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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随着擎的回归,我们的水域比以往更加和谐安宁。擎倒也是个厚脸皮,之前的堕落、偷袭什么的,都仿佛忘得一干二净。我和擎大多数时候都会趴在水底养伤,耳边是华华的喋喋不休,在半睡半醒之间,有时我会把他当成皮皮,但当我出声喊他的时候,才猛然间清醒过来,只得尴尬地朝着不明所以的华华笑笑。擎这家伙倒是理解我,说我是不是想念那个嚣张的话痨了,其实撇开个人恩怨,那家伙倒很有意思,擎说他也有点惦记那个给了他教训的皮皮了。

曲奇偶尔会过来把华华领走,好让我们安静的休息,有时候,华华会耍赖不肯走,那么影子就会现身,和曲奇一起把他带走。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提醒曲奇,说华华还是个孩子呢,玩儿心重一点也没什么,我瞧他每次都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呢。

曲奇笑着问我:“那你觉得皮皮是不是小孩子呢?”

我回道:“明显不是啊,他懂得可多了……”随即我想起了什么,马上住嘴。

“看,大白,你这不就反应过来了?”曲奇乐呵呵地看着我,“他们乌龟有百年寿命,无论是皮皮还是华华,都应该是孩童时期,皮皮给你的感觉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只是因为他见识了更多而已。没准儿,在皮皮眼里,我们几个才是孩子呢。”

擎在边上嘲笑了我一声,我转过头去对他说:“皮皮还收拾过你呢,你笑什么?”

擎不吭声了,开始当起背景,默默地养起伤来。我也不多说什么,继续趴着休养生息。耳边很静,只有水流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团在不断跳动着的金色光芒,周围似乎很吵,我说不清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过,这团金光似乎可以直接和我的思想沟通。我向它发问:“你是谁?”我没有听见它的声音,只是感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而那句话就是它对我的回答:“就当,我是你的心声吧。”

我从那光芒中,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浩然,也有经历无数的沧桑,有肃杀,也有温柔。那是一个奇怪的结合体,但我也能感觉到,它对我没有恶意。我不说话,它也不和我沟通,就在那里跃动着,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突然间,我感觉思想停止了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所压制住了,就在那一刹那,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你该回去了。”我感到一阵头痛,身上的伤口似乎也被牵动,剧烈的疼痛让我从梦中苏醒过来。

我晃了晃头,随着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脸关切的曲奇,然后是紧张不安的华华,我忙问曲奇发生了什么,他回答说华华在玩耍的时候,一时不注意,撞到了我的伤口。我冲华华笑了笑,说没事。华华如蒙大赦,逃命般的从曲奇身边溜走。曲奇关心了一下我的伤势,转身追华华去了,边追边和我说要把那个小家伙抓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我知道曲奇的性格,他就是想和华华闹一闹而已,便也不拦他,随他而去。

我试着划动了几下左鳍,伤还没痊愈,不能冲锋或者突进,但正常的游动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远处的擎,他看我活动着,似乎是能游动了,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羡慕。他还是伤重呢,轻轻一动就会牵动伤口,说起来,还是那天影子对他的攻击太狠了,谁也没想到影子会那样。倘若影子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话,只怕重伤的会是我。

我缓缓地游动着,漫无目的,不知游向何方,脑中回映着那个古怪的梦境。在那个梦境中,我似乎失去了躯体,只有思想存在于那里,那团金光,似乎也是直接通过思想感应来进行沟通,而非声音。我恍恍惚惚的想起,在对撞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似乎也有过一团金光,不过那一次,它的出现很短暂,而且毫无沟通,或者说是,没有时间沟通,因为我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也罢,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虽然我觉得那个梦似乎有特殊含义,不过,应该不至于影响到现实生活吧?我游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疼痛难忍,便潜回水底,趴在擎的附近,继续养伤。擎见我回来,向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回应了他一句。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缓和,比较接近伙伴关系了。至于他有没有拿我当伙伴,还是说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就得等我们都痊愈了再说了。

主人也会经常过来看望我们,有时会在我们面前站上许久,我从他的眼中能感受到关切。养伤的时候,感觉这时间过得真的很慢,明明觉得被疼痛折磨了好久,却还只是一个上午。即便如此,时间还是一点一点的流走了。我的伤渐渐痊愈,现在游动的时候已经基本回归正常状态,可以适当地进行突进和冲锋了,不过还是不能随心所欲,时间长了,左鳍仍然会感到不适。擎现在恢复了正常的行进能力,除了影子划出的那道伤口偶尔还会让擎吃吃苦头外,别的伤大都好得差不多了,但由于影子给他造成的伤口影响范围比较大,擎要想冲锋还得等上好一阵子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曲奇和影子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时候曲奇可以感应到影子的气息并发现他的位置,这让影子好一阵郁闷,他不再是无影无踪的了。华华反倒学会了影子那一套,再加上他体型本来就小,比影子还能藏。当然了,影子是性格使然,华华这表现欲极强的小家伙,能藏都不藏,就喜欢四处玩闹。

那个古怪的梦境,很快就被愉快的时光所冲淡,我将其渐渐遗忘。许多天后,我和擎都痊愈了。我们四个首尾衔接,在我们温暖的水域里游成了一个圆环,以此来庆祝我们水域的安宁与祥和。主人也高兴地看着我们的舞蹈,只不过,他似乎有些忙碌,笑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华华这小家伙也想加入进来,可惜他体型太小,总是会被我们游动时所带起来的水流卷走,尝试了几次,他都无法加入到我们的聚会中来。但见华华小声嘀咕几句,自己在水中打起滚来,也不失为一种舞蹈方式。

又过了一些日子,我依稀记得养伤的那段时间做过一个古怪的梦,内容却是完全记不起来了。美好生活在眼前,谁又会去纠结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呢?不多时,我便将那个梦忘了个干净。

擎似乎是真的服气了,没再找过麻烦,只是偶尔出言嘲讽几句,但马上就会被华华和曲奇怼回去。擎也是没脾气,乐得有人和他抬抬杠。这样的生活,倒真是其乐融融。我们当时都以为,可以永远生活在那种氛围之下。可惜,我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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