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名阿暮……”
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阿黎刚好一脚踏入阴森的空间——时间静止。
阿黎望着如夕阳一般的天地,那是三途河的颜色,是指向死亡的曼珠沙华,它在风中散发着嗜血的淡芳,一瞬开花,千年凋零。
可是这一刻,它代表的是生……
我怎能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消失?
“为何……我会有这种想法?”
声音被风吹散,破碎在风里。好似她从没有说过这句话。
…………………………
日暮渐落,风儿轻轻地经过,留下一串串动听的铃声。一切似乎来也成空,去也绝踪。
“爷,还等吗?”
尚一珀最后看了一眼祁府,淡淡地道:“走吧。”
杨寻跟随自家主子多年,多多少少懂他点心思,可是这一次他却怎么也看不透了。
自从当年重伤醒来,爷就开始性情大变,还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多年来也从没见他对哪个谁这么上心过。
如今却是……
算了,爷的事情他少管,就安安静静地当个小秘书吧。
马车刚停好,胖胖的刘大能像个球一样滚过来,殷勤地道:“我的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先沐浴呢还是先就餐呢?”
尚一珀将其无视,直接走过。
幸好杨寻留下来,吩咐了些事宜。
刘大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应是,把狗腿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尚一珀刚进屋就发现了一个小奶包,对方礼貌地来了句:“叔叔您好。”
一头柔顺的黑发,身上的衣袍让这个看似只有七、八岁的男孩显得有些早熟。只有那张憨态可掬的娃娃脸面具衬着他些许天真可爱。
尚一珀面色不改,冷淡地俯视着这个身高只到他腿部的小鬼,嘴唇凉薄。
“你是谁。”
呃……
阿涑头上多了条冷汗,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忘了还是假装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过多解释。
他平静地与这个高大的男人对视,缓缓道:“我叫阿涑。阿黎没跟叔叔一起回来?”
阿涑表现得再沉静,也掩饰不了他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反倒让人觉得这小鬼故作老成。
然而看尚一珀毫无波澜的模样,他完全没把他当小孩看待,仍然十分冷漠道:“不知。”
阿涑也不在意,既然阿黎没在这里他也没必要多留,便礼貌地点点头,消失在了空气中。
尚一珀深邃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暗光,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还在冥府的阿黎,并不知道阿涑在找她。
此刻的她刚从若白的手上接过三途河水,非常诚恳地表达谢意。
若白是她的同僚,一个面具上空白一片的问题少年。
若白摆了摆手,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别啊,阿黎可是我的女神!为女神做事当然是应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猥琐地搓了搓手,坏笑道:“如果阿黎真要谢我,下次出差咱们两个一起呀,就咱俩,不要带阿涑那个小鬼头!怎么样怎么样?”
阿黎眸光一闪,旋即温柔笑道:“可以的呀,那我们……”
这时,一双手突然拍上若白的肩,“若白,上次村里那个小芳拖我来告诉你,她要去轮回了,你怎么还不去见她最后一面?”
若白呆若木鸡,他看着华阳悄悄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一个翩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