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想要开车离开,她的脚不适合继续翻山越岭,而且也没有必要缠下去,走为上策才是重点,现在是营救又不是歼敌。
总结一个字就是——撤!
“……在餐厅前面。”病秧子说。
“钥匙给我。”她伸手向他要车钥匙,对方明显愣住了,田齐也愣了愣,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脸立刻成了苦瓜:“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开车,钥匙也没带身上。”
“我家有司机。”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苍天啊,佛系系统啊,芝麻绿豆啊!!!
田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是,是她低估了王府奢侈的程度,是,是她的错,不应该期待一个贝勒爷会开车的:“当我没说过。”
“……”
“那我们怎么办。”她不说话,他急了,脸色已从羞红专为窘迫。
“借车啊,怎么办。”田齐没好气道,能怎么办,难道她能变出一轿车来嘛,如果可以田齐更想要一家直升机,芝麻绿豆的,都是什么狗屁运气。
停住,不行,她连忙摁住心底噌噌上冒的怨气,拿起冷静的大喇叭把理智重新唤醒。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逃出去,想办法逃出去才对,她定了定心思示意两人往电报局后门走,病秧子这回反应迅速,伸手勾住她的腰,小步快速带人穿过十字型的巷子,来到电报局后巷。
这里停着一辆没有司机留守的黑色轿车。
因街口有一辆化身火球的车,这里暂时没有人进来,田齐刚才说借车,并非空口白牙,电报局的洋人工程师兼经理在她办业务的时候乘车而来,下车后就牛逼哄哄的进局子训人,嘴里没一句好话,说话很是难听。
大概以为阑珊内外听得懂的人是稀有吧,愣是把翻译的白脸憋成了猪肝色。
此事暂且不论……
她看到车子马上开始检查,驾驶座空空如也,司机去向不明,田齐让病秧子望风,自己迅速摸排车子的情况,折叠雨棚,一整块的垂直挡风玻璃,对她来说只存在于博物馆或者古董车爱好协会里的物件,却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科技产品之一,自然,也是炫富的一种手段,在雪城只有权贵才能拥有这样全进口的代步工具。
这辆老爷车油量充足,就是钥匙被人拔走了,座位下还有一个未灭的烟蒂,司机在黑色的皮质座椅上留下了一只鞋印,鞋头的方向对着电报局的侧门,他大概是被汽车爆炸声吓到,军阀乱世听到如此恐怖的声音,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躲起来保命第一的。
田齐追着脚印的痕迹来到门前,她推了推后门,嘎吱一下就开了,竟然没有锁,而且院子里没人。
太好了!
“过来。”她当机立断把病秧子这只拐棍召回。
田齐拄着病秧子从后门迅速进了电报局,后院很小堆放着杂物,他们从侧门进到电报局里面,电报局不大,木质格栅分开办公区和等候区,正门紧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缩在一起。
看到又有人进来,众人惊慌片刻,待看清是一对年轻男女后,大家有不约而同噤声,求生欲杠杠的。
“田姑娘,珩穆。”大福晋从柜台下探出一个头,田齐松开拐杖,珩穆赶紧去过去把母亲和妹妹扶出来。
一家人凑了过来,田齐向二人点头致意,旋即迅速调转目光寻找拿走钥匙的人:“你去经理室跟他说借车,我把司机找出来。”她抬手在挂着经理室三个字的门上一晃。
病秧子应了声,随后吩咐珩玉格格过来搀着自己,田齐表示不需要,那丫头眼看快要晕过去的模样,也不知到时是谁扶谁。
洋人的司机都穿制服,如果是跑进来了,应该在人群里面才对,田齐踮着左脚一瘸一拐的在办公区绕了一圈,发报员,出纳,秘书等等,就是没看到穿司机制服的男人。
木阑珊的门锁没开,也就是说人肯定办公区,田齐二话不说拽着自己的小伤腿往挂着厕所牌的甬道末端跑去,她一把推开厕所门闯进男厕,厕所里有两个隔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只关了一扇门。
她心想可算找到人了,于是抬手咚咚咚敲门,语气不善地喊道:“司机在哪里嘛,切斯特罗先生让你把车钥匙丢出来。”
门里没有回声,但一枚黄铜材质的钥匙被抛了出来,它在空中划出一条轨迹,田齐眼疾手快的抓住钥匙,迅速折返。
她本以为能提货走人,如拎包入住一样顺利。
但……
“怎么回事。”又是一脸愧疚,田齐对病秧子这个表情莫名熟悉,他们不过见了两面,可能天下办事不力的人都这幅鬼样子罢。
“他说洋文……”
“……”你不会开车也罢了,穿着一身洋皮,洋文都不会怎么回事儿!!
行,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对他委以重任,田齐连续被打击到,她仿佛听到无形的巴掌咵地甩下来,姑娘一言难的假笑起来,看他一眼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动脑子的,你当一幅画挂在墙上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