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天控制着融合了四种能量的能量球变化成其生前的形象。
赤红的外表,紫白双鱼旋转衍生的另类先天阴阳图,栩栩如生的玄黄神龙纹身。
外表俊美、威武。
冷小天自我欣赏,沉浸在陶醉的极致装逼状态中不可自拔。
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周身之外的世界正在发生着怎样的诡异与恐怖。
爆炸之后的尘土飞扬、飞沙走石的末日景象已逐渐的安静消停下来。
视线展开,繁星已恢复了微弱的星芒,圆月银白,盛夏的夜晚,有一股凉意,弗上心头,不禁打个冷颤。
被摧残破坏的区域如同狰狞凶残的饕餮大嘴呈然于眼前。
吞天噬地,恶意嶙峋。
冷小天依然自得于自身的形象中。
完全的忘记了自己已成了能量之体。
看,爆炸中侥幸的没有崩碎的破烂躯体悲惨的横陈在杂乱无章的破碎地面。
四肢扭曲,全身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若被胆小之人看到,必定是噩梦连夜,惊魂失魄。
现实,周边滚动的大幕席卷而来。无视自恋、无视恐怖,甚至更恐怖。
风暴过后,夜幕中的中州巨都静谧的可怕。
“叮铃铃······哔啦······咚咚铛铛······叮铃铃······咚咚哔啦哔啦······”
极致的安静中,陡然突变。
远处无垠的夜幕里,敲敲打打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好似宏大的战场无声的对峙,突然箭雨呼啸。人群成排成片的倾倒溃灭。
分辨不清楚地声音穿透诡异的夜空,如风而至。
其声音如风铃,如唢呐,如锣鼓。
突兀响起的声音夹带着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哆嗦的阴冷,席卷巨城郊外的这片混乱之地。
冷小天依然沉浸在自我陶醉的观赏中。
典型的颜控一族。
不过,一团能量而已,有甚好看的?
即使再好看,再神武,也不过是一副无用的皮囊外貌。
莫要着了相又入了相。
这家伙变了,彻头彻尾的变了。原来的一个社会好青年,怎么就中二了呢?无耻?自恋?孤傲?
摄人的锣鼓风铃之音竟没有拉回冷小天的意识。
这是不合常理的一幕。
难道并非极致的自恋?而是另有隐情?
穿透远方的黑暗,一小撮红色慢慢移动。
如被风吹送般,穿过黑夜。伴随着锣鼓敲打,风铃吟脆。
飘然而近。
哦,看似是一群模糊的人影,应该是身穿红色的衣服,由远及近。
可它们来的那个方向没有路啊!
那个方向,被吹倒的围墙后方是大片的荒地呢。那是被圈起来即将建设工业园的大片荒草垃圾堆积的地方。
没有路,当然也无法下脚。可那群模糊的红色人影在做什么?
“哔啦哔啦······叮铃铃铛铛······哔啦啦······咚咚”锣鼓宣泄,夹杂着风铃的摄神清脆。
唢呐、锣鼓、风铃。
细听分解,如送葬的哀情唢呐音,如婚嫁喜庆的锣鼓声,又如闺房风铃的细风吟唱。
在这深夜子时的郊外,不管你是唢呐锣鼓,还是风铃吟唱。总归是透露着不明不白的不合时宜。怪异与恐怖交织着缠绕每一根神经。
红影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能够看的清楚了。
一顶大红花轿,格外显眼。花轿的前方、下方、后方人影攒动。赤裸的红色。大喜大贵的红色。
前方数十人执鼓敲锣,鼓吹唢呐,摇摇晃晃甚是卖力。花轿下方八名健硕的轿夫一致的步伐一致的摆动,硕大的大红花轿仿若一片鸿羽,毫无压力。后方拖拉跟着十余米的队伍。
大致应有百余人数。
他们红袍拖地,头戴紫色尖顶高帽。大红大紫。
这是一支古代的接亲送嫁的队伍。平时只能在电视里看得到。应是锣鼓喧天,喜庆非凡的。
尽管接亲送嫁的队伍有笑有语,一眼观去热闹非凡。
可怎么也感应不到应有的喜庆。
尖顶的大红花轿四角各挂着一串精致的风铃,随着花轿的晃动传荡出串串清脆的引人入神的“叮铃铃”。仿若是时间最好听的音乐,牵了神往,引了魂去。
尖顶的最上方,竟有一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眼睛。一眨一眨,一闪一闪,幽蓝的眼珠左右转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格外瘆人。
可无可阻挡,尽收眼底。
愣在那里的冷小天,嘴角流露出痴迷快乐的笑。
一脸的陶醉幸福。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期待的日子。
瞧,结亲的队伍已经回来了,接回了那个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佳人。
敲锣打鼓,大喜大庆!
他冷小天出身书香世家,自小聪慧,博览群书。吟的好诗佳词,作的治世文章。
从书生到秀才,从秀才到举人,再到殿试及第,成就金榜第一。
意气风发,无人能比。
又是生的一表人才,更得当今圣上唯一的明珠垂青。真真的羡煞天下同泽人。
这不,今天就是他迎娶天底下最耀眼的明珠的日子。
那个令他一见倾心的依依公主。
皓齿明眸,杨柳依依,潺潺明玉,一笑倾城。冷小天心目中最美的最让人怜爱的依依公主。
如今正端坐在那台大红色的花轿里。
她正在矜持愉悦的等待着自己去掀开轿帘,搀她下轿。
拜高堂入洞房。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意气风发的少年。
冷小天迫不及待地迎向花轿。迎向那个他梦魂牵绕的耀世明珠。
不待轿夫把花轿停稳,冷小天已穿过前排的乐队,来到了花轿跟前。
“依依公主额···娘子,小生啊不,天哥哥来接你了。接你回家,我们的家!”冷小天激动忐忑的掀开轿帘。
出乎冷小天意料的是,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个梦魂牵绕的人儿怎么就不在呢?去哪儿了那?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娘子,依依,你在哪?”冷小天焦急“难道是接亲的队伍半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的依依公主,等着天哥哥把你找回来,不要怕!”
花轿尖顶上的眼睛诡异的转动眼珠,与正在观望寻找的冷小天不着痕迹的对视在了一起。幽光闪烁,冷小天失了自我。
锣鼓敲打,伴随着风铃吟唱。冷小天的神经一阵抽痛,整个精神变得懵懵懂懂得起来,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抬脚踏上了花轿。
迷迷糊糊的面带微笑的坐在了花轿内的软榻上。迷迷糊糊的认为他才是那个应该出嫁的新娘子。
冷小天坐上花轿不知是要去找回新娘子,还是被鬼迷了心窍。
“姑爷上花轿,起咯!”
迷糊中,冷小天听到一个僵硬阴冷的吆喝声。
随即锣鼓声、唢呐声喧嚣连天。
等等,什么个意思?
“这是我家去接公主的花轿呢,哪来的什么姑爷?小爷应该是驸马才对。”冷小天渐渐的从迷糊中醒来。
“咦?我怎么在轿子里,而且轿子在慢慢的移动着。对哦!我要去找我的娘子呢,我的新娘子没有被接亲的队伍接回来。”
冷小天疑惑,掀开了花轿的轿帘。映入眼中的情形,让冷小天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是我家迎亲的队伍啊。这分明就是,就是······啊!”冷小天看到了什么?
这些人没有脚啊,轻飘飘的只有拖地的大红长袍。一队人有说有笑,但表情各异。
有哭有笑、有喜有怒、有悲有乐、有惧有慎······
接亲的喜庆队伍,不应该都是高高兴兴的吗?
更阴森恐怖的是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黑洞洞的,没有眼球,幽幽蓝光,炽炽血红,阴森恐怖。
他们不像是活人,倒像是钟馗庙宇里打幡引路的阴魂鬼物。
一名轿夫,脑袋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空幽幽黑洞洞的眼窟窿注视着观望的冷小天。
“姑爷莫急,快了,我们快要到家了。”阴恻恻,能吓出尿来。
冷小天神经绷紧,紧了又紧。
“娘的,鬼啊!”冷小天长嚎。
阴恻恻冷冰的声音“姑爷莫怕,主子在大殿等着您呢,快了,我们子时未尽之前一定能到达公主大殿。良宵美景、一刻千金。啧啧!”
这是另一名轿夫,同样黑洞洞的眼睛,但是更恐怖的大嘴叉子裂到了双耳下。
尖利丑陋的牙齿,好像一条食人的恶鱼。
“公主?对,公主!你们把我家娘子怎么样了?”冷小天勇气上扬。
“主子很好,正等着姑爷洞房春宵呢。”阴冷没有情绪。
花轿尖顶上,眼珠转动,散发一圈圈幽蓝的涟漪,覆盖花轿里坐立不安的冷小天。
冷小天很快的安静了下来,端坐在软榻上。“依依,等着天哥哥,天哥哥很快就到了。”
“等着天哥哥,天哥哥金榜题名,状元及第。天哥哥是天下最能配得上你的人。依依,天哥哥要和你洞房。”冷小天梦呓般低语。
“铛铛咚咚”的锣鼓,“哔啦哔啦”的唢呐。
还有细风中如同少女清脆吟唱的风铃。
混杂在一起。
打鼓敲锣迎亲乐,唢呐潇潇送葬曲。
娶的谁?葬的谁?又是谁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