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卓然即跨步出世沛宫,心里思虑着,南宫家的十二嫡亲皆在他的手,宫中侍卫也都换成了他的人,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和能力,能够帮助南宫音飖出逃?
慕容离殊想到了另一层“坏了,这宫里可有地道?”
独孤卓然摇摇头“不会,凡事宫里之前有点声势的人,如今都在牢里呢,这南宫音飖以前是在静思苑的,她如何能得知?”
东方钰也跟着疑惑“这南宫音飖走的蹊跷,也是好狠的心肠啊。殿下,您这是去哪儿啊?”
独孤卓然无暇顾及他,只管走自己的。慕容离殊替他回东方钰“昨日那小丫头她手冻伤了必定会去太医院寻药。如果要出逃,必定是提前计划好的,不会不拿别的东西。”慕容离殊向来是最了解独孤卓然的,又有着旁人没有的智慧,这也是他得到独孤卓然重用的原因。
转眼就到了太医院,所有太医院的太医及小厮都背集中到了前厅。
独孤卓然地位高,不好说话。东方钰在一侧厉声问“昨日有一个宫女来此拿药,是谁给拿的?”
下面的人也都不吭声,梁宁以为自己惹了麻烦,也没有吭声。
他们这一不吭声惹恼了独孤卓然“谁!?”
上面的主子发了话,梁宁也不敢再躲,生怕牵连到其他太医院的人“是,是我。她只不过是拿了一些普通药材治冻伤而已,臣愿意,拿臣的俸禄去换。”明知道独孤卓然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闹翻整个太医院,可除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梁宁也想不出来其他的缘由了。
慕容离殊追问:“你都给他拿了什么药?”
梁宁转动着眼珠思考了一下了一会,这每天经手的药材这么多想要记起来,委实是费点儿事儿,凭着记忆说出的两个药名。
“这些药材里头可有什么不对的药材?有毒的蒙汗药之类的。”
满地的太医问这个问题自然是张口就答“回殿下,并无不妥。”
独孤卓然也是看得起梁宁,以为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还有别的什么吗?”
这下子梁宁是真的想不出来了,才说出了实话“这,臣每日经手的药材这么多,且那日姑娘,她是自行拿的药材啊。”
独孤卓然听此又吩咐给身边的东方钰说:“她都怕是拿了药材去喂毒了,必须密集行动。传我令,六十人为一队,今天宫里除了守宫门的,全都给我叫出来找人。搜宫,她敢这么做,肯定是有贵人相助,甭管是谁的宫都给我搜!”
“是。”
见面大费周章的找他,她怕是感应到了。自行起来了“好饿呀,谁来救救我。”
秉着日间能看太阳这个地址标和不能被饿死的意志,她重新走出去寻找出路了。
满宫的人都在找,独孤卓然派出的那帮废物,过于看重独孤卓然的那句“必有贵人相助”,只搜中心位置的宫殿,不管荒宫。宁可相信自己没有搜到,宁可相信南宫音飖战略性转移,也没想到搜搜荒宫。
这么一周游又到了晚上,独孤卓然等一下我们就在屋子里“批奏折”,心里早就飞的没影了。南宫音飖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慕容离殊进来燃灯时,独孤卓然问她:“什么时辰了?”
慕容离殊支支吾吾的:“回殿下,亥时(晚上七点至九点)了。”
听到都这个时辰了,独孤卓然是怎么也坐不住了“这帮废物,我自己去找!”
夜里的王宫被灯火照的透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起火了。南宫音飖心里也有七八分能约摸着那些灯火是找自己的,可就是走不出去。只能扯着脖子生喊,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也喊不动了。
王宫中心的灯火通明越发衬的南宫音飖这边的阴森恐怖。南宫音飖愈发的绝望了,昨日还寻思着今日能够凭借着阳光走出去呢,可今天走了一天,照样是没有寻到出路。
独孤卓然向南宫音飖这边寻来的时候,慕容离殊拉住了他:“将军,这地儿是东灏王室用来逃脱的时候用的,只有东灏的王室才知道这里的结构。建的如迷宫一般,进去后很难出来的。”
独孤卓然转念,问她:“也就是说,这里还没有人来搜过吗?”
“这,东灏王室都被我们杀了,她应该不会来这儿吧。”
慕容离殊这么一说独孤卓然就更加确定南宫音飖在这儿了“你去找人,我先进去看看。”
慕容离殊又伸手拦他“将军,”
独孤卓然向深处走去“没事儿,你去找人接应我。”
慕容离殊知道自己拉不住,只能照做。
出来的匆忙,独孤卓然身上并没有带灯笼。刚才折腾这么一阵,王宫中心的灯火也没刚才多了,又暗下了几分颜色。
南宫音飖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去坐在角落哭泣着。独孤卓然自行找着。在狭长的甬道里,独孤卓然倒是不怎么害怕,可是却把南宫音飖吓得够呛。
独孤卓然往前走,听到有人在哭,心里一下暗喜,寻了过去。这独孤卓然可和那南宫音飖不一样。南宫音飖只能按着规划好的甬道走,就算是看到了灯光,也被这七拧八拐的甬道绕晕了。独孤卓然则不同,他身上的轻功好着呢,听到声音跳着墙也过去了。
这么一动轻功,难免就发出了声响。这大半夜的,还不是走路的动静,可把南宫音飖吓坏了“谁?是谁?你是人是鬼啊?不要吓我呀,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这么吓我。”
独孤卓然本来寻思着直接去找她的,隔着一面墙听她这么一絮叨,反而想逗逗她了。到处使着怪东西吓她。
南宫音飖那边都被吓得抓狂了“你是谁呀?我这一辈子只救过人,没有杀过人。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我连个动物都没杀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独孤卓然听那边的哭声越来越大,也是有点不忍心。一个转身就又过去了。
南宫音飖蹲坐在那捂着头,感受到了独孤卓然的到来,也不敢抬头去看他。“是谁呀?是人是鬼呀?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想散散心,没想到到这个鬼地方来了。我都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要是想要我的命的话,可不可以先给我顿饭吃让我当个饱死鬼啊?还有,我还,还有一个愿望,我的家人都被关在牢里,你要是真的有神通的话,可不可以让他们出来,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啊?说了也白说,我能怎么办嘛?,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呀?这几天变故也太让人接受不了了,家人都被关在牢里,我还要给独孤卓然那个王八蛋做侍女,我现在还要去死,我冤,我还没有活够呢。”说完就彻底崩溃的张开大嘴哭了起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敢抬眼看一看眼前的人是谁。
独孤卓然被她这么一骂,反而还有点高兴,应该是天生属贱吧。“你抬眼看看我是谁,是人还是鬼。”
南宫音飖有些听出了独孤卓然的声音,止住了哭声,抬头后又爆发出来,蹦起来抱住独孤卓然“啊!!!你怎么不早点儿来找我呀?你不想提高自己的声誉了?你知道我在这待了多久了吗?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她这么一抱,独孤卓然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也没把她推开,让她抱了一会儿,她就自行撒开了。
南宫音飖刚刚哭过,带着哭腔说什么话都像撒娇似的“我们出去吧,我好饿。”
独孤卓然呆滞的点了点头,“嗯嗯,走吧。”
南宫音飖扯了扯独孤卓然的衣袖“我不会功夫。”
“我知道啊,走。”
“我走不动了。”
独孤卓然转头问她:“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抱你吗?”
南宫音飖没有听出来独孤卓然嘴边的反意“那还是算了吧,还是走吧,走不动就歇一会儿好了。”
独孤卓然也没有揭穿,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他们两个走了一段时间,独孤卓然一直在等南宫音飖那句有些撒娇意味的“我走不动了”说出口。可这小丫头就跟不累了似的,一声不吭。又过了许久,南宫音飖问独孤卓然:“我们怎么还没有出去啊?”
独孤卓然很淡定的说了一句“我们迷路了。”
他这话差点儿把南宫音飖气死,“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走进来的呀。”
“那你现在怎么出不去了呀?”
“这话说的,你不也是走着进来的吗?你能出去吗?”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我有轻功加身啊。”
“那你怎么不飞了?”
“你不是不让我抱你吗?”这是独孤卓然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没有台阶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流氓。”
“什么流氓啊?我抱你了吗?”
“也对啊,那你抱我吧,我想出去。”南宫音飖其实一开始也没有感觉这个动作有多亲密,在经四院待久了,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男女之分。
独孤卓然不禁嗤笑一声。“你让我抱你我就抱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可是我现在又困又饿,你带我出去吧。”
独孤卓然可不吃她这一套,虽然楚楚可怜的,但他爹杀死了那么多北庭的将士。男人的面子和心里的理智都不允许他这么做。立刻拒绝说:“少来,你饿我不饿,你困我不困。”
南宫音飖看到求助无望,也不多费口舌了。“那好吧,你不许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