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7岁到他家,成了他的人,上了他家的族谱,正式改名为岳曾氏。
半年后,村里闹饥荒,他决定出去闯荡,她念他想他担忧他。
她在家伺候公婆,他偶尔寄来家用和信件。
很多年后的一天,他回来了。
可是他是躺在棺材里被抬回来的,说人死归乡。
她想,没事,回来就好。
她一直守着他的坟,一人居住的家中已摆好自己最后的归宿,一副棺材。
她经常擦拭它,只是希望自己死后能躺在里面与他同眠。
可是命运似乎就是喜欢捉弄她,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找来了。
那个孩子说,想要尽自己最后的孝道,为自己的爸爸妈妈合葬,要迁走他的坟。
她自是死不答应。
那时自己最后的归宿,他走了自己该去哪里呢。
可是那个孩子说要告她,为了迁走他的坟。
她只能四处奔波证明自己和他的婚姻关系。
可是,除了那本族谱和一些毫无情爱的家书,她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的孩子却是成功证明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夫妻关系。
她想,
那我呢?我算什么?
贞节牌坊上我的姓氏还在上面,可是我却和你并无关系!
原来我一辈子都是个外人啊!
我一辈子都在念着你,想着你,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最后她同意迁坟,并跟他做了最后的道别。
“我不要你了。”她抚摸着他的尸骨说道。
——
一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睁开眼睛。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个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家,有点不一样了。
它成了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离开家,她也刚到他家不久。
可能真的是老糊涂了,她想。
她掀开被子,准备起来洗个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动作间,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手上的褶皱不见了,她似乎也没有了老花眼。
就在她惊讶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么早就起来吗?”一个男声传来。
那是她很久没听到过的声音啊,那时她曾经日思夜想的声音啊。
她的眼泪顿时从眼眶中涌出来。
时隔多年,他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出来。
她有些木讷地缓慢转过头去,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不就是她朝思暮想,念了一辈子的人嘛!
她果然是在做梦,她想。
她有多久没有梦到过他了,她已经搞不清楚了。
她坐在床上,一直盯着身边的男人看。
她也只能在梦里看到他了。
她伸出左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曾经她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家里看到他的照片时就想这么做了。
可是照片挂的太高,照片里的两个人也笑得过于开心,她没能伸出自己的手。
他的孩子指着一张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说,那是她爸妈结婚时候的照片。
“你干嘛呢?”男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问道。
这句话把她吓得缩回了手。
“我—我没干嘛。”她有些结巴地说道。
可是说完话后,她就反应过来,这是在梦里啊。
至少在梦里让他属于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