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穿着高跟鞋,走不了多快,步伐很慢很慢。
月光温柔地打在树叶的缝隙里,一点点洒在漆黑的柏油路上。
冷风扑扑地打在白梓的脸上,白梓拢紧身上的大衣,吸了吸鼻子,因为寒冷连鼻头都粉嫩了一片。
白梓知道,就算自己走了一路,背后的那位都不会主动地喊自己,但他会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
这时,有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叶影摇来晃去,把临近昏黄的灯光切成碎影,随即而来的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哐当”一声,显得格外明显。
白梓的发簪掉了,本来发簪也只是随意的把头发挽起来,并没有用其他发饰来固定。
白梓的发质很软,发簪一掉,三千青丝便扬了起来,披在肩上。
白梓下意识地转身去捡发簪。
印入眼帘的是一道黑影。
男人好像并不觉得冷,刚刚在宴会上有空调还好,但现在是在室外,晚风吹得刺骨。
男人也只是身穿一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的纽扣也没有扣起,随意地敞开。
男人身躯挺拔,但白梓却感到现在的他很落寞,像是一个人站在高峰上,摇摇欲坠。
夜色深沉,白梓并没有看清唐昭明的神色。
而白梓因为站在路灯下,像是渡了一层泛黄朦胧的光晕。
她披着头发,青丝随着风而摆动,令人窒息的漂亮。
唐昭明一时看呆了,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要逃跑,他的小梓还在生气。
唐昭明转过身,背对着白梓,修长的双腿刚踏出一步。
女孩带着春日软糯的声音,委屈巴巴的她说。
“唐昭明,你不要我了吗?我脚好痛。”
真的很痛。
唐昭明身躯一僵,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背后的女孩还在继续说着,“唐昭明,你背我回家好不好?,我好累。”
女孩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唐昭明动作迟滞地转过身来,木讷得竟有些笨拙。
白梓见状,颇有无奈地笑了笑。
呀!我们唐总真是可爱极了。
白梓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发簪。
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唐昭明,每一步像是踩在唐昭明的心尖上。
寂静的夜里,步伐声清脆,把唐昭明胸腔都震得微微颤动。
银白色高跟鞋落在黑色皮鞋面前。
白梓仰着头,说:“唐昭明,我的脚好痛。”
唐昭明目光随着女孩的话语落在女孩的脚踝上,白皙的皮肤上甚至可以看见细细的血管。
但脚后跟因为长时间穿高跟鞋而红肿一片,看起来可怜极了。
唐昭明手足无措,他害怕转瞬之间又从女孩的眼里看出恐惧的情绪,不敢上前一步。
白梓实在困得眼睛都在打架,但见唐昭明还是没有动作的样子。
白梓瘪了瘪嘴,鼓着腮帮子,向唐昭明张开了手臂。
“背我。”
一刹那,唐昭明感觉世界的时间都要凝滞了,心脏跳得飞快,像是要把他冲击得体无完肤。
但他却甘之如饴。
唐昭明眸里烟花般暴烈的欣喜,他声调沙哑,连语气都小心翼翼的。
“好。”
白梓趴在唐昭明精瘦的背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双手环住唐昭明的脖子。
白梓是真的很困了,短短一日之内,她从华国飞到了M国,又要和百里秉煜周旋。
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
白梓用脸蛋蹭了蹭唐昭明,唐昭明并不吸烟,因此他的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薄荷香。
清冽且醇厚。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唐昭明背。
咦,戳不动,肌肉真硬。
唐昭明并不是身子虚弱的人,他当过两年的兵,这是唐家老一辈传承下来的习俗,唐家每一代的继承人凡是成年之后都要去当两年的兵。
而唐昭明日常的训练也不会少,唐昭明患有暴躁症,但他极其克制,生话上的他冷漠理性。
也只有在拳击方面,唐昭明如同狼一样。
唐棣曾隐晦地说过,年少时的唐昭明最爱去黑市打拳。
只有在那里,人们关注的从来不是生命,而是那眼花缭乱满纸荒唐,正好钱财方面,唐昭明从来不缺。
只有在那里,唐昭明才会真正释放自我。
白梓收回了手指,带着睡意哝哝道。
“唐昭明,你又没有睡觉。”
唐昭明一顿,“嗯,我等会就睡。”
有了你我才会入睡啊。
白梓又说,“你还没有吃饭,你答应我吃的。”
委屈巴巴的。
唐昭明笑意渐浓,“嗯,我等会吃,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白梓杏眸满意地眨了眨,因为困还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溢满眼眶。
但她强撑着困意,还伸出小手给了唐昭明一拳。
“唐总,你不信我。你还以为我要跟鹿鸣私奔…我才不会跟鹿鸣私奔,小鹿子的嘴巴叭叭的说,我会很烦的,而且他没有你帅…嗯,这是最主要的。”
唐昭明下颚紧绷,但很快眸里皆是温暖,他的嗓音像是大提琴在低低演奏着一篇绝美的奏章。
引人入胜。
他说:“小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