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三人一消失,成片的花海里才骂骂咧咧地冒出了一个个鬼影。
看来那三人引起的众怒不小。
正这么想着,蓦地阿黎身子一僵,“完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尚一珀……”
等她好不容易打开正确的冥门回来的时候,又是一个青天白日。
人来人往热火朝天的大街上,阿黎刚出现就感觉一阵暖洋洋的阳光笼罩着她,随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就被一个熊抱逮了个正着。
“阿黎你可算回来了,我快想死你了!”
阿黎使劲挣使劲挣,有些后悔多事被这个家伙粘上,简直比若白还夸张啊。
“你可松手吧。”
“阿黎。”
一个小身影从雪姑娘背后出来。
“儿砸,我离开多久了?”
“阿黎走了两天了。”阿涑温和地答道。
两天!?
阿黎一副被雷劈的模样。
怎么办?
他会不会以为我私自离开生我气了?
会不会认为我特地骗他宝贝去的?
完了完了……
阿涑见她精神恍惚,安慰道:“阿黎不要多想。”
雪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完全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委屈地打断他们:“阿黎,芜月她这两天每天守在蔡蔡门外,她都不理我了……”
阿黎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她怎么了?”
为了防止她长篇大论,阿涑急忙抢在她之前开口解释。
原来自从那晚蔡蔡强行表演结束后,身体出现不适,再加上遭受了不少白眼,本就心中郁结。
有几个新人更是煽风点火,蔡蔡一气之下就病倒在床,时常昏睡不醒。
若不是有那大管事压着,恐怕“蔡蔡害死芜月”这个言论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芜月自责不已,又担心自己靠近会使她的状况变本加厉,只能日日夜夜守在她门前。看着她没人照顾,病情每况日下。
照这样下去,她活不活得下去还两说呢!
原本精神不佳的阿黎听完后思索片刻,眼神恢复了些神采道:“我来想办法吧。”
“什么办法?”
阿黎的眼睛扑闪着晶亮晶亮的光芒。
…………………………
自从当年上京后,尚一珀已经多年没回邺城了。
邺城这个地方,终归成了心中不可说的结。
前段时间,他却心有所感,不知为何忽然想到这里看看。
夜已深,他却心有杂念难以入睡,就着一身黑色中衣走到窗前,晚风吹拂,内心才算得以平静。
阿黎一来就看见他长发尽散,临窗而立。
与白天看见的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暗夜里的精魅,卸去了所有冷冽与不近人情,整个人和黑夜融为一体,冷硬的侧脸上似乎浮现一丝淡淡的忧郁。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阿黎总觉得他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神色稍缓,连空气都变暖了一分。
“你没入寝怎么不点灯?”
阿黎问他,素手一挥,屋内的烛台就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照得整个房间暖暖的。
再看尚一珀,阿黎有点淡淡的失落,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吗?
尚一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微哑:“有事?”
阿黎回神,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发生了点意外,离开时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儿。你,应该没有等我吧?”
“没有。”
“啊,那就好。”阿黎松了口气,接着拿出一物来,道,“喏,这个还给你,可惜已经坏了。”
说这话时,阿黎自己都觉得羞愧,这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个废物雪的嘱托了,稳住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谁知尚一珀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问:“受伤了吗?”
阿黎怔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不是琉璃灯芯,回答道:“受伤的不是我,不用担心。”
说完她自己就愣住了,他是在担心她?胸口处涌现一股火热,她心想:完了,脸肯定又发烧了。
安静的房间只有一人一鬼,一人冷淡话少,一鬼害臊得半天说不来话。
尚一珀眸色深沉,只是静静地看着阿黎,心脏莫名地开始发疼,他脸色僵硬,显得语气有些生刻:“来此何事?”
阿黎只感觉到他忽然冷漠,有些尴尬,只得说起正事来。
听到她的来意,尚一珀淡淡地“嗯”了声,算是答应了。
阿黎相信他不会食言,与他道了声谢便消失离去。
她一离开,尚一珀的身躯忽地一颤,佝偻着身躯,胸口处的衣襟被大手揪作了一团……
…………………………
第二天,一名神色凛冽的男子走进锦音阁,二话不说直入后院,一路上引人频频侧目。
大管事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急忙赶来,询声问道:“阁下来势汹汹,不知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