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末第一个元旦的前一天。
鸿天大酒店19楼的不对外开放客房里,保洁忆之打扫完最后一间豪华套房,累的腰都要折了,可是想想在家里生病的奶奶,再累再难她也要撑住。
奶奶连医院都没有钱去,她一定要多赚钱让奶奶可以去医院治疗,想到自己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妈妈,就只有这一个伴她成长的老人家,她就是拼了命要她快点好起来。
就在她思想入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个男人打断她:“你好,服务员,你刚才打算屋子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手提文件袋?”
忆之认真回想后答到:“对不起,先生,我没看见。”
男人很绅士的伸出手,奉上自己的名片:“如果你找到了文件袋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做客服保洁呢?可惜了。”男人后面的话声音很小,更像自言自语,但还是被忆之听见了。
忆之拿起手中的名片看了一下,上面写着:鸿业集团董事长助理薛仲伯。
听说她现在所在的这家豪华酒店是鸿业集团产业之一,想当初她也是为了能多赚些钱,白天去当售货员,晚上来这个工资相对高的酒店做保洁。
像她这个年纪做保洁的不仅在她这,估计在这个省城也仅此她一人,所以经理将她安排在接待贵宾领导的19楼。
不过客房经理很照顾她,允许她每天晚上九点到早上九点,领导不接待贵宾的时候,这里都是空着的,她可以在寝室休息,有客人来时还给她算加班,她每月可以拿到将近五千呢,再加上销售工资提成,好的时候可以破万,不好的时候也能到手七八千。
可是奶奶担心她的安全,警告过她,最多不能超半年,毕竟女孩子要在外面住,奶奶还是很不放心的。
所以趁着现在没辞职多赚点,只好给自己打鸡血,不顾腰酸背痛,看着早晨下班时间到了,自己简单的收拾下,还要赶在商场开门之前到,商场的经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将自己收拾好,忆之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就离开。赶往日场:商场!
赶到商场的时候时间还算早,忆之打扫了一下柜台,收拾好心情,站在柜台旁开始迎接客人。
可能今天是元旦的缘故,客人特别多,来的客人都不空手走,都会买些化妆品。不过也有两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进来逛了一圈什么都没买的离开,不过忆之只要有顾客她就尽量推销,毕竟卖的商品越多,提成就越多,她也不会冷落任何一个客人。
下班的时候,她都有累吐血了,忆之拿好包包就赶往酒店。
刚出门准备叫出租车,迎面开过来一个面包车。
忆之本能得往后退了几步,可是没等她转身跑远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抱住,将她嘴巴塞满,拉进面包车。
忆之要多害怕,有多害怕。头上还被套了一个蛇皮袋,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她吓得眼泪狂飙,除了呜呜呜……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才停了下来。身边的两个人架着她踉踉跄跄的走出了车子,感觉身体突然失重,自己被推倒在了地上,头套也被拿开,嘴里的毛巾也一并被拿掉了,但是身上的绳子并没有给她解开。
一个面部狰狞的男人问她,你就是东方忆之?在鸿天酒店做客房保洁,你盗走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藏起来了?知不知那文件有多重要?赶快交出来,别逼我动手!
这个男人并不像在质问她,口气反倒像在对她宣告罪行,罗列罪状一样。
忆之害怕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语气颤抖的对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面部狰狞的男人用像听了天大笑话似的对她说:“放了你,可笑,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文件,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吧。”
忆之现在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反反复复的说:求求你们放了我。
其中抓她还在她柜台里逛过的一个男人一脸不怀好意的对狰狞男说:“不如这样吧,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岁数还这么小,不如咱们大家享受享受,再把她卖到落后的国家,然后对厉少说咱们把她处理了,这不是一箭三雕吗?嘿嘿。”
狰狞男看着眼前这个愣头青说:“你当人家那么有钱是白赚的吗,脑子好得很,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这丫头不死,死的就是咱们,这个险我可不能陪你冒,不过在她死之前,让咱哥几个乐呵乐呵倒是件不错的事。”说完还猥琐的笑了一下。
忆之一边害怕,一边往后退,她现在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太害怕了,这时候除了想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废旧的工厂,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走。
正在她想着怎么逃跑的时候,狰狞男挂断电话像是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一样,得意又猥琐的笑了,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她走过来,就像一群鬣狗围困捕获羚羊一样。
此刻像羚羊的她完全吓傻,本来还在地上乱踢的腿,像怕被坏人捉住一般收了回来,自己将身体缩成了一个小团,慢慢向后移动,直到靠在了墙上,再也没有退路,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心想她被玷污后,是不是就可以立刻死掉!
就在她感受到有人已经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她听见门口有嗡嗡的轰鸣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带着头盔骑着重型机车的男人,看不清长相,身影给她的感觉也不熟悉。
看见有人冲进来,还打扰了他们的好事,足足五个人仗着人多势众一起冲上前去和他较量,从小就没打过人的亿之吓得闭上眼睛,浑身发抖,脑海里浮现的是进来的那个男人被打的浑身是血,然她感觉有人走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摩托车头盔,被他抱起来亿之恐慌的心里没那么恐惧,她被他抱向机车。
身旁地面散落的手下败将不服气的喊,你知道她得罪谁了吗?你救她可是得罪了鸿业集团,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走到机车上男人将绑在忆之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她放在了身后,他跨上机车坐在她身前,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留下身后不甘的地痞,扬长而去。
由于男人机车速度开的太快,忆之的头发被吹得乱飞,脸也被风吹得很疼,但身前的男人并没有管她。
她其实刚从狼窝出来,不想再入虎穴,可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不像坏人,她本能将脸埋在男人的后背上,减少风吹的痛苦。
没过多久,男子将她带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然后她俩下车的时候,当她看见男子摘下头盔的那一刹那,猛然惊住了:“薛仲伯先生,怎么是你?”
薛仲伯没有解释只说了句:“跟我走。”然后拉着忆之走向电梯。
按好了电梯,薛仲伯先去按住了开门键等着忆之进来。
忆之进来以后,薛仲伯关上了电梯门,他俩就左右的并排站着,谁都没说话。
电梯门再次打开,薛仲伯就自顾自的走着,忆之就跟在他的后面。
觉得一直跟着他不好吧,但是他救了自己,自己现在走了未免矫情又无情。
跟着跟着就走进了一间房门,薛仲伯先开门随后很自然的开了灯,脱掉了外套,然后问了句:“喝点什么。”
忆之说喝水就好,随手把门带上,人却站在了门口。薛仲伯倒好水以后看着还在门口站着的忆之,让她进来随便坐。忆之也没客气接过水杯,就坐在了就近的沙发上。
轻轻的喝着温水,心脏砰砰乱跳,还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刚刚发生的事情,现在都不敢回想,怎么都觉得后怕。
现在喝些温水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着坐在对面正在观察自己的薛仲伯。
她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简单的说了一句自我介绍:
“薛仲伯先生你好,我叫东方忆之,咱们之前见过一次面,你当时找一个文件夹问我有没有看到,还告诉我找到后联系你。可是我始终也没有见过文件袋文件夹之类的东西在客房里,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说着说着忆之不自觉的又哭了起来,因为说起文件袋就想起刚才那些恶人好像也在和她说文件袋,还说交不出来要她命,她现在都被文件袋搞出心里阴影了,想想就心有余悸。
薛仲伯看着抹着眼泪的忆之,对她说:“你离开这里吧,鸿天酒店你就不要回去了,我可以帮你离开这座城市,如果你不希望继续被骚扰的话。”
望着薛仲伯这么真诚的眼神,忆之很奇怪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帮助我,我们好像只见过一面。”
薛仲伯勾起他好看的嘴角对忆之说:“你相信一件钟情吗,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我还会再见面的。”
薛仲伯不会告诉她,她就是被他陷害成盗窃罪的祸首,而且薛仲伯也的确没想到看见这个女孩第一眼的时候真的有亲密的感觉,像极了他姑姑。
可是当时早上出现的时候文件已经递给苏氏集团了,今早只是走个避嫌的过场,也没有什么机会弥补,现在他希望这个女孩别受伤。
忆之虽然年纪小的时候就辍学了,可是智商还在,她有点不相信,这个看上去比较事业有成的男人会看上自己哪里。
不过他觉得有一点他说的对,这个地方她绝对不能在居住了,从小就和奶奶过惯了东躲西藏居无定所的生活,虽然奶奶从来不告诉她原因。
已经十九岁的她本来还很憧憬可以在这个城市定居生活,可是现在又要……一想到奶奶现在还生病,又不适合奔波,她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