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少年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泛着危险的光泽,那个哭丧的年轻人呆呆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少年邪魅一笑,站起了身,说:“跟我来。”年轻人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似的,痴痴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王太爷家。
“唉,胡利,你去哪里呀?!”看着年轻人僵硬地离开了王太爷家,好像被什么迷惑住一样。范程一边搀扶着小衫,一边冲着越走越远的年轻人问道。胡利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慢慢走到街市后面,因为被雾笼罩,而不见踪影。
年轻人跟着少年离开以后,肖衫恢复了正常,只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拿了赏钱过后,范程带着小衫来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店,买了几个包子,肖衫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范程,问道:“范叔叔,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
范程满足地抹了一把嘴说:“胡利那小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刚刚赏钱都没拿,直接就走了,而且还不是回去的那条道。”肖衫想了想,问道:“那他整个人有没有啥不对?”
范程说起这个就激动起来了:“那小子,我问他话,他连搭理都没搭理我就走了,不过看上去是有点不对,好像,好像是跟在什么后面一样。但他前面没人啊。算了,别说这个了,咱们得赶紧赶路回去了,再不回去,咱们的那个屋子就被附近的乞丐占了。”
“意思是还有乞丐抢咱们的屋子?”肖衫惊讶地问着,范程点了点头,说:“那附近的乞丐没有屋子睡,有时候哭丧人少了,他们就会把我们赶出去,然后霸占了,咱们都已经两天没回去了,所以今天晚上不能耽搁了。”
肖衫看着范程用剩下的铜板买了馒头,悄悄揣到衣服里,领着她向远处赶去。
因为买吃的耽搁了一会儿,现在他们离大队伍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常年跪着使得范程的膝盖损伤很大,所以他们始终落了一段距离,看着旁边的房子渐渐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地,,肖衫意识到他们已经远离了城镇。
走到这里时,范程明显紧张了起来,他的腿甚至在微微发抖,肖衫以为他是膝盖不舒服,就问要不要休息休息,范程不断警惕地看着四周,哆嗦着摇头,说:“小衫,咱们走快点,这里很邪门。”
肖衫边跟着范程加快了脚步,边疑惑地问他:“范叔叔,这里怎么了?是发生过什么事吗?”范程颤抖着声音说:“你知道为什么哭丧人都是男的吗?”肖衫不解地摇了摇头,范程继续说道:“因为就在几十年前,女哭丧人还是有很多的,但是一般都会短命,因为熬不过去,要么饿死,要么冻死。”
看着四周寂静诡秘的气氛,范程咽了咽口水,说:“然后有一天,一个女哭丧人被当众在这里用火烧死了,因为她当时心悦了一个很有身份的年轻花花公子,公子为追求刺激,虽然玩过不少女人,但是没玩过女哭丧人,所以就以取弄她为乐。”
“结果那公子玩了一段时间后,腻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府里的长辈。长辈一听,不乐意了,虽然是自己没管住儿子,但是哭丧人敢亵渎贵族,那是万万要不得的。最后报了官,将那个女哭丧人公开处刑,用火烧死了,为了警告其他哭丧人,还让所有人都过来看来着。”
范程轻轻叹了口气说:“听说最后死了之后,那个女哭丧人的尸体怎么都抬不走,一直就在那里,几个年轻大汉一起抬,都纹丝不动。”
说着他打了个哆嗦:“我看啊,肯定是那些地位高的人做的太过分了,女哭丧人怨气太大,死后也不能善终。”
肖衫正听故事听的入迷,突然听到荒田远处有女人轻微的幽怨的呜咽声,她只感觉寒毛竖起,打断了范程的话,“你听到周围有什么声音吗?”范程笑了笑说:“你别吓唬我,我虽然害怕,但是已经走这条夜路走了很多次了。”
“继续跟你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自从那个女哭丧人死了之后,每隔几天,那这片荒田上就会出现一个被烧焦的女哭丧人的尸体,和第一个一样,都直挺挺地躺着,纹丝不动。本来这里是那个花花公子家里的产地,最后硬是被膈应的不要了,因为太邪门了,所以这里就一直荒芜着。”
范程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在黑暗中还很是明显的草堆说:“看到了没?那些草堆就是这群女哭丧人躺着的地方。”肖衫边听范程讲故事,边细细倾听着那时有时无的呜咽声,随着他们的走动,越深入这片荒田,那呜咽声就越大。
走到荒田中间位置时,就连范程也闭住了嘴,那幽怨的声音太大,好像就是他们身后传来的一样。范程瑟瑟发抖,肖衫也颤抖着声音说:“范叔叔,你要不回头看看咱们身后有没有什么东西跟着。”
范程僵直身体向前走着,咬牙说道:“我...我不敢啊。”“那咱们...跑吧!”说着肖衫拉着范程开始跑起来。在跑的过程中,范程大着胆子向后看了一眼: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追赶着他们。
“小...小衫,咱们再跑快点,后面有东西在追咱们!”听到范程的话,她铆足了劲儿拉着范程加快了速度。可即便如此,那个身影距离他们还是越来越近,小衫也看了看身后,不由得尖叫起来。
体力逐渐透支,肖衫和范程的速度慢了下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充斥着他们背后,正当两人想要放弃反抗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范哥,你和这个小女孩咋现在都没回去呢?我刚刚看到你们了,想和你们一起回去,差点都追不上你们,跑的也太快了。”
范程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胡利疑惑的面孔,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说:“你小子,刚才就不能吱个声?我们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追呢。”胡利狡黠地笑了笑,揽着范程的肩膀向前走去。
肖衫沉默了一会,对着胡利问道:“胡哥哥,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胡利想了想,说:“没有,我就是看着刚刚荒田里有几个黑影,心里害怕,然后看到你们在前面走着,所以想和你们一起回去。”
“黑影?”胡利摆了摆手说:“可能是我看错了,刚刚我去追你们的时候,那些黑影就没有了。”肖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幸一路上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三人平安地回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