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氏大厦出来,苏瑾绣和二哥回到了他们住的医院。
上楼的电梯,在五楼开了门,有人下电梯,苏瑾堂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想,昨天是小酒窝当班,今天她应该是休息才对,怎么会出现在单位呢?
苏瑾绣也看见了楚翘的身影:
“要不我们在乘这班电梯下去?我也看见了。”
苏瑾绣的眼中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看着苏瑾堂的眼睛,苏瑾堂没看她如琥珀琉璃般的水晶眸。
“不了,上去吧,我累了。”
苏瑾绣有些失望的皱了皱眉,难得有哥哥喜欢的,可是他在想什么,苏瑾绣不懂,现在的苏瑾堂对她而言,太深奥,太难以捉摸。
看着电梯的门再次到了,王强按住开门键,苏瑾绣和苏瑾堂一起出了门。
苏瑾堂慢慢地走回病房,逛了一上午有些累,换了衣服躺在病床上休息,瑾绣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好。
看着他紧皱的眉心,担心的问:
“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瑾堂回答的有些虚弱:
“没有,就是累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回去陪孩子吧。”
瑾绣看着她哥转给她一个背影,很明显,他想让自己离开,而且说的很明显。
“哥,那我就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明天陪延延去打预防针,我不一定几点能过来。”
“我也没什么事,你后天来也一样。明天别折腾了,去回去吧。”
苏瑾绣临走前悄悄地走进苏瑾堂,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穿着高跟鞋颠颠的跑了。
气的苏瑾堂从脸红到脖子,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别人避而远之来不及,她倒好,小时候都不亲自己,最近不是亲亲脸,就是抱抱腰,搞得他一点都不习惯。
扬着一脸骄傲下楼回家的苏瑾绣,手上的链条酒神就甩在身后,远看这酷极了,一点也不想刚刚和一个搀着拐杖的男人旁边那样小鸟依人。
身后的王强要送她回家,被她拒绝了,送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苏瑾绣撑着车边跳进她的红色法拉利里,她唯一的座驾,不想费逸?一个人四五台车。
开走后,松开一只手,伸过头顶拜一拜,很明显,示意王强拜拜!
王强看着消失的红色车尾,转身也回了病房。
————————————————————
车子在苏瑾绣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来回切换操作,比做别人开的车到家早。
车子开进院子,没等进地下车库,就看见院子里多出一台白色揽胜,不看车牌号都知道这是谁的车。
果不其然,上了楼就看见大厅的地毯上的儿童爬爬垫上,费逸?怀里抱着苏延,逗弄着。
苏延半岁了,在费逸?的怀里除了笑,就是吐泡泡,口水喷到费逸?的脸上,他也不生气,很开心,延延抓着他的手指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吓得他赶快将手指抽出,给她讲道理。
苏续则躺在育婴师的怀里眼睛看来看去,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小手偶尔在空中来回挥动。瑾绣把包包丢到一旁,去洗了个手,来到育婴师旁就逗弄着苏续,一眼也不看旁边的父女。
“绣绣,二哥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你看延延好喜欢我,可我最亲。”
苏瑾绣瞪大凤眸斜眯着费逸?说:
“亲不亲能怎样,喜不喜欢又能怎样,她姓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顶多算她的小姨夫。”
“……”这是费逸?的痛处,苏瑾绣几乎是见到费逸?一次就戳一次,一点都不心疼,一点都找不到爱他的痕迹,甚至连爱过都看不出。
“我会和她离婚的。”费逸?咬牙切齿的说。
“你离不离婚不用和我汇报,我们没有可能,你离婚就连小姨夫都不算了,最多算费叔叔。”苏瑾绣被自己的话都逗乐了。
“苏瑾绣,你不气我你就不姓苏是不是?”费逸?被她的态度折磨疯了,自从分开以后,没给过他一天好脸,没对他说过一句好话,纵使再爱她,也受伤,心里好累,人也好累,独角戏都快演不下去了,她却不肯配合自己。
现在他妈是苏瑾婷的妈,家是苏瑾婷的家,心里唯一所爱不能被苏瑾婷侵占的位置,保留着苏瑾绣,可是苏瑾绣却不屑,也不愿和他亲近,现在就想矗立在寒冷的雪夜中,无助,冰冷,寂寞,感觉到身上有了暖意,才发现这暖意竟是幻觉,他对苏瑾绣的执迷不悟,最终会指引他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街头,却感受到幸福而死。
“嫌我气人可以不见我,知道我气人还来这,你不是自找气受?”
苏瑾绣怎会不懂他的心思和悲伤,但此刻的她就像当年的丁野一样,家和她选择的时候,她不会让他先选择,她会替他做选择,主动退出,这道选择题就简单多了。
也许丁野当时的心境和此刻的她是一样的吧,不过即使丁野真的是她想的这样,为她好,她也还是恨他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费逸?的谈话打断了她的想法:
“对,我贱,我自讨苦吃,既然这么碍眼,我就不给你添堵了,祝你没有我天天开心!”
费逸?气哄哄的将怀里的孩子递给苏延的育婴师,朝着大门就走,碰到了打完麻将回来的岳甄,他对岳甄喊了声:
“岳姨,我走了。”
看见走着很急的费逸?,岳甄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来看孩子呀?”
“嗯。”费逸?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头,上了车,开车就离开了。
视线里的车影消失,岳甄进了屋里,看见瑾绣逗弄两个孩子,思想好一会才步入正轨。
阿逸都和自己家没关系了,女儿再三嘱咐别搭理他,方才她还和他说话,她用手轻轻拍了下脑门,这脑袋,这记性!
“他什么时候来的?”
岳甄看着面无表情的苏瑾绣问道。
“不知道,我从医院回来他就在这,听着我话不好听,就走了。”苏瑾绣所得云淡风轻,一点都不想刚才那些气人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一样。
“死丫头,别说我都知道,你肯定呛他了,我倒不劝你等他离婚,或者离完婚在和他在一起,但也用不着说那些绝情话,毕竟曾经也相爱过不是?”
岳甄苦口婆心的对苏瑾绣改用说服教育。
“你也说了,曾经,那就不代表现在,心就这么大,不把旧的扔干净怎么一心一意准备装新的,没可能就要断的彻底,我现在的不狠心将来的不回应对他才是最狠的,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那是玩人,我做不到。”
苏瑾绣字字珠玑。
“么的,老娘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翅膀硬了都管不住你们了,自己折腾去吧,我就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岳甄被苏瑾绣说的也来气,洗完手将孙子抱在怀里。
苏瑾绣看出母亲对她的怨气,她抱起苏延就上了楼,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聊不到一起,那就保持距离好了。
抱着苏延,上了三楼,走向走廊的尽头的玻璃琴房,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推开门进去,简单的琴房,除了靠着门侧的墙上有面书柜,上面摆满了琴谱和指法书籍,除了保姆定期来打扫,多年没人碰过它们了。
苏瑾绣换成两只手抱着苏延的腋下,将她撑在钢琴面前。
她不是来弹琴的,是让女儿按着玩的。
当当,两声,苏延小手碰响了两个按键,听着突如其来的声音,被吓哭,瑾绣看着胆子小的女儿,把她转个身,举起和自己脸对脸的高度,看着那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笑着说道:
“小丫头,胆子这么小,你有胆子弹琴可以,但哭就不可以,要坚强点,没什么,那就是个琴,叫钢琴,你在摸摸。”
苏瑾绣把她抱到离钢琴近一些的位置,吓得苏延马上把手收回来,继续哇哇的哭。
此刻应该把孩子抱在怀里好好哄着,但苏瑾绣没管怀里被吓的大哭的孩子,而是自顾自的轻轻抚摸着琴键。
原本在琴键上游走的双手开始跳动,美妙悦耳的音符就渐渐想起。
人们熟知的一闪一闪亮晶晶在苏延的耳边想起,不过苏瑾绣弹得不是小星星,而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惹得怀里的苏延哭声越来越小,后来就止住哭声听妈妈弹琴。
后来听得激动,小屁股坐在瑾绣的腿上不安分的跳动着,以示她高兴的心情。
苏瑾绣感觉到怀里开心的小家伙,改为一只手弹,另一只手把孩子往前抱,苏延看着妈妈神气的双手能将黑白色的东西按出动听的声音,她也不甘示弱的伸着小短手一通乱按,边按边笑。
原本一只手弹琴的苏瑾绣,改为两只手抱着她,现在是苏延的演奏时间,小家伙一点也不害怕了,还乐此不疲的按着,不让按都不行。
钢琴前的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从大雨转晴的小朋友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再也不怕这个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