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的房间内,唐昭明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冷峻的脸上毫无血色。
当白梓踏入房间后,一个身穿白衣大褂的儒雅男人正对着唐棣说话,那人白梓认得,宋泽宇。
海城有名的心理医生,也是唐昭明的家庭医生。
在唐昭明成年之后,唐昭明的暴躁症越来越严重,而唐昭明每每都要抑制住内心深处那个黑暗的自己,导致常常失眠,甚至对于唐昭明来说,吃饭只是一种工作,嚼之无味。
所以宋泽宇只能开一些药来维持唐昭明的身体状况。
可唐昭明的情况还是不乐观,宋泽宇曾经劝过唐昭明,要是他的情况没有丝毫改变的话,唐昭明将会在三十岁左右撒手人寰。
唐昭明是处于深潭中的人,他亲眼目睹自己父母的惨死,从小就在人间百态中艰难的生存。
每一个竞争对手都想要除掉唐昭明从而接手唐氏这块肥肉。
历经万般黑暗的唐昭明,见血就疯狂,易怒且暴躁。
不过两年前,因为白梓的出现,唐昭明改变了很多。尤其是唐昭明把白梓困在西园那一段时间的时候里,唐昭明他才有了烟火味,他才活的像是这世上人。
“二少,唐总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自从白小姐走之后,唐总的症状更加严重了。而且我发现,唐总最近的心情越来越差,为了抑制住内心那个暴躁的黑暗,唐总竟然抵制吃饭,他的胃怕是会受不了。因此我刚刚才会打电话给你,没想到唐总真的就倒了。我现在给他输液,唐总醒来后一定要让他进食了。”宋泽宇担忧的说道。
唐棣听完宋泽宇这段话后,脸色尽是担忧之情,他是知道唐昭明况是有多糟糕的。
谁会不会想到,外界眼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唐总,那个可以在华国呼风唤雨的人物。
在白梓走的时候,整宿整宿的喝酒,差点半条命都没有了。
唐棣仍然还记得白梓走的那天晚上,唐昭明很安静的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看了一晚上飞机的起起降降,手上握着的是白梓留下来的笔记本,那是白梓留下唯一的东西。
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娟秀字体是白梓写的笔记,字字句句都有唐昭明,字字句句皆是压抑。
那晚的夜色撩人,星辰伴随着皓月,万千星火燎原,倒映在机场的玻璃上,也倒影在那个远渡重洋的女孩脸上。
唐棣赶到的时候,唐昭明醉的半死,周围的保镖被他严令不能碰自己,唐左和唐右在一旁急的跳脚。
唐棣坐在唐昭明一旁陪着他喝酒,唐昭明摇晃着酒杯,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处隐隐泛白,低垂的睫毛竟有点湿气,醉醺醺的和唐棣说道。
“唐棣,小梓她走了,我把她吓走了。我也有很认真的考虑过要不要错过她,但是我这里好痛很痛。”
唐昭明捶了捶了心脏的位置。
“小梓以后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以后会有人喝了酒,眼睛亮闪闪的和她说浪漫与爱,以后会有人帮她穿上婚纱与她共度余生,以后她会生下一个很像她的宝宝,做一个合格的妈妈,那都与我无关。”
“唐棣,我给她自由,我以后再也不关她了,你叫她回来好不好,她和我在一起,玩死我都行。”
那是唐棣一辈子见过最卑微的唐昭明了。
谁也不知,在没有白梓的两年时间里,唐昭明是怎样度过的。
“嗯,宋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白梓只能呆呆的立在原地,她并不知道唐昭明的病会变得这么严重,内心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
宋泽宇似乎也注意到这间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回头一看,竟然是白梓。
宋泽宇复杂的看向白梓,不过还是出于礼貌喊了一声“白小姐”。
宋泽宇不知以怎样的立场继续站在这里,他收拾完医疗箱带着助手就走了。
在宋泽宇走出去后,白梓才语:“他的病,都这么严重了吗?”
暴躁症不是狂躁症,暴躁症是在一定的场合下,有不利于自己的刺激以后,暴跳如雷、发火、发脾气,但只是人格缺陷表现。一定条件下,不利于自己的刺激才发生,往往在亲人面前、在家庭里发生。到陌生的环境、别的场合,往往能约束,反而不发火。
所以,不同于狂躁症,有自我意识,能够自我控制,不是经常发生,特定条件下发生的,自己也能认识到错误。表现出来的是暴躁、发火、肝火旺,有一定的约束能力。
唐昭明这么一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没有人可以束缚他,包括这种病。
他一直都在抑制住自己的病情,每天都在于那个狂躁的自己作斗争。
可以说唐昭明在遇见白梓前的人生是痛苦的。直到唐昭明遇见白梓,白梓在自己身边的那五个月中,唐昭明才遇见这世上的光。
………
白梓的话让唐棣愣了愣,唐棣咬了咬嘴唇,为难的叹了叹气。
再这样下去,唐昭明如同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可言。
“白梓,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厚颜无耻,但,你…你能不能给我哥一个机会,跟我哥试着交往。”
“啥?交往?”白梓差点被这两个字吓到了。
“对,白梓,你给我哥一个机会吧!我哥是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当初他放你走也只是为了怕伤害你,你走的时候带走了他半条人命。他这两年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我哥买过很多张去往M国的机票,他想去找你,但最后他都是会把机票给撕了。”
“他说:我不能去,我不能去,小梓她爱自由,我去了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不能去不能去。”
“所以啊,白梓,给我哥一个机会。”
……
过后,白梓坐在椅子上,看着脸色过分苍白的唐昭明,久久未能消化唐棣的那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