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生见伏在地上的蔵九不住的发抖,缓和了一口气问道:“那蔵老三去请来风水先生,也是你们所安排的吧?”
蔵九抬头看了一眼陈梦生又马上低下头弱道:“不是,我事先并不知道蔵老三去请镇上风水先生的事。自从铁匠一家被吊死起后,镇上的人每日都是风声鹤唳惊恐万分。我也后来去找过蔵老三问他为什么要去请风水先生,他倒是胸有成竹的告诉我是为了把镇子里的水搅浑了才好下水去取宝。可是过了没多久蔵老三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祖上沉在长江里的财宝再无人知晓其下落了。”
项啸天虬发倒竖恨恨说道:“现在蔵老三都死了,随你怎么说都行了。他想得江底的宝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梦生摆手道:“葫芦镇中除了你,蔵老三和铁匠外还有谁知道江里沉宝被带回镇子之事?”
蔵九咬着嘴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就分了些金豆子给我那瞎眼的姐姐,可她是坚决的不要。还骂蔵老三这是坏了祖宗的规矩,定会遭龙王爷的诅咒的。”
“照你说来,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你都已经全部死了。你们三个人在铁匠铺子里分完了金子后又将陶鼎弃入井中的吗?”陈梦生奇问道。
蔵九茫然道:“陶鼎?什么陶鼎?干嘛要弃入井中啊?”
项啸笑上前一把提起蔵九道:“你们在一起熔炼黄金,竟然敢说不知道用过的陶鼎被你们弃在井里的事?”
“我确实是不知道啊,那天是我怕被族人看到所以才第一个走的啊,至于蔵老三和蔵奎在铁匠铺子里做过些什么我就不可而知了。不过在熔炼金如意之时,我们在铁匠铺子里倒是听到一阵短促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也不像是****所发出的。我们都担心是怪鱼死后的怨魂发出的索命声,所以草草的将金如意熔炼了后就散了。”
项啸天将提起的蔵九扔在了地上,回头对陈梦生道:“兄弟,这老头说的话可信吗?”
陈梦生也吃不准蔵九所说的话,朝着蔵九道:“是真是假只要带着他去蔵老三的埋骨地,我用唤魂之术招出蔵九的魂魄一问便知真伪。”
“对,魂魄不会说谎,等他看见了蔵老三的尸身若是他杀的一看便知了。我看这主意不错,老小子你给我起来……”项啸天架着蔵九,陈梦生领着春妮四个人就出了蔵九的宅子往江边蔵老三的小屋而去,沿途有不少的人开窗偷窥……
将近傍晚之时,上官嫣然初见蔵九但羞于脸上的黑癣,拉着齐瑛一起躲进了内室中。陈梦生将春妮姑娘交给了梨花,春妮和珠珠小彤两个小姑娘都是年龄相仿,倒也是减轻了三分陌生感。屋里的人全都在前后室的窗口看着陈梦生项啸天拖着蔵九去了后院,在后院杂草里确是立有一座新坟。项啸天从院里找来了铲草用的铁钯子,往手掌心里来啐唾沫星子就拉开了架式……
蔵九怯声道:“你们……你们,挖坟掘墓就不怕被冤魂所缠吗?”
项啸天咧开嘴笑道:“我还告诉你老小子,爷们不怕有冤魂缠身,就怕那些个冤魂不出来。冤魂能出来也省的你大爷我在这里黑灯瞎火的挖坟掘墓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要是被我兄弟一会儿查出你说了谎话,别看你年纪一大把了,老子一样会把你的这把老骨头一根根给拆了。”
蔵九被项啸天的话吓的噤声不语,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梦生和项啸天。过了半晌惊声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敢如此的大胆啊,连冤魂都不怕啊。”
陈梦生看了看蔵九道:“死鬼冤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存不良的恶人。蔵九你活了大半辈子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蔵九也不去应声,避开了陈梦生的灼灼目光低着头看着项啸天在挖掘蔵老三的新坟。
项啸天握着铁耙子不消片刻就把新坟的坟包就给扒平了,蔵老三孤家寡人一个,死后还是蔵达蔵桂俩兄弟给埋的。项啸天三下两下就在地里刨出了一双被素布包裹着的脚,经过了半年的掩埋尸身一露封就发出叫人作呕的浓烈尸臭味。蔵九闻到这尸臭味已经是吐的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半天没见他动弹,项啸天斜眼瞅了他一眼,用手里的铁耙子小心的清理出蔵老三的全部尸身。忙完后,项啸天将铁耙子交给了陈梦生后,退到了一动不动的蔵九背后点燃了火折子,紧紧的看住了他。
陈梦生提着铁耙子在尸身头顶撩起了一角,卷在铁耙子上一点点的揭开裹尸布。伏在裹尸布上的各种各样的虫子受了惊吓,忙不迭的往旁边的土堆里钻入藏身。尸布下慢慢的露出了一张被浮肿变了形的脸,灰白色的脸上是布满了道道纵横交错的刀口。刀伤应该是在临死所划开的,翻出死白的肉上正是一些蛆虫进出的地方。从额头到右脸颊一大块皮被剥离,留下了凹凸不平的肉痂。陈梦生捂着鼻子用铁耙子继续卷揭着裹尸布,在尸身的胸腹上纹有一朵白莲花,只是皮肤被剥了一大片白莲花变的残缺不全了,倒像是成了张着大口正欲吞噬诡异的图形……
陈梦生放下了铁耙子道:“大哥,我要唤出蔵九的魂魄了啊。你帮我看着点,就怕会出什么变数。”
“兄弟,你放心吧。那老小子敢耍什么花枪,我第一个就灭了他。喂,喂,醒醒,这里可不是你家的床榻啊,起来,起来……”项啸天推了推地上的蔵九。
蔵九被项啸天这么一推,终于是动了一动。可是不等陈梦生使唤魂之术,猛然间从地上跃起一把抄起了地上的铁耙子,朝着蔵老三的脑袋狠狠的砸去。动作之快让陈梦生和项啸天都是瞠目结舌,这哪里是个老头可以做到的速度啊。
“嘭”蔵老三的头颅像个西瓜一样被砸的稀烂,再不能分辨出地坑里的死尸是谁了,蔵九望着蔵老三的尸身突然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项啸天大喝道:“你个老家伙,还真是反了你了。叫你认人,你倒是来了个毁尸灭迹。哎呦……”就在火光电石眨眼的瞬间蔵九返过身子,一拳打在了项啸天的肩头。项啸天惊愕的看着弱不禁风的老头能把自己打出去一丈多远的地方,脚下站立未稳之下蔵九又像鬼魅似的举起了还沾满了蔵老三脑浆的铁耙子向项啸天的脑门砸去。
“大哥小心,蔵九有异。”陈梦生一道阴雷火从斜里激发射出,打在了蔵九的铁耙子上。断成了半截的铁耙子木柄就贴着项啸天的脑门划过,项啸天就势一滚才逃过了蔵九的攻击。蔵九紧闭着双眼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凶神恶煞的往项啸天走去,在前屋里的春妮看见蔵九这个样子吓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陈梦生闪身上前用左手肘去格挡蔵九手里的半根木柄,右手去抓他的手腕子。木柄打在了陈梦生的手肘上立断成了数段,手腕又让陈梦生所擒制。蔵九竟然是力大无穷一甩手腕把陈梦生整个人都抡起来了,陈梦生身子悬空,双手起诀使出招魂咒,却诧异的发现蔵九的身子内根本是没有魂魄。蔵九急挥手腕将陈梦生摔开,项啸天从蔵九的身后纵身扑去把蔵九给压在了地上。
“大哥,快走开。蔵九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不要和他近身相博。快走开!”项啸天听陈梦生这么一说,虽然不是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蔵九肯定出了什么异状,单臂撑地而起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地上慢慢爬起的蔵九是一阵胆战心惊。
蔵九起身后,也不去追击项啸天丢掉了手里不足一尺的断木柄,狂笑着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头皮对着陈梦生嚣叫道:“嗬……嗬……嗬,你很有本事啊。但是想和斗你还不行,我要你在葫芦镇上寸步难行,死无葬身之地。嗬……嗬……嗬……”只见蔵九手上一使劲,抓着头皮的手拽下了自己的头颅,颈脖处的鲜血喷溅出有几尺高。就这样蔵九一只手提着脑袋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项啸天惊魂不定道:“兄弟……这……这……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哥,我也不知道啊!”陈梦生摇头道。
“这老王八蛋,是想要我们背负起杀他的罪名啊。现在咱们是黄泥巴裹在裤裆里了,不是屎也被人说成屎了啊。算你老头够狠,大不了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陈梦生却道:“大哥,蔵九临死之前是被夺了三魂七魄了啊。在这镇子里看来是不简单啊。知道江里财宝的四个人已经全都死了,可是他们个个死的离奇。我们不能走,要不然要一辈子背负了杀人的恶名。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使离婚之术,还是让我毫无察觉这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啊?”
“你不要看着我啊,你都不知道那我更是一无所知了啊”项啸天郁闷的说道。
从屋里上官嫣然和众人都冲了过来,她们都是看见蔵九诡异的拔头而死的,但是她们对葫芦镇的人去说估计也是没人会信的。堂堂的族长被几个外乡人带出家门的一下子就死了,不把陈梦生他们生吞活剥才怪。有谁会去相信是蔵九是自杀的啊?这都已经是成了死无对证的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