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掏出一张发旧却平整完好的文书,放在桌上接着道:“不语乃赤子之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煮茶插花,淑珍贤德。”
“这么多年,看着她从一个小丫头长大成人,我们也盼着她能早点找一个良人,如今看来,却是你这个家伙走了运。”
“你可一定得珍惜不语,这丫头命苦,从小就被贩子拐卖到这怡香园,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得给她幸福。”
周瑞泽只能硬着头皮含糊道:“嗯,嗯,只是二位管事能否容我和不语再多言两句。”
周瑞泽想办法拖时间,“不语呀,你也知道,我家有恶妻,多骄纵跋扈,行为不端。若你愿意随我走,怕是得吃不少苦头。”
周瑞泽哪有钱替花不语赎身,只能劝花不语自己反悔。
“无妨,主妇纵然张扬,我亦能小心应之,不语愿坠君之尾,心如磐石般坚硬不可摧毁。”
周瑞泽干巴巴的道:“好,好啊,难得,难得你如此善解人意,知书达礼。”
周瑞泽敷衍着花不语,大脑疯狂的运转,脑门上的细汗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
顾不上擦去头上的汗水,周瑞泽突然起身,对着徐李二人弯腰打了个辑手,“二位可否在屋外稍等片刻,有些体己话要和不语说清楚。”
徐李二人相互用古怪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又是一个负心薄情人,这才撤身而退。
“不语,你听我说,”周瑞泽双手扶着花不语的肩膀。
花不语此时已然觉察到不好,神情恹恹,眼里的光好似也淡了下去,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百转千回的剧情发展,和花不语神一样的演技,周瑞泽服了。
周瑞泽只能选择将错就错的由着事情发展,
“我说实话,我并无妻子,但也并无灵石。”
“我愿意替你赎身,可身有不逮,奈何奈何。”
周瑞泽摇了摇头,双手无力的从花不语的肩膀滑落。
花不语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眼睛一花,晃然就要倒下。
周瑞泽手快,一把扶住了花不语,佳人在怀,周瑞泽此时已无半点绮念。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周瑞泽也没了头绪。
这第二关的考验没头没尾的,属实让周瑞泽有点为难。
扶着花不语坐在凳子上,两人不语。
半晌,花不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的坚定了起来。
俯身拉着周瑞泽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瑞泽,好似要看透周瑞泽的心。
花不语的眼神变得疯狂,“我们,我们还有最后一条路。”
花不语说完就急急的站了起来,冲向柜台,手伸到抽屉的时候,顿了一下,又义无反顾的拉开了抽屉。
“这是我多年攒下的积蓄。”
花不语把从抽屉里拿出的东西放在周瑞泽手里。
一个戒指,周瑞泽明白,这是一个空间物什。
他探了探神识,里面灵石不少。
“这里面有二十万的灵石。周郎,你愿不愿意为我拼一把?”
花不语盯着这戒指,眼神复杂,不舍再次化为坚定。
周瑞泽不解的望向花不语。
花不语咬牙切齿,面露决然之色。
“怡香园这个地方,不止有女人,还有牌场。”
“我想压上自己的一辈子,替自己赢一把。你呢,周郎,我只问你愿不愿意陪我拼一把?”
周瑞泽惊了,“你,你真要这么做?”
花不语用力的闭上眼睛,睁开后,眼睛清明,神智清醒。
“我决定了,一定要拼这一次,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只是这事你得帮我!”
周瑞泽见花不语已经下定决心,便不再多劝,只要花不语是在理智的情况下做的决定,周瑞泽没有立场去劝她反悔。
再一个第二关的试炼到现在周瑞泽都没摸清楚,真要把花不语劝退了,他这试炼还咋进行下去。
“好,要怎么做,我帮你。”周瑞泽答应了。
“牌场不允许怡香园内部人员参与,这一次,你替我上牌桌。”
“你想好了,如果我输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可你呢?半辈子的积蓄可全就搭在这里面了。”
“落子无悔。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周瑞泽大拇指内收,掐了一下手心,姐姐,一念既出万山无阻用在这种事上不合适吧,可周瑞泽顾不得纠正花不语此时的语病。
只见周瑞泽沉重的点头道:“好,如果,如果真的赢了这一把,我想,就把你的名字改成花解语吧!”
不语,也太悲了点,自怜的意味太浓。周瑞泽内心叹息道。
没过半个时辰,周瑞泽和花不语就重新回到了这间屋子。
两人沉默而坐,你还是接着叫不语吧,周瑞泽脸臊的发红。
周瑞泽心中默然道:“也就是我定力强大,才及时收手,不然输光了花不语的灵石,还得把自己这一百来斤肉论斤卖掉。”
见气氛实在尴尬,周瑞泽斟酌着出口道:“你,没事吧。”
花不语精神有点恍惚,茫然的转过头,眼神飘忽的盯着周瑞泽。
周瑞泽心底一叹,手在花不语眼前快速晃过,一声响指后,花不语打了个寒颤似的哆嗦了一下,才回过了神。
“以后,我就不再来找你了。”周瑞泽深刻演绎了什么叫做带恶人,什么叫郎心似铁。
花不语本就失魂落魄,已经稀烂的心此时更是千疮百孔。闻言冷笑一声,“断了也好。”
周瑞泽看着花不语的表现,闪过一个念头,哀莫大于心死,花不语此刻一定后悔极了吧。
所托非人为失望一次,赔上家底再失望一次。
“你。。。”周瑞泽欲言又止。
“周郎,我什么都输了,什么都没了。”花不语此刻终于醒悟过来,此时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花不语天生含水的桃花眼,终于忍不住水满则溢。
花不语的脸上下起了雨,初时淅淅沥沥,渐渐大雨磅沱。
周瑞泽没有说什么,只轻轻抱住了花不语,这会让她一次哭个够吧,哭出来好,哭出来才不会让抑郁阴积,产生自轻的念头。
哭着哭着,花不语突然停下了流泪,就像急刹车一样,虽然踩了刹车,惯性也会往前驶出几米。
花不语的泪水骤停,可身体还在一抽一抽,嗓子又在干抽了好几下之后,才停下了动作。
只见花不语抬起头,本来是梨花带雨的脸上竟然露出疯狂。
花不语歇斯底里的喊道:“周郎,我的首饰珠宝加起来,还值二十万,我们一定能翻本的。这次一定能赢。”
周瑞泽惊呆了,花不语已然失去理智,该如何劝说一个已经陷入丧心病狂状态的女人。
事情开始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