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琛来不及多想,拨开前方的母亲跑下路,眼前的景象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将西服外套脱掉,将她包裹住,打横将她从地上抱起,往门外的车上跑,上了车喊道:“去医院。”司机将车开往最近的医院。
把人送进急诊后,在病人家属的位置签好字,他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有些恍惚。
他摸了下西服裤子里的烟,塞进嘴边一根,突然想起这是医院,他直接走向医院门外,去抽烟。
康诗旎的孩子,是他可有可无的计划,有了孩子,他能做大事业,没了孩子,给她些赔偿。
只是现在事发突然,而且他害怕的事情就在他身边发生,忆之在他母亲那里住的时候,她有没有受过欺负,像不像他看到的那平静,他总觉得事情古怪,今天上楼他去搜了搜线索,希望能有更多发现。
抽完烟,走进医院去找康诗旎,走到她的病床前,看着她在昏睡,而厉琛就站在床边,双手插兜,眼睛眺望远方。
听见床上有响动,他走过去,康诗旎看到他的时候,情绪突然崩溃,尖叫起来,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看安抚不住,最后征得厉琛同意,给康诗旎注射量镇定剂。
厉琛拨通新助理电话,让他派一个看护和保镖来他的病房。
等人到了以后,他交代给看护:“她醒了你告诉她,我一周之后来找她,让她先好好休息吧。”
交代完,他就去做他另一件重要的,他要策划离婚,他决定这一周时间,先回公司去看看进来发展和状况,毕竟突发此事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做事很少没有准备。
其实不好过的不仅只有厉琛,还有费逸?。
费逸?昨晚回来到现在一直未合眼,他不兴奋,不亢奋,甚至没有精神,可也没睡意。
闭上眼睛,脑袋都是苏瑾绣,各种各样的。
如果他要不是和苏瑾婷领了证,他昨晚就底气十足的赖在她家不走,甚至可以更无赖一点。
听着楼下有汽车轰鸣和踩停刹车的声音,声音不太大,但常年走南闯北的他,洞察力仅次于专业人士。
他肯定不是苏瑾绣来了,但还像毛头小子一样,急匆匆的跑到楼下,一看,是一辆银色的大众polo。
这车他可真没见过,不是绣绣的战车,也不是绣绣的座驾。
看着驾驶位上下来的苏瑾婷,他恶心的都想冲她吐口水,结果苏瑾婷将陶静从副驾驶迎接下来。
费逸?心下了然,堵在门口,冷艳的看着她们俩。
“阿逸,我来你这,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陶静上来就压费逸?。
“请进进去没问题,但你身后的人不能进去。”
“她和我是一起的,怎可能不跟我一起进去。”陶静怒斥他。
“那对不起了,妈,有事就在这站着说吧,你们嫌累,花园里有桌椅,累了就去坐坐,她要是觉得坐的乏了,可以直接跳我泳池里好好洗个冷水澡,让她那冲动的头脑清醒清醒。”费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想和你结婚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头脑发热,我是真的喜欢你。”没等陶静开口,苏瑾婷就抢先说话。
“哟,我和我妈说话,你算哪根葱?”费逸?不满道。
“阿逸,你够了,人家小姑娘一心把火的喜欢你,你不可以这样子对人家的。”陶静可怕她儿子在犯浑,说更难听的话。
“呵呵,她喜欢我?她喜欢我什么呀?告诉我,我该还不行?”
“阿逸,你怎么可以这样,伤爱你的人心呢?”
“怎么我伤她心你心疼了?我伤别人心怎么没见你有反应。如果我真能伤的了她的心,现在我伤人心伤的还的这么多,她算老几?”费逸?用手指着苏瑾婷。
陶静听得脸一阵白一阵青,气的胸口起伏很大,反倒是她身侧的苏瑾婷,一米六的身高,却有颗一米九的心脏,脸不红,心不跳的。
费逸?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并没有表面上的柔弱可欺,他不喜欢这种表里不一,扮猪吃老虎的人,他交往过的人里,从没有这种类型的,他俩不算交往过,顶多算个酒后一夜情,还是这女孩儿主动要自己帮忙,他更没有X女情结,对这个看似风流的他,精神契合比纯粹肉体,让他更为向往。
结果现在变成毒年糕粘上了,动不动还用手段威胁他,他要是真心爱上了苏瑾婷,他最后是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费逸?,我现在以你妈的口吻命令你,给我让开,你也少和我斗嘴,我知道我说不过你。”陶静气的指着他的鼻子说。
“在你用刀威胁我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就觉得你不是我妈,你是她妈,有事你和她商量吧,我听不了你的话。”费逸?转身回了屋,顺便把他的入户门从里边反锁上了。
“你把门都打开。”陶静咚咚的敲门,里面丝毫反应没有。
陶静转身向大门旁边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房子走进去,进去以后看见四个保镖整直挺挺的坐在屋里。
“我说你们是私人呦?没听见我在砸门,你们快点出来,帮我把门打开,不然你们就收拾收拾卷铺盖走人吧。”
说完气哄哄的走了出去,这些保镖可都是费勋雇佣的,说来她才是正主。
保镖无奈的都跟到了院子,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连官都不是,真是为难至极。
其实保镖是有别墅入户门的钥匙,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四个平时都跟在费逸?身边,一试门被反锁,他们也不能违背费逸?的意愿,只好说:
“夫人,我们也没有钥匙,要不您联系下菲佣,让她从里面打开吧。”
“废物,我要是能联系上他找的菲佣,还用找你们干嘛。”陶静越想越气,当初她给儿子物色了两个起居保姆,结果儿子非说不好,就说看着不喜欢,后来不知道在哪捣腾来一个菲佣,只会说英语,她是S市人,普通话说得都不算溜,英语更是蹩脚,她和菲佣都互带口音,沟通费劲,也没有联系,现在明白了,她儿子早就想闹独立了。
陶静指向一扇大窗说:“你们找工具,把窗户敲碎,一切事宜由我负责。”
这回四大护法无奈了,只能去四处找工具,一开始找的工具都是不中用,不称手的。
敲了半天,效果甚微。陶静可见一斑。
对他们下了诛杀令,四大护法一看再难糊弄,齐心协力破窗成功。
费逸?早已闻声赶来,现在就站在床边用极为复杂的目光扫视过一圈人等。
他不怪四大护法,以为知道他们有钥匙,要是配合他母亲,早就从门进来了,现在的破窗而入实属无奈。
但看着他妈和身后依旧可怜楚楚的苏瑾婷,他就来气。
他妈被他堵在窗外进不去,又让保镖接着一扇一扇敲,一口气敲了四扇。
陶静让苏瑾婷和她分开行动,一起往里闯,后来发现,这个办法太不可行,她儿子不会拦她,但一定会组织苏瑾婷进来。
后来她让保镖进去控制他,保镖一个个都要疯了,没招一人一扇窗户闯进去,和费逸?一起厮打,四大护法倒是没尽全力,可又不敢当夫人面放水放的太厉害,最后一番纠缠下,还是将费逸?控制住了。
陶静和苏瑾婷都等不及开门,也直接从窗子里跳进来。
苏瑾婷第一次看见这么肆意的室内设计,她觉得住在这里,人都会觉得无比放松,她真的看一眼就爱上了这里,一个明粉色的装饰垫,一排翠绿的竹林,角落里成排的大小木雕象群,从一楼大厅抬头看着二楼的实木栏杆扶手,不知道那片区域是是什么空间。
她向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突然看见一个手工藤制又很有高级感的秋千,这风格设计一看就像舶来品,她用手一点点摸着,还没等坐上去,就被一声呵斥住:
“不许上去。”费逸?如果说刚才是小打小闹的话,这一刻的他真的是非常生气,这是他特意托人给他手工编制就为了讨苏瑾绣喜欢的。
苏瑾婷被呵住,其实心里并不怕,但却表现出极为恐惧和委屈的表情看向陶静。
“就一个秋千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秋千原本就是拿来坐的,别怕婷婷,我给你撑腰,他不让,就偏坐给他看。”
“阿姨,我有点害怕。”苏瑾婷放开了抓秋千的手,紧紧地揉搓自己衣服的下摆。
“以后叫妈,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谁也不用怕,妈给你撑腰,妈在家第一,你在家就第二,坐吧。”陶静给她打气。
“谢谢妈。”说完苏瑾婷的脸还真红了,然后屁股刚要坐上又听到费逸?的声音。
“苏瑾婷,你他妈要敢做那个秋千,我保证让你后悔。”费逸?咬牙切齿道。
这次苏瑾婷可没装可怜,而是用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向费逸?的双眼,似乎在说,哎呀,我好怕呀,可是我还是坐了,怎么办?
费逸?闭上眼睛,那个垫子他特意没让菲佣清洗,因为那上面有他曾经和苏瑾绣爱过的痕迹。
他咬紧牙,捏着拳头,心里奔腾一万匹草泥马。
他缓缓开口:“别抓着我了,想进来的都进来了,我也不能扔她出去,你们放手吧。”
四大护法看了眼夫人,得到确认,才将手松开,然后也不征求两位东家的同意,直接翻窗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