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受到了李青的目光,皓然睁开了眼睛。颤抖着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声音
“青哥,我冷。”
“嗯,哥知道。”
一如既往,李青掀开被子,靠在墙边,盘腿坐下。少女也靠了过来,将李青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亲昵地在李青肩膀上蹭蹭,好像找到了舒适的位置,便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真的像只猫一样。”
李青脸上笑容中浮现一丝忧虑。
手掌所触及的地方,少女的肌肤光洁如玉,传来的却是刺骨的冰冷。
皓然身患顽疾,自打相遇时便有了。
每当李青问起,皓然总是不愿提及,但每天夜里,少女蜷缩在床上疼到打颤,李青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便是用双掌帮她捂着,听她说,这样能帮她缓解痛楚。
从李青决定照顾她时,一路上,他们没少求医问药,但大夫们都表示无能为力。哪怕吃了药,即使她嘴上说不疼,可她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七年了,当初的小女孩也已经长大了。面容更加精致,身材也更加凹凸有致。可这顽疾也加重了,但皓然不再像初见时一般喊疼了。无法忍受时,便唤作冷,依赖在李青身边。
皓然,已经是个大女孩儿啦。
想起七年之前,李青遇见她时,也是这样一个晚上。
打小孤身一人的李青,靠一门木刻过活,教他的老师傅也早已经去了。老人膝下无子,所以对这个徒弟就跟自个儿孩子一样。
他留下了自己的一套行当和手艺交给李青,哪怕自己死了,李青凭借这些家伙什也能讨得一口饭吃。李青也是天资聪颖之人,手下的木雕都是精品,接他生意的人都说他的木雕都雕的跟有了魂似的。籍此李青虽然无父无母,但过的总归不差。
一日,李青做完活儿回家,发现家中有人来过,没丢什么东西,就是少些吃食。起初他权当是什么阿猫阿狗,偶尔一两次算不得什么。
但后来他发现,这只“阿猫阿狗”却是奇特,每次来过,总会留下些什么。或是一束花,或是一堆没见过的吃了令人神清气爽的果子。
“这小贼,也是挺可爱的。”
两人就这么一天天生活,直到有一天。皓然突然出现在李青面前。
“你好,我叫黎皓然。”
女孩脚上没有鞋子,但双脚却很白嫩,身上的衣服很是华丽,不过有点破旧了,一双大眼水灵灵的,盯着他。
“你就是那个小偷?”李青揶揄道。
“你才是小偷呢!我是拿东西换的!不算偷。”女孩气鼓鼓的。
“换的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换呢?”李青满眼笑意。
“我,,我,,都是你,谁让你不在家来着,对就是你,每次我来都碰巧你不在,都怪你。”
仿佛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女孩长舒一口气。
“那,,你今天来干嘛?”
“你养我吧!”
女孩儿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咳咳咳……”李青有被惊到了。
“瞎说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养‘么?”
“当然啦,你要照顾我,给我吃的,给我糖葫芦!”
说到糖葫芦,女孩振奋起来。
李青挺无语的,看样子这女孩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不打算跟她纠缠了。
“行吧,你先住这吧,等你爹娘来接你。”
“嘻嘻,好啊,我就在这住下了,你可要照顾好我哦,万一哪天我开心,就,,就嫁你作老婆了。”
听到她能在这儿住下,皓然脸上写满了开心,脸色微微泛红。
对于她说所的,李青并不在意,童言无忌而已。
“不早了,我出工去了,你想要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好像想起来李青已经答应让她住下了,皓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有啦,真的很感激你啦,肯让我住这儿。”
可皓然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说吧,就当是见面礼。”
李青满脸笑意。
“糖葫芦!要两串儿!”皓然回答地毫不客气。
“好嘞,乖乖等我回来。”
话罢,李青正要出门,女孩儿的声音怯生生地传来
“喂,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姓李单字一个青,李青。”
......
皓然的父母并没有来,但她确实是在这儿住下了。
一晃七年,两人相依为伴的日子真的很快。
不知不觉,这个女孩的身影已经牢牢占据了李青的生活。每次出工回来他总是不忘皓然最喜欢的糖葫芦,她也总是默默等着他。
李青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皓然是难得的家人,眼中的温柔随着时间也没有少一分。
可女孩儿的眼中却多出了温柔以外的,说不出口的东西。
相处久了,李青知道了她身患顽疾,便带她四处求医。
旅行虽然劳累,病痛也没有减轻,但皓然却不在乎。对皓然来说,在李青身边,便是治愈她的良药。
无数次,皓然在夜里惊醒,独自抽泣,但李青却不过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天亮。从皓然的只言片语中,李青知道,皓然一直都在做一个重复的梦。
天色已暮,李青还没回来。皓然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心中那不安的情绪又浮动起来。
自打皓然与李青来到这个镇子,皓然就隐隐有点不安,原因就出在那枚她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上,最近它一直隐隐发烫。
皓然确实向李青隐瞒了很多东西,比如自己的身世,那枚玉佩。
她不想将李青牵扯进来,李青只是一介凡人,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她只想平淡的和这个人度过一生。
相处了很多年,在皓然眼中,李青一直是个温柔的人。他虽然没什么特别大的本领,但李青总能让她开心,买给她糖葫芦,容忍她的小任性,他会雕精美的木雕,他会每天哄她入睡。
他的双手虽然粗糙,但仿佛有一股奇异的能量,驱散她的疼痛。
李青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护着她。
但这可让皓然苦恼了。
她可不想做李青的妹妹,她的野心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