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一股森然,潮湿,霉烂的气味,几十米高的窗户上投下几束光线。尤聆一身白色的球衣依靠在墙壁上,没有束发的青丝如瀑布倾泻而下,一束垂于胸前。不施一丝粉黛的脸,清丽脱俗,安静的像莲花悄悄绽放。双眸闪着熠熠光辉望着那边若有所思。
“听说发现公主死的时候,聆姑娘没有辩解也没有承认。”“聆姑娘没有理由杀公主呀!”几个宫女挤在一起,讨论者。“这么说聆姑娘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几个宫女同意的点点头“会是谁呢?”张公公一脸肃然走了出来,“你们几个不要命,敢在这里嚼舌根。如果被别人听了去,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他禀冽的厉声呵斥到。她们吓的埋下头去小声的如蚊吟连连说道:“奴婢不敢了,请公公饶命。”
此时,敏儿走了过来。对他拱手道:“张公公,请向皇上通报一声说敏儿有要事求见。”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转过脸对敏儿说道:“敏儿姑娘,不是老奴不肯帮忙。实在我有心无力,皇上下旨谁都不见。”敏儿几日来天天来此求见皇上都被拒之门外。“敏儿姑娘,是个聪明人。现在满朝文武都上书要皇上处斩聆姑娘。”他说着停了下来,望着她们说道:“还不退下,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她们惶惶的俯身连忙跑开了。“且不说聆姑娘是不是被冤枉的,乌王已经大怒了。如果再不找到凶手两国恐怕就要兵戎相见了。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而且聆姑娘是在现场被人抓到的。敏儿姑娘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皇上怎么说?”她微微蹙眉,埋下头去倾听他的话。猛地抬头望着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草问道。“皇上自然是不想杀聆姑娘,可是这次聆姑娘惹的麻烦太大了。恐怕连皇上也保不了她了。”他满脸惋惜的感叹道。她的眼神黯谈下去,心沉沉的。
朝堂上,他坐在龙椅上。双眸血红,一脸憔悴之色。一手支撑着沉重的脑袋。堂下张大人绘声绘色的说道:“请陛下速斩罪犯尤聆。抚乌王丧女之痛,免两国兵戎相见,免百姓受战乱之祸,离别之苦。”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尤聆杀害公主证据确凿,请皇上下旨处斩尤聆。”他一呼百应朝中的大臣都跪了下去,其声大呼道:“请皇上下旨处死尤聆。”
只有一人立于群臣中,他抱拳走上去。“皇上三思,我朝向来依法治天下。尤聆与公主无冤无仇,尤聆为何要杀公主?如果是她杀了公主,为何没有逃走等着我们去抓她。尤聆心地善良是宫里众所周知的。尤聆杀害公主一事,实在是蹊跷。如果贸然判尤聆姑娘死罪。恐怕会令天下百姓寒心。”
张大人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安王殿下此言差矣。尤聆杀害公主一事,人证物证俱都在。无怨无仇尤歆本来就来历不明,她与公主有无冤仇,安王殿下又怎么会知道?莫不是安王殿下一早就认识尤聆?”他尖锐刻薄的瞪着他说道。“张大人此话何意?”他不悦的大声质问道。
张大人毫不畏惧的,字字铿锵的说道:“我倒是要问问安王殿下,是何意?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皇上处死犯人尤聆。难道安王殿下想挑起两国的战争,从而坐收渔人之利。”他明白他的话中的含义眉头一挑怒视着他,他也毫不退缩的瞪着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枉死。”他咬着牙忍住想杀人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他却不知死活的说道:“安王是不想看到有人枉死还是想包庇凶手,进而挑起两国的仇恨,我就不得而知了?”安王的眼眸发出一阵凌肃的杀气,双手攥的咯咯响。
他被他们吵得头痛欲裂,用手按住额头。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脸色沉青。他厉声的打断了他们:“你们不要再吵了,朕现在头很痛。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皇上,皇上。”张大人急切的叫道,“此事耽搁不得。”
“难道张大人觉得此事比起皇上的身体更重要。”安王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上官厚炽双目冷冷的望着他。他望望安王有望望皇上,恹恹的说道:“臣不敢。”“臣等恭送皇上。”他们跪了下去。他们相识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大人起身拂袖而去。
天牢,他在牢门外注视着她,她知道他来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表情。还是坐在稻草堆里,仰望着窗户。“你为什么不辩解?”“这个问题安王殿下已经问过几百遍了。”她不紧不慢的答道,好似事不关己一样。他突然抓住牢拦上的圆木,双目又怜又恨的瞪着她。加重了声音责备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样,什么都不说。你会死的。”
她轻笑的慢悠悠的答道:“那又如何?”“如何?你就这么生无可恋一心求死吗?难道你就没想过歆儿吗?如果你死了,你姐姐该多么的伤心。”提到她的姐姐,她的眼眸微微怔了一下闪过忧伤的水波。如果可以活下去,她怎么会去求死呢?
“人都是要死的。”她淡淡的说道。“那么皇上呢?”他被她的话气得肺都要砸了。
皇上,他会在乎吗?对于他而言只是死了一颗棋子。或许说我是一根鸡肋,弃之可惜吧。她轻轻的扯出一丝自嘲的冷笑并不回答他。“安王殿下,你这般聪慧,你不应该来此。”
“那么你呢?为何要甘心跳进这陷阱去?为何不自保?凭你的本能要远离这牢狱之灾轻而易举。”他仿佛想看透她,她却淡淡的笑道:“安王殿下高看奴婢了。安王请回。”
他看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又气又恼的走了出去。此时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裙摆迤逦。手上端着一壶酒徐步走向她。一脸浓浓的妆容,妖艳如冶。双眸闪着森然的光亮,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柔声如蚀骨一般。轻轻的说道:“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