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琛上午在公司和大家一起开完会,看眼时间,离午饭时间还有会儿,说好今天去看他妈,他直接坐车回了他的新家。
康诗旎不再,厉琛笑着坐在现代感超强的皮质沙发上。
翻开手机,拨通康诗旎的电话,低头看下表10:35:“家、十分钟、我不喜欢久等,呵呵。”
直接讲电话挂断,挂断间那边只穿过来一句我。
厉琛走进书房,看着现代简约风格的订制书架满满的都是书,左侧身前的架子上都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孙子兵法、唐诗宋词、幼学琼林、声律启蒙这是准备胎教的?
他不屑转身看着右侧的书架战争与和平、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红与黑、百年孤独、老人与海等书籍。随手找了本书,一本他小时候就不屑看的世界名著。
《呼啸山庄》一翻开里面是英文原文,没有汉译。
拿着书坐回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叠,身子靠着沙发靠背,左手搭在右手肘下。
认真阅读,没看已经过时间的手表。
动作优雅绅士,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热爱探索的成功人士。
听见门响,他没看门,眼睛撇了下手表,10:58,他看表的动作微不可查。
康诗旎站到他面前的时候,样子好不凄惨,一半头发长而直,一半头发短而弯。
她身子震颤猛烈,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刚刚她在美发沙龙接到电话,不顾做了一半的头发就玩命的回家。
虽说都在市中心,离家不是很远,可开车打火、等灯、下车,等电梯都是时间,她想说时间来不及,可他压根就没给自己解释和争取时间的机会,就挂断电话。
厉琛将英文故事书合上,倾身放在身前的茶几上,看着她的模样笑问:
“新造型?不错,非常适合你。”认真夸赞的表情,不惨半点虚假。
“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就是为了挖苦我的吗?”康诗旎胸前的起伏,能看出她已经快气炸了。
“午饭时间到了。”厉琛目光看向窗外的远方,话却是说给她的。
“你可以在外面吃完回来,也可以让你的手下给你买,我做的东西那么难吃,你非要我做干嘛?”
康诗旎崩溃了,厉琛每天晚上回来都逼迫她做饭,她不会,手上切菜割伤的口子,现在一动还会流血,手臂上被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来的油烫伤的泡还没有干瘪愈合,二十多年从来没做过的事,最近都在补上。
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她要出钱雇人做饭,他不让,他说这是一个全职太太的日常必做。
最近自己也很佩服自己,到底是多喜欢他那副邪魅诱人的皮囊,每天被他调样折磨,还在坚持,不愿放弃。
现在好了,他中午也杀回来折磨自己。
“吃什么?”康诗旎没好气的问。
“干煸腰花。书房从上数第三行,从左数第六个格子,有本川菜菜谱。”厉琛笑答。
“吃那东西?一股怪怪的味道,换个菜吧,味道好恶心。”康诗旎苦苦哀求。
“不,它补肾。”厉琛已经给了她答案,看看就是这样子,跟她很少说话,话多的时候都是阴阳怪气,好好说话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康诗旎气呼呼的书房。
“先去洗澡,再进书房。”
康诗旎边走边将上衣脱掉,狠狠的砸在地上以示不满、没法抵抗就这能拿自己的衣裤撒气。
“把脏衣服捡起来,扔进脏衣篓,洗完澡记得把你脏衣躺过的地面消毒擦净。”
看看,又开始阴阳怪气的管教她。
刚推掉一半准备发泄在走廊地面的裤子,无奈提起来,将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进了卫生间,扔进脏衣篓,脱掉裤子也扔进去。
她仰头觉得厉琛现在就是偏执狂,偏执到要命。
难道以前他的佣人也是这么费力的在他身边工作吗?把家搞得和医院一样无尘无菌的。
她身边的医生朋友都没有这么严重的职业病。
洗完澡出来,换了身干净衣服,她不情不愿的用消毒液泡过的抹布,跪在冰冷的瓷砖上消毒刚才被她弄脏的地砖。
她家的拖布已经被厉琛从十六楼扔下去了,还对她说,如果不想像拖布一样,就乖乖的。
他要求地面必须要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每片地砖要擦出亮光。
她精心保养过得手,一周多的时间都沧桑了许多,她的手霜一天一支。
等厉琛上班的时候,她还要手洗衣服,在卫生间的洗手盆特意给她装了只监控,不仅监控她洗衣服,还监控她抹布有没有消毒洗净。
擦好地砖,洗干净抹布,又将手反复搓洗,去书房取那本川菜谱。
走路的时候也没闲着,翻开菜谱简单的看下步骤。
“这菜太难了,要在猪腰上改刀,切花,还要再过油锅炸,你肯定是故意的,我知道。”康诗旎放下端着书的手臂,站在离厉琛有段距离的位置,与他对峙。
“那、又、怎、样。记住妻子的职责,别让我重复。”厉琛目光清冷的射向她,明明瘫在沙发上的姿势慵懒,可那眼神又让人不寒而栗。
康诗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瞬间就败阵了,对呀,现在他就是变着法折磨她,因为她爷爷先逼他们领证,又逼他们生孩子。
她们家后来发现厉琛后悔了,不想结婚,可是她想嫁给他,这是她的一意孤行。
把冰箱冷鲜里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猪腰拿出来,她隐隐的问道一股冲鼻的味道,在配上血淋淋的画面,恶心的想吐。
洗了好多遍,才洗净,期间干呕了无数次,现在拿着菜刀在上面比划着,怎么下刀,太难切了,比她上次切手的胡萝卜都难。
上次是因为切胡萝卜,刀一切到它就跑了,自己的手就被切破了,现在这猪腰,好软,用手按住,刀一切它还跑。
轻轻一划,觉得好像太厚,结果用力向下切,切到了中指的指甲,还有一小块肉,鲜血从指甲缺口直接流出,连甲床边缘也流血。
她觉得好疼好疼,比上次切破手指疼一百倍。
所有委屈与疼痛交织,冲破她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坐在地上抓着受伤的手,嚎啕大哭。
两条腿还像耍无赖的孩子一样乱蹬。
她觉得自己苦累了,哭不动了,收起了眼泪,此时门口多了一道高大让人想依靠的身影。
“赶快做饭,都快12点了,磨蹭什么?”
“我手指切坏了,指甲和肉都切掉了,你看料理台和地面还有我身上都是我手指的血,这次比上次还严重。”康诗旎说的委屈,好像要点点关爱,就一点点就好。
“切手指会死吗?死不了就赶快做饭。”说完转身离开。
听着厉琛无情的话语,康诗旎痴傻的坐在地上,他不仅对自己没有一点点感情,对她的时候连人性,都吝啬到全无。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矫情?切个手指也小题大做?
康诗旎的三观此刻正在被厉琛潜移默化影响着,但最主要的还是她自我洗脑式扭转自己的三观起到主要作用。
她忍着痛,去找医药箱,将手指自己简单的包扎一下,接着去厨房把没做完的事情完成。
等她端着火爆腰花出来的时候,厉琛看见她脸上被油溅伤的脸。
上次是伤手,这次她要是不护理好,可就毁容了,等他俩离婚那天,她在家可就跌本了。
康诗旎情绪低落的将菜放在桌子上,转身去厨房盛饭,盛好饭,放在桌子上说:
“开饭吧。”声音有气无力的。
厉琛没有动筷,看着对面的康诗旎说:“把菜都吃光,别浪费。”
“你不说这道菜补肾吗?你多吃些。”康诗旎好心的提醒道。
“对,我关心你,猜想犒劳你的,多吃些,晚上别哭那么大声。”
说完厉琛将炒好的一盘干煸腰花推到她面前,语气强硬的命令着。
“吃。”
康诗旎想着刚才它生的模样和味道,腥臊味,根本吃不下。
厉琛用坚定的目光盯着她看,连眼睛都不眨。
她硬着头皮夹了一个,闭着眼睛,放在嘴里,不知道是她厨艺太差,还是心理作用,感觉那种恶心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呕,她迅速扭开头吐到了旁边的地上。眼角挂着裂痕,模样甚是凄惨。
“我不想吃,真的吃不下,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样太过分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泪俱下,难以自控。
“你这么说话就冤枉丈夫了,我这不是心疼你,我们每天都做着你想要的事,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好心好意想给你补身体,你还这样哭闹,多无理取闹。”说完用他修长而不纤细的手指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筷子。
动作优雅帅气的夹起一块腰花,动作温柔的递到康诗旎嘴边:
“来,张嘴。”语气柔软温暖,像一团洁白的棉花糖,让人忍不住想坐上去。
康诗旎低下头,自我挣扎了一会,最终抬起头将厉琛喂来的腰花吃进嘴里,泪花翻涌。
恶心,咽下,呕出,再吃,重复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