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泪水不是假的,风吹到她的脸上,是有点疼。
她出门后很谨慎,几步的功夫便换了男装。
当沈七大摇大摆地行走到街道上时,他立刻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动。
只是稍加做了点手脚。
他的匕首就已经架到了凤嫣然的脖颈上。
她呼吸一窒,却一眼望进了那男子的双眼。
是墨色。
冥冥之中,总觉得见过他,却一时记不起。只是鼻子发酸的厉害,稍一眨眼竟落下了剔透的泪。
咦?
她好像望进了一个满是飞雪的世界。好冷。
“我们是不是在那儿见过?”她想都没想就说了。
沈七睥她一眼,手中的力度丝毫不减。
他薄凉的声音和那冷漠得眼神像一把把冬藏了许久的冰锥,狠狠地刺进她的心。
月亮随着那黑雾隐藏下去了,沉到了最底层。眼中的泪水一滴接一滴地落下。
“闭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心沉了下去。
又似想到了谁,她的眼睛忽的闪了,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沈七一个利落的手刀劈晕了。
凤嫣然柔软的身肢倒下来,沈七顺势抱在怀里。
“月一。”
黑影一闪,他眼前出现了个人。
他的声音清冷,却比刚刚的温度高了不少,“把她带回去。”
“属下遵命。”
从沈七手中接过凤嫣然,月一正打算走。
“等等,把这个给她涂了。多了的自己保管。”沈七扔过一瓶药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至始至终没再看他们一眼。
月一手里握着药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抱着凤嫣然发愣。
低头看了看怀里女孩的伤痕。
估摸一厘米的小刀口。
这,也要擦药吗?
离开他们二人后,沈七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羽化的所在地。
是一间坐落在西侧的破落小宅地。
而它的旁边竟是一座佛庙,香火似乎还不错,晚上仍有人上门拜佛烧香。
清征寺。
沈七一眼便见到了庙上牌匾的金灿大字。
他没有再投以多少的目光,径直走向了小宅,丝毫不在意周围藏匿着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如何?】
【宿主,我现在小宅的井里面。就是你一进来的那水井。你来的时候要小心别被吓到了,里面有个死人呢。】
他一入院,便察觉到了空气里弥漫的不详的气息。
一座落了灰的宅邸,一口水井,水井旁边长着一颗树。
一颗长相异常好的火琉璃树。就那么直立立的长在一口枯井旁边,天穹往上野蛮生长,粗壮的根狠狠地往下扭曲扎根。
他下去之前先不落痕迹地施法,布下幻界。顾名思义,只要入阵,就算有坚强的意志力和实力,没有实力,就会一直被困在幻界创造的里世界。
安排妥当以后,他趁着月色,纵身一跃便跳到了井里。
轻盈点地。
入了井,没有一点潮湿的感觉和一点水声。沈七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井下一片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莫名的压抑袭来。
还好她的眼睛有点“问题”,暗视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他沿着地下那条早已干枯的痕迹走近。
还没到十米,便闻到了浓烈的尸臭,看到了羽化口中的尸体。
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他看到高空处一抹红色和金色,闪闪发光,飞快地接近他。
是羽化。
她急忙飞过来想为沈七多少遮挡眼前这恐怖场景,那慌张不已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搞笑。
他的眼里多少多了点笑意。
“宿主,你还未成年,不能看那么血腥的场景!”她环胸一副死也不肯依的模立在沈七面前。
“嗯,我已经二十了。”
他不紧不慢地拨开羽化,拿出从空间里掏出来的长棍,翻动着死去的尸山。
羽化一时语塞,努力挣扎地乱抓一顿头发后也只能头皮发麻地看着她动这些尸体。
这场面还真是刺.激.
羽化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羽化,你来的时候看到了那颗树吧?”他细细观察着每个尸体的模样。
“嗯,一颗很漂亮的树呢,但是却长在这种鸟不拉屎水井都枯了的地方……”
“等等,宿主你是说?”
看到了想要的东西,沈七笑开了,停止了动作,“没错,你猜猜看。它是怎么找到水的呢?”
只见下一秒那尸山的最底层赫然出现根根纠缠的正在蠕动的树根。
那树根竟在贪婪地吸收那血水!
那血水可是不单单只是血水,放了近一个月的尸体,又是临近盛夏估计已经有了尸液了吧。
那血水可是连尸液都有的!
诡异的红色浸润了棕褐色的树根,让它整个充沛着生命盛动的模样!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美。
那树根,就像个怪物一样竟吸人血!
“一棵树,长得越好,根扎的越深,探到的底部越黑暗,树干才会越往高伸向阳光。”
“就像人一样,”沈七笑了笑,“尤其是更渴求光明的人。”
口区——
羽化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重口了,直接要吐了,还好肚子里没什么了,只是捂着肚子干呕。
沈七无奈耸了耸肩,继续用长棍挪开树根,轻轻拨开血水以后一个章乱无法的文字便显现出来。
黑色字迹的“阵”字。
“别吐了,确定是这个吗?”
羽化还在干呕,只是对着沈七比了个赞的手势。
他细细查看了这阵法,再逐一对比知道与脑海里的牛皮纸上的阵法对应。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羽化,原文里太子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还在思考着如何抹去这个阵法,外面忽的传来一阵窸窣声。
“额,太子吗?我想想,原文中女主在皇帝寿宴里被册封为妃子前后好像都没有写到太子的出场。创作者本人是在后来添上几句“太子病逝”,莫非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外面自己布的阵已经被人触发了。
还好在布阵的时候用的是妖精之力,不然凭自己目前这个实力估计有够呛。
毕竟不好好利用自己手头的一切去对付敌人,那是蠢货。
他阖了眼眸,“他可能死了或者也没有。阵法还没启动,施法者是绝不会浪费这么个灵魂力高的人,这也不枉她杀了这么多信徒了。”
羽化吃了一惊,“那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孙皇后这个母亲都来蹭“热闹”了,他死估计不太可能?”
“不过这不是我们现在要关心的问题。”
“羽化,你觉得施法者宰了这么多男男女女献祭是为什么呢?”
他已经知道了这个阵法的作用,熟练地从空间里掏出几瓶刚制作好的药品,滴到了阵上。
呕得差不多了,羽化才勉强凑过来分析:“上次的阵法我也有看一点的。这个七芒星代表皇族,但是被黑色的荆棘所贯穿,这该不会是要屠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