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钻进去就被人给提溜出来，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楚清商猜不可能是楚穆，多半照顾她的人是芷姐姐。
于是楚清商迷迷糊糊地说：“芷姐姐，你不要管我，我丢人了。”
对方似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丢什么人了？”
“我把《诗经》说成《蛇经》，还当着人家的面打了一个喷嚏，现在还梦到人家，我下辈子的脸也丢光了。”
楚清商又下意识地往被子里钻。
对方又把她提溜出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楚清商没了力气，沉沉睡了过去，这场“战争”才作罢。
芷姐姐倚在门口，看着和楚清商较劲的楚穆，果真生得俊俏，而且对沐沐够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不错。
楚穆等楚清商睡过去以后，起身，看着门口倚着的芷姐姐，客气地笑了笑。
芷姐姐察觉到他的疏离，心里的好感又增加了一点，不跟别的女子纠缠不清，挺好。
“不多照顾她一会儿吗？”
“她的烧退的已经差不多，不多时就应该醒了。”说着又回头看看还在呓语的楚清商，温和地笑了一下，“她应该怕我在这儿。”
“怎么会？她估计求之不得。”
楚穆看着芷姐姐，客气疏离：“她醒了以后，还得麻烦您照顾。”
“当然了，沐沐可是我妹妹，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好，麻烦了。”
“不麻烦。”
一套寒暄之后，楚穆就离开了。
芷姐姐看着床上的睡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楚清商，冲她点了点头：这丫头，眼光还不错。
楚清商果然如楚穆所料，不多时便醒了。
芷姐姐正坐在楚清商的床边等她醒来。
“芷姐姐。”楚清商边坐直身子，边喊了一声。
“嗯嗯，快把水喝了吧。我还热了些粥，给你端去。”说完就要走。
“芷姐姐，你等一下。”楚清商想到自己在梦中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见到了楚穆的影子，准备喊住芷姐姐问一下。
芷姐姐听见楚清商的脚步也停下来，等她的下文。
“那个……那个……芷姐姐，我发烧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楚清商慎重地选择着自己的措辞，尽量问得不着痕迹。
芷姐姐一下明白了她在问什么，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温润却疏离的影子来。
他跟她说过，不要告诉沐沐，沐沐脸皮薄。
想到这儿，芷姐姐微微一笑：“没有啊，你回来以后就病倒了，是我一直在照顾你啊。怎么了？”
果然是她想多了吗？也对，楚穆怎么可能来照顾她，估计楚穆连她住在哪都不知道。他们才认识了这么几天，很正常啊。
楚清商尽力把涌上来的那种酸涩的情绪压下去，扬着明媚的笑脸跟芷姐姐说：“没有才好呢！我怕那些被我打过的人趁我生病偷袭我。”
说着还挥舞了挥舞拳头。
芷姐姐见她相信，便说：“那我出去给你端粥，你喝点。”
“嗯嗯！”楚清商用力地点头。
芷姐姐走了出去。楚清商又躺回床上，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或许是刚生完病的缘故，心灵有点脆弱。楚清商这样安慰自己。
楚清商侧起身子，将脸整个埋在被子里，哼哼唧唧。
你这么想算什么嘛，人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会跑来照顾你呢？他对别人肯定也都是一样好的，你别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了。
不一会，芷姐姐端粥回来的时候，楚清商还埋在被子里。
楚穆不是都没来了吗？她怎么还是不好意思？沐沐这是失落了？
“沐沐，起来喝粥。”
楚清商乖乖从被子里出来，接过碗，豪气地喝完了。
芷姐姐揣度着楚清商的表情，出声询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清商嘴硬。
“怎么了？长大了，连芷姐姐都不放心了？”
楚清商听她这么说，连忙拽住她的胳膊撒娇：“芷姐姐，你说什么呢？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姐姐，以后不许说那样的话。”楚清商还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唉，咱也不知道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为了哄人说的假话。反正是姑娘大喽，不由姐姐喽。”
“怎么会，你千万别这么想。”
“那你是承认你有看上的公子啦？”芷姐姐一脸八卦。
楚清商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那个拿着玉笛演奏的不染纤尘的人来，喜欢吗？
喜欢。
芷姐姐看她一脸难于启齿的模样。虽然知道是真的，可还是忍不住逗她：“还真有啦？”
“芷姐姐！”
芷姐姐见她如此模样，实在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看见楚清商嗔怪的眼神，这才将笑收了起来，一脸好奇地问：“谁啊？”
“哎呀，你不认识。”
“你说呗，说不定就认识呢！”
“他叫楚穆，是天上的神仙。”
芷姐姐立马变了神色，不再复刚才的打趣，反而一脸严肃：“你说什么？”
芷姐姐的神色也让楚清商着实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他是神仙？”
“嗯。”
芷姐姐握住楚清商的肩膀，义正言辞地跟她说：“沐沐，你记住，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和他接触只会带来坏处。”
“芷姐姐，你还没见过他，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沐沐，你听姐姐一句话。他是个凡人，是个妖，是个魔都无所谓，但他是神仙！神仙！你不知道妖不能跟神相恋吗？”
楚清商一下愣在了那里。
是啊，她一直在想，楚穆是不是喜欢她，但是忽略了更重要的一点，不管楚穆喜不喜欢她，这段恋情都会无疾而终，因为他是神仙，是不能动凡心的神仙，更不可能对妖动凡心的神仙。
楚清商感觉自己的心一下掉进了灰尘里，裹了厚厚的一层泥土，又被人用力揉在一起。
自己的感情是多么微不足道，只身涉险只会让自己难堪，现在的她不敢奢求楚穆喜欢她，也不会奢求楚穆喜欢她。
楚清商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芷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