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城,在黯淡的星空中,被浑浊的雾气包裹着。忽地,那雾气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猛的退缩。隐约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这里……
宇大陆,坐落着一口巨大的深渊,深渊面目狰狞,狭长;幽黑、寂静是这里的主调。时不时传来古老的声音,悠远而又低沉:
“赫赫吾祖,烨我族人
子在东南,东南昌盛
赫赫吾祖,烨我族人
子在西南,西南永恒
赫赫吾祖,邪渊之主……”
此渊,便名为“邪渊”像是某种禁忌,人们常避之于口,不愿谈起。而现在,却显得无比热闹,但更多的是一种庄严、肃穆,这望不到底的邪渊深处,正有一批人,穿着黑衣,在周围暗淡的环境映衬下,散出着一种,神秘,隐晦的波动。他们匍匐在,一座祭坛面前,低着他们往日高贵的头颅,仿佛等待什么。
蓦地,一道虹光乍现,鲜红的颜色,明亮天地,直射苍穹,邪渊像是有生命一样,发出一种激动,向方圆不断震颤。这巨大的奇观,自然引得人们关注,百口百舌交流,想要一探究竟,更甚至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恐惧的眼神……
那祭坛上,正是一个婴儿,浑身环绕朦胧的光,不哭不闹,多了一种祥和,那祭祀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隐约听见:“赫赫吾祖,烨我之土。开我之江,发我之亩……”
祭坛的下方,一身黑袍的佝偻老者,缓慢的向前走着,看到那婴儿,额头上闪烁着印记,一半红莲,一半满月,满月欲包裹着红莲,两者发出红白的光交织在一起。佝偻老者,低沉道:“月生莲,风生衣,天生近道,凡人不可视其貌。”
那光线又暗处,却站立一个男子,亦黑袍,更贴切的说,也应是一位老者,想来比祭坛上那位,要俊朗,温柔不少。男子,走上前去,抱起那婴儿,这时佝偻老人,伸出他那枯黑的臂膀,手里浮悬着一颗莲子,散逸着,圣白,祥和的气息,浸润在婴儿瘦小的躯体里,佝偻老者似乎发出了一抹桀然微笑。男子像是知道什么,撇过头去,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肯定是无语的神态。佝偻老者低沉道,他叫“天召”
一座巨大的天台上,这天台该是在某个宫殿之中,清荡而透露出华贵。其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站立,皆着白衣,前者白的妖异,后者白的明俊。后者,名为鹿童。
“那红光,该是他来了。”鹿童语道。
“不止红光,木林那也有异像。”白衣男子低语,站立的姿影像一位出尘的少年仙人。
看来新的一页,已经翻起,那我从来处去。鹿童悠悠说着,身影逐渐淡化。
黑衣男子抱起婴儿,已然走出邪渊,前进的方向,便叫木林。人们看着黑袍男子,却丧失了平日里的勇气,许久才有人缓道:“他……他,从里面……走出来了。”“看你,呆的,那渊又不是鬼地”
“这位兄台,还是少说为妙,不如一起去光阴店,一醉光阴可好?”
“好,好,去得,去得。”有人不动,有人散去,只知道从此后,那渊魔气大盛,大家知道主人,关闭了此间门户。当然,亦有人思索。
这样,十年过去了。事情也淡淡转清。
木林之边,木河之外,赤城之郊。有一林,林中有屋,屋外有少年,便是当初的天召。
少年生的清朗,很有神韵,一身简单的白衣,不断的翻动。此时正练着莫名拳法,口里低语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念一拳皆念众生,一念一拳阴阳永恒……”身后,是他的阿古爷爷,也是那个黑袍老者,虽有白发,也并不是老态龙钟,总之给人硬朗的感觉,眼睛囧囧有神,有着“流水岁月”的意味。
此拳,叫“七套拳”传说中一个天才,小时候便练此拳,终成一代大能,小天召,可要好好练啊,成为高手。
天召停了下来,郑重其事的说道:“爷爷,我会保护你的。”阿古大笑。
时间流逝,夜幕低垂,天召坐在屋顶上抬望眼,看着星空,眼里不觉流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愁。若有他人在旁,必会惊讶,少年额头上的印记,不断发亮,红白之光开始交织,风轻轻吹,徘徊在他身边,一时间竟发出朦胧的光晕,天召显然注意到了,爷爷说,天地有灵气,灵气为神异,世人修灵气,灵气常不视。莫非这就是灵气?灵气是可见的,浓郁的时候就可以见,色乳白,凡人也见此如仙气,可是要怎么修呢?天召心里也是一阵疑惑。
额头的印记越发闪亮,天召感觉,远处有什么吸引着自己,心中笃定,立马起身向远处走去,。也许过了很久,夜更加深邃,星更加妖异。
前方是一条河,这是木河,传闻中妖族的“战河”,好像曾经叫“妖星河”世间上种族林立,不乏神族,仙族,当然人族占众数,天召听爷爷讲过,此时想起,忽然间,仿佛发现了什么。
那木河之上,有着黑色的影子,天召握紧了拳头,手心像抓了泥鳅,流汗,松软,天上的夜愈来深邃似眼眸,星愈来妖异似凝视什么。
“桀桀”一阵低沉,诡异的声音响起。水面上那个黑影,转过脸来,是一片模糊,眼睛似在滴血,带着枷锁的手里,好像拿着镰刀,看不真切,却又感觉深刻在心灵之中。恐惧,此时天召心中只有恐惧,额头的印记在不断的闪烁,红白之光依然交织,蓦然那身影消失。
天召长吁一口气,穿着湿透的白衣,回步走去,此时更没有之前吸引的异感。
前面是灰霭的,不是来时的路,再回过头去,不是来时的路。周遭枯木森森,像群魔乱舞,天召强静下心来,心跳深沉,天暗暗的,越来越暗,只有暗;前面有光,缓步走去急而慢,是一条河,河上是一个女子的背影,依然模糊,天召转过头,回头是男子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七套拳,对,一生二,二生两鬼,却心靡乱,只好眯眼,眯眼。
他们好像在走过来,这时天召想起了阿古,想起了邪渊,想起了无数个星夜下,他对武道的向往。
仿佛要立下决心,站起来!
这种感觉充斥着他的血液,不断翻滚,不断沸腾,灵魂深处有一种声音,欲要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