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乌丹一身红黄色的衣衫,头发系一紫色的纱巾。坐在凳上,景王一块青铜铁面具在她的对面正襟危坐。几十个异族打扮的侍卫分撒在其他的桌上。有的喝着茶有的聊着天,甚是平静悠闲惬意。官兵的铁蹄总是为了踏破宁静准备的。沈承珏走上前来抱拳说道:“不知道公主和驸马驾到,有失远迎。望请恕罪。”“将军言重了,”公主上前回礼笑着答道:“本公与驸马微服只想游历云国的好山好水,体验风土人情。刚来到京城想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再进宫面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将军找到了。将军的本领实在令本公佩服。”他望着他笑笑点点头,“公主过奖了,还请公主驸马移驾驿馆。”
乌丹转过头转动的眼珠望望他,他默默的点头。“好,有劳将军了。”说完就随着他们走了出去。沈承珏看着他沉思了一会,相传乌国的驸马相貌丑陋而且是个哑巴,今日见到他那双敏锐有神的双眸,身上隐隐透出的高贵气质,他不敢相信面具下的容貌会是丑陋。
翌日,大殿之上,乌丹和驸马并肩走了走进了大殿“臣乌丹和驸马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把右手放于左胸,微微弯腰向他行礼。“平身。”他笑眯眯的说道。“公主驸马一路辛苦,朕今晚为你们接风洗尘。”
“谢皇上。”乌丹答道。“不知乌王的身体如何?”
“托皇上的洪福,我父王的身体还算硬朗。父王特地让我带此事幕后主谋让皇上亲自之罪,此事完乃是我王兄一人所为我父王全不知情。云国与乌国向来就是邻友,我们怎么会故意挑衅。父王让我们带了五十块血玉,几匹良驹,布白匹献与圣上以示诚意。请圣上笑纳。”“哦,事情原来如此。”他似相信了他们点点头,思忖了一会,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启禀皇上,正在大殿之外等候。”“传。”他一声张公公连忙接了下去,声音若洪钟般响亮。很快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脸粗汉被押了上来,双目圆瞪毫不畏惧的望着他,他也望着他,眉宇之间撒发着一阵肃杀之气,双目深不可测的闪着强势的光亮。“你就是那屠杀了朕边疆十二个村子的主谋。”“正是。”他毫无恨意理直气壮的大声答道,他强忍着怒气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他感到他的杀气更深了手已经冒出了冷汗。“各为其主。”他还是轻视很足的说道。“好一句各为其主,先将此人收押。容后再审。退朝。”他拂袖而去。
他在御书房来回跺着步子,乌国这招弃车保帅真是高,一来我们就出师无名了二来成就了乌王大义灭亲的美名三来就算杀了此人也是枉然。他只能吃闷亏不能吭声。聆儿走了进来,看着他的样子说道:“皇上可是为了今日大殿之事,而烦忧。”他转过身来点点头。“奴婢觉得那位皇子不过是个待罪羔羊,乌王本是想利用这事挑起两个战争。”“何以见得。”
“乌国和乌国从订有协议,从那之后边疆那边一向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虽说那人是皇子,但是在乌国并不得宠,边关的大将又并非鱼木之人,又怎么会听从他的命令而惹祸上身。再加上连续一个星期的屠村,难道作为他们的王会一无所知吗?”协议她是听大臣议论知道的,那位皇子不得宠他是从沈将军哪里得知的。他并没有问她是从哪里得知的。“那你觉得他们为要让这位皇子顶罪呢?”他似有深意的问道。
“奴婢也有些困惑,既然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突然又结束呢。奴婢有一个猜想是不是乌国内部出现了问题,使得乌王无力在顾忌我们这边。”他听的出了神目不转睛的瞪着她。许久,他点点头赞赏的说道:“聆儿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那位皇子?”
“屠杀了十三条村,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罪大恶极。既然乌王依然说他是幕后主谋,那我们就如他所愿。”她义愤填膺的说道。她走了出去,抬头望着青天,十三条村的人命,江山真的这么重要吗?值得牺牲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吗?他们有的是无知妇人有的是嘤嘤孩童他们怎么下的了手。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满是悲伤满是失望满是寂灭。
午时三刻,那位皇子在午门被宰首了,乌丹偷偷在一旁哭泣,傻傻痴痴冷冷的望着他问道:“为什么?明明不是七皇兄杀的。明明那事他还和我在一起。他为什么了承认。”他拍拍她的肩膀,怜惜的望着她。“江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她的心凉了半截,不是她不知道只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不能想象那个疼爱他们父王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入了断头台。“如果牺牲我,他也愿意吗?”是的,他愿意不然他不会冒着被杀被当人质的威胁还要送他们来着虎穴。他把她拥出怀中,眼中闪着复杂的泪光,轻轻扶着她的背。
别一边,御书房里,他剑眉一挑。望着手中的信件,果然不出聆儿所料。乌国的大皇子和三皇子正在争夺太子之位,两人依然害死了太子了,下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乌王自己了。看来都是那人的功劳。他抿嘴睿智狡黠的一笑。
“敏儿,查出来了吗?”她无奈地嘟嘟嘴摇摇头。“算了,别查了。再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去休息吧!”“婉妃她有不肯吃药了。”她用手指轻揉着额头,进来发生太多事了把她都给忘了,“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是,聆姐姐你也早点休息。”她朝她微笑的点点头。她退了下去。
第二天,她坐在她的旁边,“婉美人,你脸色好很多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她现在已经降级为美人了,她冲她笑笑点点头。“听敏儿说你有不肯吃药了。”“我怕苦,在加上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她含笑道。她扶住她的手,走了出去,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撒下一层轻纱,金黄色的纱披在她们身上,让他们的心暖洋洋地欢喜,她们相视一笑。“聆儿,你如不嫌弃就叫我姐姐吧!反正是迟早的事。”
“不,婉美人放心,奴婢永远不会和你争皇上,因为皇上答应过奴婢永远不会娶奴婢的。”她说道。她望着她大惊道:“为什么?你明明喜欢皇上,皇上也喜欢你。”她又抬头望着前面,露出一丝苦笑,“皇上对我们不过是个责任。可是皇上对你就不一样了,每次提到你,他的眼睛都会闪出不一样的光亮。他为了你连我都可以宽恕,也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皇上真得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怎样折磨他呢?”
经过上次事情,她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他们有能力管只好装作没有听见。仍由两只猛虎相互撕咬。她淡然一笑说道:“奴婢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属于这里,本也不应该和这里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可是,却扯上了。所以只能适可而止,否则只能伤彼此更深。”她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忧伤。爱一个帝王是辛苦的爱一个敬业的帝王更是痛苦。她不解地问道:“我不懂。”
“其实,奴婢有时也不懂自己是怎么想!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她也怕她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个美丽的梦。她也怕这不是一个梦,她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冰冷的宫殿里等待着一份已经过期的爱情。她更怕离开他的身边。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更年期,变成了一个欧巴桑了。她也怕有一天他们会出现生死的选择。
“你真傻。”她们相视一笑。
“太后,快要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太后的生辰。到时候乌国的公主驸马会来贺寿。每年的生辰都是那样,太后也烦了。你们有什么新意吗?”他们跪了一地,微微颤抖地不发一语。“朕养你们何用?滚。”她站在他的身后,他们匆匆忙忙地快速退了下去。她走了上来,“皇上不要生气,皇上可以把这件事交给奴婢去办。”
“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千万不要让朕丢脸。”
“是,奴婢遵旨。”还一个月,完全来的急。承欢宫的牌匾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和红布。她画好了一幅设计图给他们,他们在那里搭建着舞台。接下来就去找演员,她走了出去,这个演员必须要会武功,而且也要有舞蹈基础而且还有有足够的勇气。
她走着走着走到了景秀宫,望着敏儿在舞着剑,剑法凌厉变化转急多端。她露出欣喜地笑靥,听到了房中转来袅袅的琴声,她的笑意更深了,还少了一个歌手。她又踱着步,对了姐姐,她是学音乐的。一切准备就绪,只欠训练了。她们进行着紧迫而又秘密的训练中。她忙的不分白天黑夜了,教着他们跳舞,看着他们跳。尤歆也应约赶进了宫中,望着聆儿如此辛苦,她心痛的望着她,无奈的摇摇头。他也有几天没有好好地和她说过一句话了,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匆匆地请过安就走了。他望着她有气有恼有怜更多的是心痛,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
一月后,大家跪在承欢宫迎接太后。她站在他的身后,红色的地毯铺到了宫门口,一切都处于喜庆之中。“皇儿参见母后,”(臣等参见太后、奴婢奴才参见太后)“平身。”已经进黄昏,夕阳如血倾斜在他的脸上,眼中那一丝怨恨恶毒的光亮。她看见了他的眼神,走过去,伏在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吗?”他怔怔地望着她,他没有回答。
许久,他们被他撞开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瞪着他。“你是我的女人,不准和别的男人搭讪。”她问到了一阵阵的火药味,仿佛一动就要爆炸似地,他们就狠狠地对视着。她摔开了他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已经是将军的妻子了,好自珍重吧。”他望着她说道。
她不能看清楚他眼中的忧伤和深情,她木讷地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红肿了眼睛,泪已经爬上了眼眶,她望着天空转动着眼珠。他望着她心痛着也气愤着,他终于知道她爱得是他了。“歆儿,你没事的吗?”她吸吸鼻子,望着他笑笑,“没事,走吧!”她不等他说话就自顾自得走向前去。
夜,承欢宫,太后一身红色的凤袍,头上凤冠珠钗掉下,一脸慈祥地笑容。有点些皱纹的脸上泛着容光,眼中闪着温和的光亮俯视着一切。皇上坐在她的旁边,也是一脸笑容眉宇之间有一股忧伤和无奈,双眸闪着炯炯光彩在寻找着她。一身金色龙袍,一块淡黄色的腰带系于腰际,腰带上有一块透明的白玉。坐在他下面的是兰妃,一只翠玉金簪挽与发髻之中。几丝发丝垂下。一脸的淡妆,细眉如柳,看不穿的明眸,还是一脸淡然的微笑还是一袭淡蓝色的兰花衣衫。她瞟了喻美人一眼,她一头的金簪,一脸的浓妆,妖艳的丹凤眼尽显妩媚,白皙粉嫩的脸庞,嫣红的唇。婉美人,眉如柳黛,脸白如雪,嘴红如樱桃眼中闪出淡淡光亮,一袭粉红色的绣着蝴蝶翩跹的衣衫。
乌国的公主坐在婉美人的下面,一身碎花衣衫,黄色的纱布挽与发髻披于腰际,发丝垂于胸前。蜡黄的肌肤闪着光彩,厚厚的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粗眉下一双大眼睛闪出异样灵动的光亮。他坐在她的旁边,蒙着嘴和鼻子,只露出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发丝披散在地上。满朝大臣座无虚席,脸带笑容。
他说道:“公主,驸马,你们千里迢迢地赶过为太后贺寿。一路辛苦了!来,朕敬你们一杯。“说罢她举杯,一饮而尽。他望着他的双眸,一怔问道:“驸马,为何要带着面具?”“驸马,他相貌丑陋,怕吓着别人。所以带面具,望皇上恕罪。”
“原来如此,”他继而问道:“驸马不像乌国的人?朕倒是觉得你和朕的景弟有点像!”他玩味的说道。他埋下头去不语,她忙回答道:“驸马他不能说话,请皇上恕罪。驸马乃我们乌国人士,岂会和皇上的兄弟有关系呢!”
聆儿望着他们全到齐了,双手拍拍掌。在他们面前的庞然大物,拉开了神秘的面纱。鲜红色的纱幕,在他们后面的工作人员的拉扯中,徐徐拉开。悠扬的琴声响起,四周的灯光熄灭了,台上的灯光亮起了。敏儿一身白衫手握白布从天而降,拿着白纱在舞台上轻盈得如翩跹的蝴蝶,一个旋转白纱在她的身体周围如蛇般缠绕着,裙摆随着旋转如花般绽开。随后又从天飘下一块金色的纱布,她轻轻一跃,接住了纱布在后面中来回舞动着,一会,她落到了地上。一个大大的寿字展现在他们面前,她向他们鞠个躬,退了下去。
顿时,响起了如潮的掌声。他们看得如痴如醉,仿佛沉迷在那个画面不能自拔。接下来,琴声再次响起,尤聆坐于一架古筝前,纤细的手指来回拨动着。尤歆缓缓的从天而降,“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以贴心能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一曲《天下无双》唱的悲戚动天,她哀怨凄美的眼神,一身黄色的衣衫,闪出嘤嘤水润。齐磊望着她,不禁转过头去。她的歌声在他的耳际徘徊,心头不禁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她望着她一身桃红色的衣衫,修长的睫毛,白皙粉嫩的脸庞,纤纤细手在琴弦拨动着。一曲完后,大家都擦眼泪。
她们退了下去,一群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挽着两个发髻的宫女端着寿桃,在舞台上蹦蹦跳跳,花瓣不停地从天空中飘落。她的泪珠掉了下来,她按住她的肩膀“姐姐,你没事吧?”她摇摇头,擦拭着泪,转过头冲她笑笑。接下来的皇母贺寿,只听见他们一个一个眉开眼笑。她打量了周围的一圈,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好熟悉的眼神在那里看过呢。她冥思苦想着。突然,台上的灯光全熄灭了,一个灯光照着一个人,他拿着笔在画纸上挥舞着,一会灯又全熄了,画纸上出现了万里江山发出了盈盈光亮,一阵阵感叹声应运而生。
“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好,好。”她的眼中出现曙光乍现的惊喜道,掌声如雷。齐磊在舞台上抬起头望望她。宴在一阵阵掌声中散了,大臣依依不舍地离开。她走了出来,累得全身的瘫软了,大吐一口气叹道:“终于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