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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2.雪人

我老家的地理位置比较高,又是在山上,所以每年冬天,总能看到对面山顶上戴着雪帽子。偶尔一年,我家门口还能垫起雪来。记忆里雪最大的一年,屋前垫了足足好几厘米的雪。

每到下雪天,家里人就不让我们出去了。看着雪花飘落,总想着跑出去玩雪。爷爷为了让我呆在家,就给我讲起了雪人的故事。

传说,我的家乡原本是不下雪的。实际上,除了我家附近,其他地方也真的没有下雪。我们村和其他地方一样,冬天只是刮风下雨,却从来不下雪。庄稼的收成也不是很好,冬天太干旱,开年就不是很好了。

村里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平淡。大伙儿都或耕种,或收获,或休息,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这种平静被一对母女的到来打破了。母亲和女儿都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女儿,水灵灵的,嘴还很甜。母女两人自称是来自临近县城,当家的去世后,被夫家人欺压,就干脆带了点儿东西出来了。她们很快就得到了村民的认可,村民可怜她们的遭遇。先是村头李家,给提供了一个房屋让她们暂且住下。接着,村长也将村里的公用田地租用了一片给她们。各家各户时常接济,母女两人渐渐就安心住下了。

母亲虽然看着柔弱,但很勤奋,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田地里也总是种有庄稼,大伙儿经常帮助下,慢慢生活也能过了。女儿很懂事,本应该上学的年龄,因为实在没法去就留在家帮忙了。春天,能看到她背着小背篓去挖新冒出的野葱,然后扎成一扎一扎的,去集市换钱。夏天,她也会去山里面采野生的枣和柿子,或者等到雨后去松树林采蘑菇,同样也换钱补贴家用。秋天和冬天也总能看到她想法子,采摘些东西去集市换米面回来。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村里人已经完全把母女两融入到了村子里,母女两也很喜欢村里人,总是很和善。女儿的情况被村长反映到了学校,学校特意免了她的学杂费,还给予了一定的补助。

她们到了之后的第一个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大伙儿都放下了农活儿,在家呆着烤火,等着过年呢!

母亲带着女儿,挨家挨户去表达感谢,大家各自客气一番就不用详述了。过完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这时候,村里来了几个气势汹汹的汉子,要求将母女两人交出来。村民自然不搭理他们了,结果他们居然打人了!其中一个村民被对方的棒子打中,血流满面。村民被激怒了,奋力将这些外来者赶了出去。

这些人隔三差五就来找茬,结果都一样,被赶了出去。母女两的表情越来越惨白,常常看到她们在田地里发呆,村民的开解也无济于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开始流传起母女两的传言,非常不好的传言。说母女两是祸星,到哪儿哪儿倒霉。毕竟才一年多时间的相处,添油加醋的传言,让不少村民对母女两的态度有了改变。母女两越来越小心翼翼了,可传言越来越难听,什么偷汉子,什么可夫克全家,什么难听传什么。甚至出现了一些刻薄的,在母女经过时,故意大声说一些难听的话!母女两都默默忍了下来。

可不论村民怎么议论,怎么奚落,最先帮助她们两的李家人都很是帮助她们。

于是有了新的传言,说是李家看上母亲了,要娶来当儿媳妇儿。也有说看上女儿,要老牛吃嫩草的。还有更难听的!但李家人还是特别维护母女两!村里将租给她们两栽种的田地收回来之后,李家就分了一点儿他们自家的田地给她们用。村民不给母女两好脸色看,李家人不论时刻,都对母女两和颜悦色。也许,这就是母女两人能坚持在村里呆下去的动力吧!

天公不作美,接下来的时间里,该下雨的时候干旱,玉米面全部枯死了。该干旱的时候下雨,芝麻都被打落在地里收不起来。村民将这些都迁怒与“带来倒霉”的母女两。

女儿经常被小孩子丢石头,采蘑菇也总是采不到,有时还被人推摔跤。回去之后,也瞒着不给母亲说。母亲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些手脚不干净的,还趁机对她动手动脚的。两人的处境越来越不好了!

村里连连的不幸,让村民觉得有必要请法师求个好天源。所以,请来了远近闻名的刘大师!

刘大师在村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番,然后叽叽咕咕念叨了一阵子,独自一人在那儿跳了一阵子。最后,剑尖直指母女两的住处,说此处有妖!

村民本就对母女两有偏见,这次给了理由。一群人气势汹汹去了母女的住处!恰好,李家人去了集市,而女儿在学校还没回来,村民轻而易举将母亲绑了出来。

刘大师,将符咒烧灰放入水里,然后强制灌给了母亲。各种喷,各种念叨,各种跳最后跟村民说,需要把母亲关起来一阵子时间,好让他彻底驱妖。村民就将母亲关在了柴房,然后各自散去了!

刘大师,其实对母亲觊觎已久,一直在想办法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母亲弄到手!这次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将母亲留了下来!等村民都散开了,刘大师钻进了柴房。

女儿放学回家,发现母亲不在,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关押母亲的柴房。等她到的时候,只看到衣衫不整的母亲,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心满意足离去的刘大师的身影!女儿大哭出声跟着来找人的李家人,将母女两送了回去,和村里人大吵了一架。

母亲回去狗,一直盯着床顶,不发一言,整整三天。然后,冷静地收拾东西,带着女儿,到了那个柴房。

村民被袅袅升起的黑烟吸引,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着火了!大伙儿才急急忙忙往黑烟的方向赶。发现是柴房着火了,大家都赶紧扑火。

可无论是沙土,还是水,扑上去都没有作用。火,越扑越旺,直到把柴房烧得一干二净,才停下了。柴房化为了灰烬,真正意义上的灰烬,全是白色的灰尘,风一吹就散的那种!

还是李家人最先发现母女两不见了,去她们房间一看,才发现房间里整齐得不像话,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好像就等着李家来接收一样。梳妆台的位置,放着母亲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李家亲启!

李家人在看完信之后,才知道,母女两的遭遇是多么让人唏嘘!她们比窦娥还冤,却一直保持着善良的天性,不肯伤害一个人!她说,天气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却是她可以影响的,从此以后,此片田地年年瑞雪。

果然,从不下雪的这片地区,当年冬天就下了雪,以后的每个冬天都会有雪。人们经常在雪地里看到有小女孩的身影,有小孩子跟着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既没有尸首,也没有外人来过。

大人们说是小女孩太小,太孤单,所以让人去陪她玩了。所以下雪天,我们是绝对不允许单独出去玩的。即使想玩,也必须在大人的视线范围内!因为怕被小女孩带走了!

骨子里叛逆的我,在小时候,曾经无数次独自在雪地逗留玩耍,却没有看见过小女孩。或许,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或者她已经释怀了,离开了,毕竟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令她留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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