”居然可以随意在“源”的樱唇檀口中出入,而“源”也经常用她的檀口樱唇吞吐“岩蛇”,一人一蛇便如游戏一般,乐此不疲,看到的人却无不咋舌。
这“岩蛇”最后会在“源”的玉面上吐一口蛇涎,这蛇涎的量极大,而“源”就用这蛇涎洗脸,洗脸的结果就是她青春永驻。
她晚上睡觉也会和“岩蛇”在一张床上睡,一人一蛇可说形影不离。
“源”和晶女王,包括川义织田都并无任何师承关系,她因养蛇训蛇而练成了一身怪异武功,曾和晶女王在“入沟南山”论剑比武,结果不分胜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晶女王分庭抗礼,一时瑜亮,只是她弟子极少,且都不成器,因此势力和威望不如晶女王。
她死后她的武功和养蛇训蛇技巧就基本失传了,但她在死前却办成了一件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就是把部落联盟首领的位子让给了男性部落成员“纲”。
条纲曾经和她学过武功,但她发现“纲”根器虽佳,却并不适合她的武功路子,遂全无门户之见的把“纲”介绍给了川义,纲在川义处学了一身武功后又回到了条部落,依旧受到“源”的重视。
本来因为她在部落中的强势地位,导致了部落中女权依然远远优于男权,因此按规矩下一任的部落联盟首领应该还是一个女性,但她力排众议,依靠自己的崇高威望,硬是说服了部落民众,通过由她提出,而部落民众民主通过的方式将部落联盟首领的位子传给了条纲。
条纲当上部落联盟首领后对“源”感激涕零,而此时“源”即将寿终正寝,条纲为报答她的提携之恩,非要为她做一件事不可,
最后这位“伟大”的女性说,她生平最喜欢“岩蛇”,要求条纲在她死后在部落中建一座雄城,就叫“岩蛇城”,以纪念“岩蛇”,同时也就是纪念她,因为她死后“岩蛇”必然会主动殉葬,她将和“岩蛇”生同衾死同穴。
最后这座“岩蛇城”终于建城了,而这座城也成了条部落的圣城和中心。
“玉练原”上有条部落联盟和十几个母系小国,选在这里做决战战场,的确看似公平,但条部落联盟的实力远胜于十几个小国,而且“玉练原”离七家男王的距离都不太远,离二十一家女王和藤部落联盟则较远,男王们有主场优势,之所以战场选在这里,是因为织信提出,男王们的军队数量远少于女王,这不符合“公平决战”的原则,因此提出战场选在男王们一边,孟阙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晶女王好面子,非要答应不可,其余的女王包括哪些小国的女王们大多数也和她意见一致,孟阙根基未稳,不愿与女王们太多争执,同时他也有一定的自傲(不是骄傲),倒要看看织信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所以也终于接受了。
其实这次双方军队数量的对比的确有重大差距,女王们联合了岛上的五十二个小国,共九万余人,而这九万人居然出动了三万五千人的军队,包括十岁以上孩子的所有男性部落成员都出动了。
而二十一家女王和孟阙也共出动了四万五千军队,因此女王联盟的军队共八万人,而织信方面由于屡次战败,却只有不到四万军队了,军队数量差距的确比较悬殊。
这次孟阙打算兵分两路进攻“玉练原”,一路是由“田”率领的八千人和二十一家女王联军共三万三千人,目标“岩蛇城”,名义上的统帅是晶女王,而实际上由“田”负责战斗指挥,而另一路是五十二家小国联军和孟阙亲自带领的“猪狗”部两军共四万七千人从“玉练原”的东侧进攻织信军,孟阙是当然的统帅。
织信这次的战略部署是他亲自率领三万多军队抵挡孟阙和五十二家小国联盟,而“岩蛇城”只留下了三千守军,由条纲率领据城抗敌。
条部落联盟所在地背靠大河,西接入沟北山,可以说颇具天险,只有从东面和北面进攻才利于攻打。
孟阙和五十二家女王联盟选择从东面进攻,而“田”部和二十一家女王联军则是从北面直接进攻“岩蛇城”,这两路无论那一路先突破,胜局就定了。
虽然兵法有云“十则围之”,晶女王的部队数量是条纲的是十一倍,但形势却并不乐观,因为“玉练原”西部的藤部落地区粮食产量丰富,“岩蛇城”中存粮极多,可以持久守城,而晶女王部远道而来,粮食的补给是一个问题,实际上三万三千人中,光运米粮的部队就占去了三千人,当然孟阙的部队也存在同样的粮食补给问题。
速战速决是孟阙和晶女王的一致意见。
织信军在“翠眉河”东岸扎营,乍一看似乎是背水一战,但显然他并无破釜沉舟的打算。
“翠眉河”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河,注入“入沟河”。
“翠眉河”既不宽也不深,河面上还有好几座木桥,织信军随时可以撤到河对岸去,继续向“玉练原”西部退却,但此时他似乎正信心百倍,绝没有撤退到河对岸的打算。
织信军和孟阙军正结阵对立,在两阵的前排分别站着织信和孟阙。
孟阙发现织信旁边还站着一个美艳的女人,正是华夏名井知美的井苍,一别经年,她依然是那样明丽妩媚,光彩照人,但本应在她手中的什么“勾玉”却似乎此时正在旁边的织信手中。
孟阙见织信手持一把八寸长的玉钩,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勾玉”了。
孟阙因为原先的注意力都在那把“十握剑”上,所以始终没怎么记住这把“勾玉”的具体名字,但他隐约记得前世曾听说日本有种历代流传的神器叫“八尺什么勾玉”,不知和织信现在手上拿着的这把“勾玉”有无联系,如果是同一物件,为何明明是八寸,却传说成了八尺,莫非两者不是一物,又或者小日本贯会夸大其词,把八寸讹传成了八尺?
孟阙正然胡思乱想,织信忽然提气高声喝道:“赵天神皇大王,你我在千军万马中再次决一死战如何?”
孟阙闻言仰天狂笑道:“那你就放马过来吧,哈哈,如果你有马的话!”
织信听井苍讲过神州大陆上骑兵称雄的事迹,但井苍对军队毕竟是“门外女”,不懂什么雕鞍雕镫,也分不清雕鞍和马背上软垫的区别,自然说不清为什么在神州大陆上马军会比步兵厉害,织信也只好先存疑,想着等统一了全岛,必定也要去神州大陆称一回臣,那时再研究神州大陆上的骑兵为什么那么厉害不迟。
此时织信听出了孟阙话中的讽刺意味,也不当一回事,大声传令道:‘儿郎们,我们与神皇军决一死战!“
织信军闻言集体冲锋而来,而孟阙亦下令集体冲锋迎敌,奔跑中的两军迅速重重撞击在一起,刹那间刀枪的撞击声,兵器砍戳入骨肉声,人类的惨叫声,响成了一首残酷的杀人交响乐章。
孟阙和织信就在千军万马中展开了决战。
孟阙和织信翻翻滚滚斗了数十招,并未使用斧气刃,因为两人始终是近身搏斗,织信用的“勾玉”很短,招式也既险又奇,孟阙的斧子过于长大,常常被织信迫到外门,竟有点手忙脚乱。
孟阙的“动雾徐步”变幻无方,用于躲闪敌人攻击那是不二法门,但一但进攻敌人,步法就会相应的慢下来,而进攻时招数上又常常被织信所乘,因此两人一时竟斗了个不分胜负。
周围的士兵都在舍死忘生的战斗,这次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主帅之间的比武,孟阙军的印象还都停留在他们的“神皇”曾打败过织信的阶段,而织信军在战前也已经得到了织信的战场动员和有关他们必胜的保证,说是这“勾玉”比“十握剑”更神奇,他定能凭此打败“神皇”云云。
织信军虽不是十分相信,但也只得鼓勇战斗,本来两军的人数上是孟阙军占优势,但织信在两军列阵时就已发现孟阙军的人数比自己的军队人数要少的多,织信军一般士兵虽看不出两军人数的明显差别,但也看出孟阙军不像“传说中”那么多,因此对战胜孟阙军倒也不是全无信心,但孟阙军的训练水平和士气都更旺盛些,因此两军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织信在孟阙军行军途中一直派有探子打探,但在开战前却忽然发现孟阙军少了近一半,虽然更有信心挡住孟阙军,但也不由得担心少了的那部分孟阙军的去向,他推测孟阙军最可能的去向是屯张地区,因为那里是七家男王的大本营,这次七家男王的粮食和六家男王的女人(川部落联盟无女人了)都藏在屯张地区,不过屯张地区易守难攻,又有楠成把守,织信倒也并不如何担心,只是对孟阙用兵的神出鬼没有些吃惊而已,于是更提高了和孟阙比武打仗时的警惕。
翠眉河岸边有一块数丈见方的黑色巨大石头,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仿佛从地老天荒时便守候在那里一样,据说叫“黛石”,也有叫它“黑岩”的,据说“岩蛇”的“岩字”就和它有关,因为“岩蛇”的颜色和这块石头的颜色差不多,不过“岩蛇”和它并无直接关系。
孟阙和织信一边大战一边游走,又打了数十招,无意中已经走到黛石侧畔不到十丈处。
织信军本来是在黛石侧畔布阵的,先时一阵冲锋已经远离黛石,但两军混战,互有进退,居然有一队数百人的士兵杀到了黛石旁,原本人数仍是织信军占优,但勇猛是孟阙军,但到此地织信军背后就是翠眉河,木桥却不在此处,已不能再退,所以织信军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拼命意识鼓舞下,倒也爆发了超常的战斗力,此时双方士兵胶着在这里,胜利的天平还隐隐向织信军方面倾斜。
孟阙不断运用“动雾徐步”游走,已经看到了这个情况,他忽然灵机一动,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织信有“勾玉”,难道自己就没有“秦戈”吗?
于是他忽然大吼一声,将巨斧猛然掷出,巨斧打着旋飞出,砍入正在混战的那队士兵中,斧头砍,斧柄抽,一时死伤无数。
孟阙的手有一定的准头,杀的大部分是织信军,但孟阙军也受了池鱼之殃,死的也不在少数,最终大斧子在收割了近二百条生命后深深的砍进黛石,斧头深嵌入黛石,目力几不可见,连带着大部分斧柄也没入黛石,只在石外留下短短一截。
剩余的双方士兵无不惊骇,但在战场上有军令约束,也都不敢逃跑。
孟阙军先回过神来,虽说受了池鱼之殃,但斧子是他们的神皇的,而死的又多是敌军,自然是认为神皇乃是为了救他们才飞出斧子的,误伤那自是死的人命不好,于是无不感激神皇,突然勇气倍增,一鼓作气,竟将剩余的敌军士兵迫退,有几人还被赶下了河去,河水虽不深,但情急之下,立足不稳,身上又有伤,所以凡是落水的,几乎都被水冲走了。
此队士兵孟阙军大胜,不过局部的胜负对战场全局影响不大,两军基本上仍是势均力敌。
这边孟阙疾走数步“动雾徐步”,从怀中掏出秦戈,和织信继续大战在一起。
金玉相交,发出一声声音乐般的脆响,但“勾玉”丝毫无损。
孟阙早已看出,这“勾玉”绝非凡玉,他刚才在用斧子和织信大战时,“勾玉”就几次碰到斧子,按说玉性坚脆,早该被打碎了,但居然毫无损伤,此时与秦戈相碰,仍然是毫无伤损,不能不让人咋舌。
其实秦戈也是一件“宝兵器”,金性较钢铁软的多,当日孟阙挨了织信的断剑一击,被秦戈挡住,孟阙本来以为秦戈必有损伤,谁知之后一检查竟一点被击伤的痕迹都没有,足见这秦戈若非只是一种颜色象黄金而非黄金的神奇金属,就是某种含有黄金的合金所制。
这一拿秦戈,孟阙手脚得以施展,渐渐占了上风,但织信个性极为坚韧,明知不敌,也绝不气馁,倒颇有后世的某种倭族体育精神。
再打一阵,孟阙的秦戈戈刃上又向前放出三尺芒影,成了一把伸缩不定的“神剑”,织信不识其原理,只道这秦戈也是某种会变化的“神兵”,虽然他心性坚忍,并不害怕,但无疑在招数上更落了下风,于是织信仍是不断往人多处退却,但有时看准机会也会突然冲前几步,他武功高妙,双方士兵有少数注意到二人的,倒也没人能看出他落于下风。
打着打着织信灵机一动,忽然提气高叫道:“神皇军听着,你们的神皇不是我的对手,他的‘天丛神剑’已经被我的‘八寸琼之勾玉’击飞了,现在他不得已用防身宝剑(织信不认识什么叫“戈”,更因戈头的芒影而认定这是一把“剑”)与我战斗,转眼就要落败,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他这一声三军皆闻,无论看没看到两人比武情形的士兵都听到了,织信军士气立时大振,反之孟阙军士气一沮,立处下风。
孟阙大恨,正想辩解一下,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谁知这时有几个被孟阙先前飞斧所救的孟阙军士兵正好在两人旁边,这几人感念孟阙飞斧“助战”之德,要为主分辨,于是同时大吼道:“不是的,神皇刚才是为了救被围攻的我们,才飞斧杀敌,将斧子砍入大石的,神皇爱兵如子,我们一定要报恩啊,杀敌啊!啊——”
这几人中有一人嗓门极大,他的声音也响彻三军,而他刚说完就被敌军一刀杀死,死前惨叫一声,亦是惊天动地。
孟阙军俱皆感奋,也更加拼命杀敌,两军再次战成平手。
这一场大战,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双方士兵死伤无数,却终究未分胜负,而织信虽然始终处于下风,但他只要一露败象就会突然躺下,他似乎是真会一种类似于“神爬百变”的轻功,一但躺下,既似乌龟,又似西瓜,还如蛇兔,竟灵活无比,姿势变化无方,除了姿势太过滑稽难看之外,神妙处竟几乎不次于孟阙的“动雾徐步”,但也只适合避敌,而不适合进攻,于是他依靠着“神爬百变”躲过孟阙的一轮进攻后,会突然再次跃起,和孟阙抢攻,因此始终未曾真正落败。
此时天色将黑,织信忽然对孟阙道:“神皇,今日天晚,胜负未分,我等明日再战如何?“
孟阙知道己军也已然疲惫不堪,他以前曾对部队做过在收兵时遇到敌人突然反攻的应机训练,因此也不怕织信军能玩出什么花样,于是答应了,两人各自高声发令,两军徐徐各自退出了战斗,织信倒也没玩什么花样。
晶女王和“田”率兵来到“岩蛇城”下,见这“岩蛇城”是一个椭圆形的城池,城墙是夯土而成,有前后两层,每层厚约一米,中有过道,外看高约三米,并无垛口,士兵站在过道上,可以把脑袋或者上半身露出外墙,以弓箭防守,也能翻身跃上外墙,持刀枪御敌。
若孟阙在此,以华夏的标准来看,这城墙简单的可笑,但对付原始社会的士兵却足够了。
孟阙虽然在华夏指挥过大规模部队作战,但他天生对机械方面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不曾认真研究过各种攻城器械的具体构造,因此在这次出征前,他只教会了“田”使用梯子(不是云梯)。
由于事先没有想到决战地点是在“岩蛇城”,所以在战前只是把几架木梯搭在藤部落议事的大土台子上做了极简单的攻城训练。
这土台子本身有坡度,梯子搭上去自然与真正的城墙有差别,但时间仓促,也只能聊尽人事而已,这种训练水平的攻城战,就是孟阙来指挥也与一般人没什么大区别,所以孟阙将攻城的任务交给了“田”来完成,当然这一方面也是因为攻城的“工艺流程”比较简单,而织信“狡猾狡猾的”,必须孟阙亲自去应付。
却说“田”先下令对着守城的条刚军一阵弓箭猛射,看成绩不是很理想,也不在意,立刻又发动一万人,其中有三千人抬着近百架简易的木梯,冲向“岩蛇城”,开始了攻城战。
城上的条纲军再次箭射如雨,杀伤了大批女王军,然后翻身跃上墙头,力大的用双手抬,力小的用刀砍,也有用木棍木枪支挑的,反正是尽一切办法把“云梯”弄下土墙,居然也效果颇佳,大部分的“云梯”被弄下去或砍断了搭在墙头的部分,无数女王军惨叫着跌下城去,不过跌死的倒也不多,毕竟最高处也只有三米,有许多刚刚上了梯子就掉下去的,也就相当于在原地跳了一下皮筋儿(一种小女孩玩的游戏),只不过小女孩跳起皮筋儿来很可爱,这些矮小的女王军从梯子上跌下来就很可笑了。
整整一天,“田”用三万人轮流攻城,死伤了一千多人,效果不佳。
屯张地区。
二万三千人分两路守在屯张山口和后山密道,“猪”派进山区的使者已经进去半天了,“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楠成的出现。
孟阙领着四万七千大军(不是五万七千,前天有点头疼,算错数了,刚发现,已修改,呵呵)在到达翠眉河畔的前一天夜里,分出二万三千兵力,向屯张地区开去。
织信原本的不担心屯张地区是有道理的,因为屯张地区易守难攻,无论是山前的那开满菊花的山口,还是山后那称为“妖眼”的密道,都是易守难攻。
但“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句话果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他万万想不到楠成投降了孟阙。
事实上,自从孟阙离开都齐山谷,回到藤部落后,楠惠就开始和楠成“秘密”联系,这是在孟阙的授意之下的联系,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罢了。
这次孟阙和织信约定在玉练原决战,而楠成受命守护屯张地区的七家男王大本营时,孟阙就和楠成达成了协议,他开始是要求楠成献出屯张地区,加入女王联盟,但楠成提出,他只向孟阙称臣,并且要求孟阙胜利后必须把屯张地区和都齐地区都分封给他做“封地”。
“称臣,封地”云云,都是明显的神州大陆用语,孟阙料这楠成若非以前就对神州大陆有一定的了解,就是这次井苍回来给这些男王们都“二次”启了蒙。
孟阙知道楠成有奉自己为倭岛之主的意思,他也本有此意,于是接受了楠成的称臣条件,但他与楠成约定,此协议秘密,对女王联盟方面表面上还是向晶女王称臣,楠成也答应了。
孟阙也不怕楠成是使的反间计,纵使楠成想把他自己和孟阙达成的协议透漏给晶女王知道,从而达到挑拨孟阙和晶女王关系的目的,孟阙也可以在晶女王面前分辨,说自己是为了稳住楠成而不得不暂时瞒住所有人,料晶女王本来和自己貌合神离,自不会因这一件事而和自己在战时闹掰。
孟阙的确是在这件事上几乎瞒住了所有人,比如派出二万三千人去“进攻”屯张地区,就是为了麻痹织信,让他以为是屯张地区易守难攻,孟阙才不得不派大队人马去,从而不会派兵支援屯张地区。
果然“猪”走后数天,就发现了身后有织信的探子,这些探子是抓不净的,“猪”也没有去抓,反正如果“神皇大王”的计划成功,探子回去告诉织信,也不过是打乱织信的阵脚而已。
“猪长老,使者和楠成一起出来了!”有人高声喊道。
“猪”常自称为“神皇大王手下猪大将”,但部落中的亲近人却常称呼他为“猪长老”,“猪”也并不反对这样的称呼,此时见楠成果然和使者一起出来了,“猪长老”也露出了猪一般可爱的笑脸。
“猪”在屯张地区留下了两千人,配合楠成的两千人留守屯张地区,又派三千人压着四家男王部落的女人们向紫公盆地进发,川部落的女人早已被“转移”给了藤部落,楠部落未成年和刚成年的女孩子自然是还留给了楠部落,而织部落的女人们也都归了楠部落,还有五家男王部落的孩子也都归了楠部落,这些孩子也是在战前随女人们一起集中到屯张盆地的。
正如同男王们把女人,孩子和粮食都集中在了屯张盆地一般,这次,女王方面也把女人孩子和粮食集中在了紫公盆地。
在安排好这些人上路后,“猪”又带领剩下的一万八千军队,向岩蛇城进发了。
“田”在第一天进攻受挫后,对岩蛇城的进攻就不太卖力了,这倒不是他不愿卖力,而是晶女王珍惜士兵的生命,不愿死伤过多,女人嘛,不管她本性善不善良,只要不是涉及自身利益,总是好心软的,“田”是个主见不太强的人,晶女王一玩儿涉,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这回,“猪”带大队人马到来,岩蛇城的军队数量超过了五万人,“猪”建议再次发动进攻,“猪”与“田”平级,而“猪”在孟阙面前的受宠地位还在“田”之上,因此,“田”答应了进攻,晶女王毕竟说过把实际指挥权交给“田”的话,再说她也想看看人多进攻的效果,于是也同意了。
于是在“猪”的强烈坚持下,攻城战猛烈的打了三天,损伤惨重,可惜效果并没有比先前好多少,盖条纲这三千人实是精锐,而条纲也算的上是一位“名将”,守城有方,加上“猪”和“田”的攻城手段又太单一,因此“猪”“田”屡攻不利,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天后,在晶女王的再次玩儿涉下,进攻又缓了下来,偶尔小规模进攻一下,也很快撤退,平时只以围城为主,毕竟岩蛇城中存粮虽多,总有吃完的时候,而城外的女王军却可以不断从后方得到粮食,总有围得岩蛇城弹尽粮绝的一天。
可惜直到冬天将至,岩蛇城内并无粮绝的迹象,而女王军们却越来越忧虑,毕竟冬天一到,粮食的转运将加倍艰难,那时围城也不是,撤兵也不是,势必将进退两难。
苦闷的情绪开始在女王军中蔓延,但是不久以后,他们就不必苦闷了,因为他们的神皇为他们送来了“妓女”。
东瀛这时还没有“妓女”这个名词,这个名词是“赵天神皇大王”的“发明”,事实上是孟阙将紫公盆地那里从后来的四家男王们处抢来的大量女人中挑出一部分“歪瓜裂枣”来慰劳军前将士。
孟阙发现这万恶的军妓制度排出其人道与否不说,单对于舒缓士兵因长期战争而紧张的心理压力的确有一定的作用。
不过适当的舒缓一下心理压力或许是不错的,舒缓大劲儿了,就变成自我麻痹了,自从这些妓女到了岩蛇城外,女王军就开始歌舞升平,完全把攻城的事抛在脑后去了,围城也越来越松懈,若非城内的条纲畏于城外的女王军实在太多,早就冒死出城反击或突围了。
孟阙在翠眉河本部的军中当然也有妓女,不过在孟阙的亲自“督导”之下,士兵们有节制的去找妓女消遣,不但没影响战斗力,反而因为心理得到调节,加上感激神皇,战斗力反而大增了,打的对面的织信军直大叫吃不消。
孟阙曾想过是否在将来建立军妓制度,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须知如果建立军妓制度,那就不能仅局限于日本,是必今后在华夏军队中也要普及,虽然军妓的来源孟阙会现限制在胡女或西夷倭女中,但一大堆男人找相对少量的女人,在没有有效防护措施的古代,很可能造成“花柳病”的流行,没的会害了华夏军人,相信在未来的远征异域过程中华夏军队不会少了女人,所以还是不要尝试军妓制度了。
即便这次在日本进攻岩蛇城和玉练原的战役中也是下不为例,因为这次的找女人来消遣本也是孟阙迷惑织信军的计策之一,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织信军和孟阙军在翠眉河畔也已经相持了很久,当初刚得到屯张地区失守是因为楠成出卖自己的原因时,织信几乎气得吐血,但为了稳定军心,他始终没有公布这个消息。
本来他还怕“猪”部的大队人马会增援孟阙,那时就“纸里包不住火”了,他倒不怕孟阙军力增加,毕竟当初他就是准备对付孟阙的四万七千人的,他自有应付之道,他是怕老巢有失对军队士气的沉重打击,不过万幸的是“猪”的军队不是来增援孟阙,反倒去围攻岩蛇城去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岩蛇城的守卫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总和孟阙相持也不是办法,如果孟阙确定岩蛇城在冬天来临前不可能攻下,多半会退军,让孟阙从容退军,绝不是织信想要的结果,于是一个计划在他心中开始如毒蛇般悄悄盘踞……
这一天早上,孟阙立阵营前,忽然发现织信的军队在一夜之间已经全部退走了,于是“狗”叫嚣着要从桥上追过去,杀光这些胆小鬼。
孟阙道:“先把军中会游泳的人找出一队来,上桥试试!”
很快一队会游泳的人被叫了出来,果然这些人刚走到一座桥的中间部分时,桥就断了,士兵们下饺子般噼里啪啦的掉了下去,于是在岸上的士兵都大骂织信不要脸,无耻小人云云,而大赞神皇英明睿智,德配天地,古今无比。
将所有桥都试过后,发现都是如此,于是孟阙又令士兵重新架桥,这可费了功夫了,好在附近有树,原材料倒不缺,但也费了一天的功夫才架好桥。
孟阙又安排过桥后的士兵用枪棍探路,果然待全军过桥后走不上多远,就发现脚下有无数陷坑,想必都是织信军事先挖下的,留有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看出的暗记,若非孟阙有先见之明,只怕要吃大亏。
通过“断桥”和“陷坑”两件事这些士兵对“神皇大王”的崇拜只能用仰视造物主的心情来形容了。
继续前行,前面倒是没有埋伏了,于是一路向岩蛇城进发,可是虽然于路常常看到织信军留下的行军痕迹,但直到岩蛇城也没看到织信军的影子,到城下问“猪”和“田”也说织信没来,这下包括孟阙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迷惑之中。
孟阙军在先前和织信军的战斗中阵亡了三千多人,但仍有两万多人,而围城的军队受伤的虽多,阵亡的实际上却只有一千多人,所以两军合兵后有七万多人。
这还不算,不日从紫公盆地又来了三千兵马,原来是那“猪”部的三千人押着四家男王的女人们回到紫公盆地后,久等前方胜利的消息不至,女王们担心是兵力不够,又把他们派回来了,他们对孟阙的战斗力是绝对相信的,因此只是增援围城的部队。
这些兵马刚到,楠成居然也亲自带着一千兵马增援来了,原来他是为了表达诚意,因为他知道负责招安他的“猪大将”是奔岩蛇城去了,所以也来到了岩蛇城,孟阙理解楠成的心情,这是一种叛徒心理,一旦背叛,自然是希望原来的领导者越早失败越好,至于这种心理的具体成因,孟阙懒得去探讨。
这些兵马加到一起,有七万四千多人,而且不必刨除运粮的队伍,军中的粮食足够吃到冬天来临和回程了,如果在冬天来临时还攻不下岩蛇城,孟阙就打算退军了,因此诈称八万。
虽有八万人,孟阙却不曾攻城,因为还没有得到织信军的确切消息,织信军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突然间无影无踪,连日间派出的探子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孟阙可以肯定织信军不会离开玉练原,因为派出去的探子损失惨重,往往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探子失踪,连尸首也找不到,孟阙是不相信神话的,他相信自己只要不断撒出探子,终有找到织信军的时候。
没想到,不用他找,织信的使者竟来了,却不是直接找的他,这天早上,楠成忽然来见孟阙,说到昨天夜里,织信的使者进入他防守的军营,对他道,希望他能出头向神皇求情,允许织信投降,并说以岩蛇城献城为条件,但必须保证城内所有士兵的生命安全。
楠成的部队被部署在围城的外圈向东的方向,他说的话应该有九成可信度,而且楠成的“家眷”都留在了屯张山谷的孟阙军手里,他和织信联合用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阙于是禀退左右,问楠成道:“不知楠成公(楠成要求,而孟阙秘密答应的将来封他的封号)以为织信此来投降可信否,若可信,我当答应否?”
楠成道:“此时投降绝不可信,过几日投降有五成可信。”
孟阙颇感兴趣,道:“哦?楠成公且说来听听。”
楠成道:“此时我军尚未大规模攻城,岩蛇城是否可下,尚无人可知,织信于此时就说要献城投降,如何可信?过几日,神皇将亲自指挥攻城,料以神皇之智勇无敌,又兼我军有七,八万之众,此岩蛇城早晚必被攻下,那时织信与其城破兵败,还不如早日献城投降,因此有五成可信。”
孟阙知道这楠成也是在拍自己的马屁罢了,五万人攻不下岩蛇城,凭什么八万人就一定能攻下,何况织信此时还不知藏在何处,一旦自己全力攻城,他突然冒出来偷袭,自己腹背受敌,虽不至败,但也绝不可能再攻下岩蛇城,而条部落所在地地广人稀,他只要继续和自己在这大平原上捉迷藏到冬天,自己就非退军不可,他又何必一定要投降呢。当然,如果自己在攻城前能找到织信军并聚而歼之,或在他偷袭自己时能反击成功并咬住他不放的话,那又当别无论,不过此时却言之尚早。
于是孟阙不在多问楠成那五成“不可信”是什么,反而要求楠成把那两个使者找来。
楠成出去传令,一会儿使者到来了,孟阙见这使者是正副两人,正使身高不到一米四,长的又矮又粗,但满脸奸诈狡猾之相,一看就不是善良诚实之辈,自称叫“织兔”,副使身高一米六左右,这在倭人中已经算高个了,瘦瘦的身材,一脸忠厚之相,自称叫“织猫”,这人长的颇给人一种亲切感,但孟阙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
那正使织兔果然是个伶牙利齿口若悬河之辈,华夏语也说得极溜,他反复和孟阙承破厉害,不亢不卑,说的是孟阙若接受投降,对两军都好,若不接受,一旦冬天来临,只怕孟阙军也要劳师无功。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颇有诚意,似乎是织信为了城中将士的人命少些损伤才要求投降的,但孟阙听他好半天说话才告一段落后,却只说了一句,道:“我不接受投降!”就不再说话。
那织兔满脸胀得通红,如果孟阙说一下不接受投降的原因,他还可以在和孟阙讨价还价一番,可孟阙斩钉截铁的说出不接受投降,毫无转圜余地,纵使换成郦生陆贾(如果织兔认识这两个“未来人”的话)在此,也是无法再说什么的了。
于是这织兔憋了半天,忽然一把扯开布围子,孟阙吓了一跳,忙道:“你玩儿什么,我可不玩背背山!”
楠成等皆不明何为“背背山”,却见织兔的布围子里面光身的腰间肚脐处用细绳系着一把短铁刀,此时倭岛尚无刺客这个“职业”,因此见他衣服外面没有带兵器,楠成就没细查衣内,此时见他身有铁刀,楠成却立刻想到了他是要刺杀“神皇”,可变起仓促,他却来不及阻挡了,不由得暗中叫苦,可谁知织兔一把抓住短铁刀柄,手一翻,刀刃冲内,却已经刺入了他自己的小腹中!
他一刀重伤了自己,然后只听他仰天大叫道:“信天子(指织信),织兔有辱使命,对不起您,织兔和您,永别了!”
说完这句话,他把铁刀向上一划,立刻肚破肠流,仆地而死,看不出这厮一脸奸猾之相,居然勇决坚忍至此,直到临死他连声惨叫痛哼都没有。
楠成肃然起敬,而孟阙想起了后世鬼子的所谓“玉碎”精神,却唯觉可厌,正要喊人将他收拾出去,再打扫地面,忽见那瘦子织猫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凄声道:“请神皇收留我,我与织兔不曾完成任务,回去也必被织信杀死,所以织兔才自杀,我不愿自杀,请神皇留我在军中,我愿为神皇效犬马之劳!”
楠成有些厌恶的道:“神皇军中都是忠勇之士,要你这等胆小鬼作甚?”
那织猫闻言忽的站起,满脸坚毅的道:“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不愿自杀而已,我想死在战场上,我没有完成纳降的任务,若织信肯体谅部下,我回去后依然得到重用,我自当为他与神皇死战,但我与织兔来前,织信已经交代过,完不成任务就不许回来,回来也会被杀死,织信既如此不体恤部下,我为何还要为他卖命呢?”
孟阙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我从来不留俘虏的吗,前些时我和织信军在战场上交锋,织信军曾有于战场上投降者,我军不是都把他们杀了吗?”
织猫闻言面不改色,道:“两军交锋之际,谁敢留俘虏,贵军无投降者,若有投降的,我军也当杀死已不留后患。
至于一支军队失败后的投降者,我织信军已然会留俘虏以让他们玩儿活来赎罪,即使按岛上以前的规矩,两个部落之间打仗,如果一个部落败了后,虽然在战场上的俘虏会被杀,但只要战败的部落于二次作战前主动派使者来投降,宣布服从战胜者的领导,也可以保全部落民众的性命并与战胜者结成部落联盟,我今在织信和神皇再次交战之前来投降,按规矩可以被受降,还请神皇依照岛上规矩办事。
况我亦闻华夏有云,‘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还请神皇饶我性命,让我加入神皇军中出力。”
孟阙听他说到“华夏有云”,心中一动,须知纵使是去过华夏的赖晶晶也是按照岛上习惯称华夏为“神州大陆”的,这人为何直接说“华夏”,却见那织猫说的正慷慨激昂,浑没注意自己的用词。
孟阙于是道:“好一张利嘴,某也被你感动,哈哈,那个说动了,你就留在我的军前效力吧。”
当夜,孟阙军中一条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幽灵般穿行,此时绝大部分将士已经熟睡了,只有站岗和巡逻的士兵在守卫营盘,黑影轻功极高,窜高伏低而脚步无声的躲避着这些士兵的视线,尽量往火把照不到的暗影里钻,以免被火把映出忽长忽短的影子来,终于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孟阙的营盘。
到了城下后,一纵身,闪电般飞过了墙头,城头上的条纲军只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那人又一闪身,消失在城内的夜色里……
此时在孟阙的帅帐中,一个小兵来回报:“神皇,我刚才依您所言,进那织猫所在的军帐中,发现那帐中除织猫外的所有士兵都死了,身上却没有刀抢之伤,织猫却不见了,我于是赶紧来告诉神皇。”
孟阙点了点头道:“很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小兵下去后,孟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喃喃的道:“井苍,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吗,你身上的香气已经引起了我对你是女人的怀疑,何况你又说了华夏,我倒要看看你和织信要玩什么把戏?”
“织猫”入城后不到一个时辰,城外孟阙军“田”部方向,忽然来了无数幽灵般的身影,“田”部是对妓女身上最用力的一部分军队,大概是放松得过了分,他们巡逻的士兵走的有气无力,站岗的则昏昏欲睡,直到这些鬼影幢幢的家伙们冲到近前他们才发现,可是已经晚了,他们有的连惨叫也还没有发出,就被这些“鬼魂”们杀死了。
忽然这些“鬼魂”中一个满含得意和残忍的声音低声传令道:“杀进去,杀的他们一个不留!让这些没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家伙们都死在我们的刀下!”正是织信的声音。
其实不用他传令,他如此低的声音也不可能被所有人都听到,所有人事先都得到了如何做的指令,于是织信军一窝蜂的冲进了“田”部的营盘。
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每一座营帐中都空无一人,他们不是没想过“田”会有所防备,但空无一人的事情却绝没有料到,一时都怔住了,织信首先反应过来,正要高声传令撤退,可惜已经晚了,从营帐外面忽然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无数孟阙军象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的杀向织信军,织信军措手不及,立刻大乱,织信这时才终于高声喊出了:“撤退!”
于是织信军玩命的往外杀,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后终于冲出了孟阙军的包围,于是他们拼命的向着东北方向跑去,孟阙带兵衔尾狂追……
“猪”深感责任重大,神皇大王带着五万多人的军队追织信去了,只留给他不到二万人围着岩蛇城,他自是心中十分忐忑,按说刚才织信军来偷营,落入了神皇布置的陷阱,喊杀震天,那么大的动静,岩蛇城内的条纲不可能听不到看不到,为什么他不趁乱出城突围呢,那样的话总有一线生机啊,不然等神皇把织信军杀光,再返回头全力攻城,他孤城一座,“猪”不信就攻不下来,“猪”对神皇是绝对崇拜加坚信的,在他看来,神皇出手,必定攻无不取战无不胜。
神皇去追织信已经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再有吃一顿饭的功夫天就该放亮了,“猪”带领着了两万士兵,枕戈待旦,派出大量警戒巡逻的士兵,全神戒备着岩蛇城方向的动静,不敢稍懈,“猪”本人也不时注视着岩蛇城的动静,他总觉得岩蛇城内有什么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所以他在心中不断默默的祈祷着神皇快些回来,那样他才可以有主心骨。
猪对条纲部的战斗力有很直观的认识,他觉得如果条纲冒死突围,自己不能保证一定能拦截住他们。
忽然岩蛇城头出现了一支火把的光辉,只有这一只,别如分号,猪的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几乎就像在呼应他的心情一样,忽然在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不知有多少人马忽然杀来,而此时只听岩蛇城那高大厚重的城门忽然发出一声摧山折岳般的巨响,四分五裂的敞开了!
原来城门先前早已被从里面钉死,又堆了无数的土石阻挡,人多土石好清理,但起门上的大铜钉则太浪费时间,于是条纲用一柄独头八棱赤铜锤从里面狠砸一锤,外面没有土石支撑,他的力量又实在太大,大门就这样被轰然砸开了。
条纲这些日子守城时都没有亲自出手,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力量要留到最后关头才可以使,今天他觉得是最后关头了,其实城里的粮食并不象城外想象的那么多,城内早就一天吃一顿饭了,今天织猫来约定夤夜起兵,更是借助夜色掩盖炊烟,将本可再吃三天的食物一顿都吃净了,此时已无退路,除非杀退神皇军!
神皇已然中计,去追织信本人带的队伍了,他焉知织信只带了五千人来袭,黑夜之中谁能看得清有多少人,而剩余的所有军队都埋伏在附近,只等神皇走远,就由城头上来点火为号,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围城的神皇军。
那时再乘胜合兵去杀神皇追击织信的军队,料可全歼神皇军,则一战天下平,信天子奄有天下矣,他条纲也就是第一功臣,据说神州大陆上除天子外最大的官就是相国,那时自己应该也可以做个纲相国吧。
条纲怀着既兴奋又复杂的心情****锤带领手下的士兵猛冲出来,“猪”一见他的大锤就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条纲一锤砸向“猪头”,“猪”举铁刀一挡,当的一声铁刀被砸的脱手斜飞出去,条刚的铜锤几乎毫不停留的就砸了下来,“猪”一闭眼,在心里喊了一声“神皇我为你进忠了!”
谁知忽然腰间一痛,却是身旁的亲兵一脚踹在他的腰间,将他踢了出去,那亲兵的大腿被条纲一锤砸成了“粉碎性骨折”,痛哼一声,倒在地上,条纲冲力极猛,不愿停留,铜锤翻飞,又向前杀去。
猪所部腹背受敌,顿时陷入苦战,但他们一直在全神备战,倒也未曾慌乱,苦苦应付着来自两面的敌人,只盼他们伟大的神皇快些来解救他们。
条纲一路猛冲,很快杀透了“猪”部和织信军会合,但冲力也尽了,于是一转身又向旁边杀去,此刻突围早已成为事实,但织信逃跑时是有意和神皇不即不离的,料此时神皇还远在“半夜”路程之外,当尽可能多的杀死“猪”部,于是他铜锤飞舞,依然砸西瓜一般杀着“猪”部。
“猪”早已从敌军手里又抢来一把铁刀,他是优秀的猎手,又经过神皇的加强训练,身手还是颇高的,因此他铁刀翻飞,也是杀敌无数,无奈敌人实在太多,此时早已杀到天明,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映着战场上到处都在喷溅泼洒的鲜血,真如修罗屠场一般。
再杀一阵,“猪”感觉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心知大势已去,再想到神皇一直盼着能抓住织信的影子,这回好容易达到了目的,岂能善罢甘休,只怕不会轻易回来,既然如此那自己早晚会战死的,想到这里,猪忽然觉得一阵自豪,似乎能为神皇战死,是他最大的荣幸,于是他更加奋勇无畏的杀敌。
又杀片刻,他忽然觉得有些脱力,脑子也有些不清楚起来,但他仍然本能的挥舞着铁刀,依然不停的在收割着身旁敌人的生命,这时一个念头忽然从心灵的极深处升起,虫子般钻进他的脑海,那念头道:“自杀吧,切腹!这才是一个武士在没有希望时真正应该做的!”
这念头一生起,就不可抑制,“猪”一直是自称“勇士”的,“武士”这个词只听神皇说过一次,神皇那次说完后忽然又说,这个词言之尚早,也许永远也不会用了,我还是叫你们“勇士”吧,但“猪”不知为何,此时却突然又想起来了,似乎在血脉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鬼嚎般吼叫着:“切腹吧,切腹吧!”
于是“猪”也猪嚎一声,猛抡铁刀一圈横扫,将周围的敌人杀的杀,迫退的迫退,然后一刀向自己的腹部扎去。
“神风不是这样玩儿的!”振聋发聩的声音突然传进猪的耳朵,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亲切,同时“猪”的手腕一振,恍惚中一道金光成弧线在自己腰间一绕,铁刀已然脱手,猪循声一望,果然是他的终极偶像——伟大的神皇!
又见神皇身边有无数的勇士,正狂吼着砍杀敌军,“猪”喜极而泣,一脚挑在地上的铁刀背上,铁刀应声而已,他涕泪横流的猪嚎着道:“神皇万岁,我是神风,神风愿为神皇粉身碎骨,杀敌尽忠!”嚎声中,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唯恐杀敌稍少,会对不起神皇。
他并不明白什么是“神风”,但他从此就以“神风”自号,后来他身边就有了更多的神风……
原来孟阙并没追远,他在织信袭营前就分别作了安排,所以追织信的部队冲在前面的只是“田”部的一万人,同样是黑夜织信也同样不知追他的是多少人,而孟阙率领余下的四万多人,早已回师并埋伏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同样是一个连环计。
之所以不急于出来,不过是怕把条纲和织信军惊走而已,现在,全歼织信军的机会来了!
织信军此时的领导者是武部落的“玄国王”,武玄有一个弟弟,叫武影,两人是双胞胎,两人并无明显的生理外观差别,但武玄幼年时就好勇斗狠,故额角有一块动刀打仗时留下伤疤,这是他和武影的唯一区别。
此时武玄正和武影在并肩作战,武玄道:“影子弟(他喜欢这样称呼武影),你把你的额角象我一样割一刀,现在我们都是血流披面,割一刀无人看得出来的,如果能杀出去,伤口你自己裹,待伤口结疤,别人就看不出我们的区别了,我知道你的手有准头,一定能把伤疤做的和我一模一样的。”
武影惊道:“哥哥,你要玩儿什么?”
武玄道:“这神皇太勇猛了,你没看织猫和条纲两人合力也战不倒他吗,我看这二人不是他的对手,我上去,只要缠住他,你以我的名义带领队伍就能有机会逃出去,多跑一个是一个!”
武影道:“不,哥哥,还是我去吧,这神皇太勇猛,谁去谁送死,你死不如我死,我无论武功智谋都不如你,不会领导部落!”
武玄凄然一笑道:“正因为你武功不如我,才要我去,别担心,我本来不爱说话,但说出的话一直很有分量,这才能服众,以后你有事先与信天子商量,说出来的话就会和我一样有分量了……”
武影还要说话,武玄一瞪眼,素来畏惧哥哥的武影不敢说话了,只听武玄忽然大叫一声道:“神皇,我武影和你拼了!”
“织猫”,也就是井苍,作为女王,在以往的部落战争中,虽作为统领,但只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受到直接威胁,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而交战双方也有默切,不会轻易伤害女王(川义那次要抓她们例外),但此刻他扮的是男人,自然不能不出手了。
此时她,条纲,武玄三人合力,仍只能和孟阙打成平手。
条纲的八棱赤铜锤呼呼挂风,使得声势惊人,而井苍却只使了一把竹剑,当然她这把竹剑和一般士兵的竹剑不同,是注满内力的,在岛上会隔物传功的只有三个人,就是晶女王,晶女王的内定传人杏波和她井苍,至于川义和从前的织田都是不会的。
这并不是说川义和织田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