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和同桌攀比,为了面子,硬着头皮认领了一块不属于自己的手表。结果得到还不到24小时,持有人就像瓮中捉鳖似的,专门等着逮我。我本是班里班主任的“小女儿”,这次的冒领事件,虽然最终的结局是我私下里当着老师和爸爸的面,声泪俱下的承认了错误,并且得到了温暖的BGM加以老师满含深情的拥抱。
小朋友忘记自己的错误很快,但能观察出的东西就比常人多出很多。我就非常灵敏的从老师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也就是个倒立成像,再也没有了光。
妈妈走了之后的家,怎么形容呢。就像快要下雷阵雨的天,特别黑。任谁都会不自觉在这样的环境下,加快脚步离开吧。
家里有我,我爸,我奶。三个人,怎么说也能造出点动静吧。可是大家的面部肌肉就像被这雷雨前的厉风猛的朝下吹大了力,这嘴角的下弧线长到,说一句“吃饭了”,用了半年。
“咱们能过正常点的日子吗?是有人死了吗?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啊!”说完,我将碗向桌上一磕,我只能发到这样程度的脾气。转身就进房间了。
多幸运我还有个自己的房间,仿佛关上门就可以隔断一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默默的爬上了道德至高点,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对神坛之下吐了一口。我的职责仿佛就在利用所学的唾弃之音,走到我觉得应该制裁的人或事身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再tui一口结束。
不是我自己想登上这座宝莲,架不住大家给“我”的设定。无辜,可怜,没人管以后可怎么办?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顺从的好处。“熙熙啊,刚那些话。可不能给你爸爸听到了。这是我们在说,他要是......”。三天之后的再次聚会,他们会把我一把搂在怀,给我塞上一大把零食,五块十块的散钱。不仅有的吃有的拿,还让我明白,这是好孩子应该去做的事。
孩子小不等于傻,不明白不代表不去自己想。为什么所有大人都像不懂这个理一样,总是把我们像个装饰雕塑插在身旁。这时候的交谈,没有任何收敛,语言竭尽所能的细致,费劲所有力气把自己在空气中堆出来的即时画面捧到你脸上,逮着你让你去认同“是是是,他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妈妈刚搬家的那会,尽是些多方会谈等着我去旁听。一会是爸爸说妈妈是狗,一会妈妈说爸爸不是人,那会我最害怕的是半夜起床照镜子,怕突然看到自己就变成半兽人了。
后来我感觉到,那个气氛的孩子不能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状态。懂事的你,必定要承担着普惠大众的义务。你要抽泣,要学会可怜自己,要设身处地的融入大家给你的剧本,跳进去并尽情的吮吸,你所需要的全部角色情绪。当他们侃侃而谈结束之后,你的表演决定了整场戏的最终评分,能不能被人津津乐道咀嚼其中经典,就在你于你流下多少可人的眼泪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