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瑾堂出了车祸,她都半个多月没碰过麻将了,在挺半个月就是她人生中第三个月子了,她还没和麻将分过这么的日子。
可是没办法她想儿子,很惦记,看不见心慌,现在也想麻将,摸不到手痒。
最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命人把麻将机带到了病房,反正是高级豪华病房,又不会影响别人,又能凑上把双手,一起玩还能让苏瑾堂活络活络脑子,她都为自己的聪明劲鼓掌。
楚翘不值班的时候,苏瑾堂就是陪妈妈开心的乖儿子好宝宝,但凡赶到单日,楚翘值班的日子,苏瑾堂凑上局就叫别人替手,自己叫上苏瑾绣开溜。
一开始岳甄没发现端倪,后来摸出规律,隔天一逛,也不知道他去凑什么热闹,心想都这样还不在病房安分些,截住他问做什么,他又不说。
派人跟踪他有又舍不得麻将局,而且每次苏瑾堂回来的时候都是神采飞扬的,也没受伤,她也就由他了,只要儿子开心就好,其余的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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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上午,阳光充足,晃得黑色的S600的司机不得不将挡光板放下,才能不影响开车的视线,旁边的白光带着墨镜没有将挡光板放下。
后排是一身蓝色西装神色如常的厉琛,旁边是深蓝色束腰过膝裙头发自然散开的忆之分坐在后面。
忆之看着窗外的陌生景色,都觉得新奇,怀里的厉慕爵也一样,坐在母亲的腿上往窗外看。
厉琛看着身旁的一大一小,觉得画面非常温馨,这就是他心目中家的感觉。
许是感受到身后有目光,一回头,忆之的目光就撞进厉琛那双桃花潭水深千尺的眸子里,让她有种溺水的感觉。
“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我。”
“你?你怎么样?”
“我害怕。”忆之红着脸说谎,其实她害羞。
“害怕?别怕,我又不会欺负你。”
忆之腹诽,你欺负我还少吗?我一个人去哪玩都不行,总要带个你,连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失忆后的忆之重新感受到这种圈养的窒息。
看出了她不满意的小心思,也不想逗她了,毕竟论口才,忆之肯定占下风。
“儿子,来让爸爸抱会,看妈妈那么瘦,你都坐半天了,别把妈妈压坏。”
原本身子冲窗外看风景的厉慕爵听着老爸的声音,做出嗤之以鼻的样子扑进妈妈怀里,偶尔还在忆之的胸前拱来拱去。
这个让厉琛根本不能忍受,让他吃母乳那会儿都是格外开恩了,现在都一岁多的大宝宝还贪恋这个,他一把将怀里的小不点抓到怀里来,坐在他怀里的小人嚎啕大哭,手伸向妈妈的方向要妈妈。
看着眼前只会哭的宝宝,两个人都很惆怅,艾梓聿家那俩活宝两字的话都会说了,两个小东西还会玩的时候对话聊天,再看他家这宝贝,金口难开。
忆之心疼的将孩子抱回怀里,厉琛也被孩子哭的头大。
到厉家老宅的路程还有一段,他们也是刚出发没多久,说来很久都没去老宅了,要不是忆之想老太太,他还没打算回去,毕竟爷爷还在为康家的事生他的气,是真生气。
无聊的他不会看外面风景打发时间,而是将笔记本打开,翻看资料和报告。
原本看景色的忆之觉得脖子歪久了不舒服,换对面方向看看。
不看还好,一看就被认真工作的厉总裁所吸引,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审视工作时的严肃认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此时的忆之还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禁欲感。
专注电脑会偶尔因为吞咽口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比自己深了不知几个色度的古铜肌看着就很富有安全感。
忆之不自知的朝厉琛身边靠了靠,眼神却从没离开过他的脸上身上。
厉琛一只手扶住电脑,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霸道的要吻上去。
两只手推着他的胸:
“别,儿子还在呢。”
“没事他小不懂。”
“那也不行,前边还有俩人呢。”
“他们不敢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敢?万一偷偷看呢,我不要。”
厉琛服了她,用脚提了提司机的椅子,司机将车靠边停下,白光和司机一起下了车。
此刻不等身前的女人再开口,一只手附在儿子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握住忆之的颈后。
这个吻餍足绵长,放开她们娘俩,看着两个人都脸蛋红红的很有咬一口的冲动。
“琛,你让他们都下去干嘛?”
“你不是害羞嘛,不下去你又不放心。”
“可是他们下去我更不放心,他们一定会猜我们在车上没做好事。”
忆之笑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表情。
“老婆,你想多了,我们有证,做什么都合法,你要是肯在放开一点,我带你飞。”
“不要,臭流氓,不许当我儿子面瞎说话。”
厉琛贴近忆之的耳朵说道:
“我只是你一个人的流氓。”
刚开门准备进来的司机和白光瞥见后面,好像不该上,没等关门就听厉琛说:
“上来吧。”
看着上来的人,忆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扭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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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厉家老宅的车库,厉琛下车后,没等忆之下来,他就走过去将孩子接过来。
然后牵起从车上下来的忆之一起去找锻炼身体的厉老。
厉老看着孙子还是很意外的,这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烦他,躲得远,接过孩子,厉老乐的嘴都合不上。
抱了会厉老问右手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厉呈聖:
“给你抱抱你孙子,这小子可好玩了,不哭不闹的,可深沉了。”
厉呈聖有些犹豫的将薛柔骨灰坛刚在花园的欧式铁艺的玻璃桌面上,然后抬起手想去接孩子,却比另一双手抢了先,继而扑个空。
他有些神伤的低下头,没去探究那双目光里的东西,转身将骨灰坛抱回怀里。
厉老很恼火的问厉琛:
“那小子什么意思?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没有爷爷,忆之的奶奶想看孩子,我抱给她看。”说完牵起一起就楼上走,根本不给厉老说话的机会。
不知是被驳了面子愤怒还是心疼儿子没抱上孙子愤怒,厉老大声的对霍叔说:
“小霍,去上楼把孩子给我抱下来,不行就教训他。”
霍叔叫上身后的管家和他一起上楼,没多大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乒乓的响声,管家把孩子抱过来交给厉老。
厉老没接,对旁边的厉呈聖呵斥:
“还傻愣着干嘛,孩子我都抢来了,抱抱。”
转头对管家说:“给他。”
厉呈聖又将薛柔放在桌子上,心怀激动的接过孩子,手因为激动有些颤动,这是他的孙子,薛柔的外孙。
小家伙比起他爸,和爷爷更亲,小手在厉呈聖的老脸上抓呀抓,还咯咯的乐出了声,旁边的厉老看的也是心花怒放,他还是第一次见这重孙笑呢。
霍叔和厉琛从屋里走了出来,厉琛的脸上挂了彩,霍叔也受了点伤,不过不严重,毕竟厉琛不可能用尽全力去对付霍叔:
“行呀,厉琛,羽翼丰满,爷爷都不认了是吗?你都敢和霍叔交手了?忘了小时候在黑市是谁在关键时刻保你命了?”
“爷爷,别这么说,我和霍叔不都很久没交手了吗?年头多我手生,练练,不然哪天有个突发状况我都应付不来了。”
“哼,你就嘴好,我还不知道你,三岁看到老。”厉老看见搀扶老太太出来的忆之,语气不善的对厉琛说:
“你跑了,老太太扔我这,当我这里是避难营吗?告诉你,赶快给我送走。”
“爷爷,明天准消失。”
厉老傲娇的和霍叔离开,厉呈聖有些尴尬的将孩子送到厉琛手,没敢看厉琛嫌弃的眼神,抱起薛柔就追随他爸的脚步。
忆之走过来,扶着奶奶打算在花园逛逛,她还没逛过这花园呢。不是她忘了,是她失忆前也没和奶奶逛过花园,因为那是她和他奶奶都喜欢躲在房间里,不出门,她对院子里最熟悉的只有蔷薇园,不过现在也忘了。
厉家的花园有别于苏瑾绣家的喷泉,草坪,也有别于费逸?的泳池,BBQ和狗窝。
这里的花园更充满古香古色的韵味,除了房子的样式不古,其他的东西都很陈旧,就像她现在脚踏的石板,原本该粗糙的表面被岁月和更替的几代人磨光,在断裂和石板接缝中,有些杂草迎难而上,特别彰显顽强的生命力。
而房后偏北侧的花园里种的两个很高大的桂花树,显然不认同,他们才是生命力最顽强的,岁月最久远的。
在厉老还没进这家门的时候,他们就存在几代人了,片地上最老的生命。
闻着树上散发的香味,忆之走过去站在两棵树的中间问:
“这是什么?好香。”
“桂花树。”
“哦哦,这树看着有些年头了。”
“不知有些年头,甚至年代久远,我奶奶都不知道它们是哪位祖宗种的。”
“哇,这么大岁数,真好,看,我看那片红红的花园也不错耶。”
厉琛有片刻失神,这是她曾经搭理过的花园,我还是不要告诉她。
“那是蔷薇园,走我们从这条路一直走就绕到南面去了。”
走到蔷薇园,忆之看着这片蔷薇打理的太好了,居然有的爬过一楼的墙上,好高,好茂盛。
“这片花园好漂亮。”
厉琛不想和她说太多,怕勾起他回忆,偏巧,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是我外婆喜欢的花,影响了我母亲从小也喜欢蔷薇,后来我父母准备在这里结婚前,将这房子翻新重盖,我母亲就在这中下了一片蔷薇,我母亲不再以后,都是我父亲在搭理。”
厉琛冰冷的双眼,发出两道冻死人的寒光,射向厉呈聖。
厉呈聖其实是有点贪心的成分在里面,他一直想带薛柔看看母亲的蔷薇园,刚刚远处看着似是熟悉的背影,他是有些贪恋的。但此刻厉琛的不友好,只能让他离开。
为了不让自己的女人崇拜别人,他只好耐着性子接着给她讲:
“自从奶奶不在,这里一直都是爷爷一个人亲手搭理的,爷爷在想奶奶的时候,就会从地上捡起新落的花瓣用玻璃杯冲水喝,每次看见爷爷喝蔷薇水,我就知道他又想奶奶了。”
还好忆之失忆了,不然她要想到以前不知一次满心期待的问厉琛,结果不是以他什么也不知道为由打发掉,就是你怎么什么都打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来打击她。
相比失忆前,现在的两个人应该都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