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回府的路上,仟祤骑在马上,双目呆滞,一言不发。
经过两人的三年相处,王懿彪对仟祤的一举一动一神情都熟悉万分。王懿彪看在眼里,自然是猜出了仟祤的心思,“仟祤啊,国主如果有意赐婚,我们父子两俩若是不答应那就是抗旨不尊,逆了国主的一番美意。到时候国主恐会盛怒,那喜事就可能变成了祸事。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听到这里,仟祤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在三年前,自己还是那个不更世事的少年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已博学明理,通晓世事,自然知道王懿彪并没有骗他,说得都是千真万确,推心置腹的话语。
王懿彪现如今已经是枢阳国第一镇国大将军。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攀附陆家,在他眼里,仟祤的这桩婚事对他们王家来说并无益处,反而会徒增许多烦恼。
“仟祤,如你不愿,我这还有一计!你且听听,给我参谋参谋。”
仟祤一听有计,喜上眉梢,“将军,请讲。”
“刘大官不是向我要你的生辰八字嘛?陆家文人出身,思想古板,若是我们先查清楚陆家小女儿的生辰八字,然后我再给你造一个与她极度不配的生辰八字,那陆家一定不同意这桩赐婚。到时候,陆家反对这桩婚事,你可乐享其成,婚事没了,也不是我们王家令国主不悦,到时候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你看如何?”
王懿彪对着小祤眨了眨眼睛。
“果然是将军高明,好一招移花接木!坐收渔翁之利!”
小祤对着王懿彪竖起了大拇指,骑在马上开怀大笑起来。
龙渊殿内。
刘大官回到了国主的身边。
国主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如何?他们父子是何反应?”
刘大官一本正经的向国主鞠了个躬,严肃的说道:“国主,老奴将您的话转告了王懿彪父子,他异常开心,连连谢恩。”
“嗯,本应如此。”
国主一脸平淡,看不出任何表情。
“大官啊,你觉得本主的制衡之策如何?”
刘大官突然跪下,“老奴不懂朝政,也不敢妄议国主的恩典。”
“你啊,从本主继位起就跟在本主身边,别人可能会被你这个老精明忽悠过去,可本主不会。本主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但说无妨,本主不论你的罪。”
国主看了跪在地上的刘大官一眼,“起来说吧,年纪也不小了,跪着时间长了可就站不动喽!”
“谢国主恩典。”
刘大官磕了一个头,缓缓地从地上站起。
“国主,朝政老奴实是不懂。但我也经常会听一些宫里的小官们私下议论,说陆家现如今在朝堂上是呼风唤雨,门生更是遍布朝堂,陆正洪已是权倾朝野。百官之中,也已经无人敢与他正面抗衡。”
说完,刘大官偷偷看了国主一眼,眼神只是一闪而过。
国主笑了笑,指着刘大官,“你啊,你啊,明知道我问得是黑玄军王懿彪的事情,你却在这和本主一本正经的说陆正洪的事情,你真是老奸巨猾!”
刘大官赶紧又跪了下来,“老奴的嘴实在是笨拙的很,国主一定要老奴说,老奴便瞎说了一些从宫里的小官们那听来的故事,也不知道真假……也就胡乱说说了……王懿彪有什么事情嘛?”
“你就继续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王懿彪在军中的声望已是如日中天,本主借着封赏将王懿彪父子二人留在邱都,那便解了本主的后顾之忧。本主记得王懿彪似乎还是陈泉的门下,所以本主就给他王懿彪找一桩与陆家的婚事……先让他们三家互相头疼一阵去吧……”
刘大官跪在地上抬起了头,看着国主憨笑起来。
“国主您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