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朱常洛道。
“吴大人,您没老吧,像关捕快这种为民请命不惜丢官罢职的捕快,您真的舍得让他走吗”?朱常洛问道。
“这”!吴大人道,心中一时不知道朱常洛想怎么说,说实话,他也是不愿意关虎走的,一个人有没有为民做事,有没有用心,上面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关虎的刚直之名也为他这个县令赢行了不少百姓好评名声的,当官的谁不希望自己在世人心中的名气好一点?但是朱常洛的性子他摸不透,不知道朱常洛想怎么样,会不会敲诈自己。
“不知道朱公子有何高见”?吴县令问道。
“高见没有,我只是觉得,像关虎这种刚正捕快,吴大人应该重用才是,若是您同意关捕快就这样走了,只怕这县城会有不少百性会在心里议论您老昏庸呀”!朱常洛道。
关虎一脸直感觉懵逼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朱常洛这风流子竟会如此帮自己,他自己心里也是不想辞掉捕快的工作的,但是他认为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他认为朱常洛应该是有后台之人,他得罪了权贵若能辞掉这事明哲保身已是万幸。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说,像关虎这种刚正捕快是不是应该为朝廷效力,大家真的同意他辞掉这捕快之职吗?一旦关捕快离开了世间又少了一个为民办事的人,大家同意吗”?朱常洛问道。
“不同意”!最先开口的是那名见到关虎就脸红的女子,朱常洛一下子便注意到她的表情,善于察言观色的朱常洛自然知道那女子脸上的红霞是什么,两世为人,若不知道这是什么那才见鬼了。
“不同意”。又有一名百姓道。
“不同意”。接二连三有人说道,真正的为民为国之人世界上总有人愿意为他正名。
“张捕快,你看这些百姓都不希望你走,你能忍心辜负乡亲们的好意吗”?朱常洛问道。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们,我……”关虎支支吾吾地道,他的心中热血沸腾,他没有想到曾经帮助老百姓做点琐屑小事百姓也会出身来挺他,他觉得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是对的——为官者当为人民服务。
“吴大人,百姓们都不同意关捕快走,您难道还要当这个恶人吗”?朱常洛问道。
“关虎,还不过来把你的刀拿回去?难不成还要本官亲自送给你吗”?吴县令道。
“谢谢县令大人,谢谢朱公子”。关虎对着吴县令与朱常洛行礼,显然在关虎心里,已经认同了朱常洛的品行,并不是世人口中所谓的流氓。流氓之人不流氓、只是世人没眼光。关虎心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今天当着这公堂,我想当一回红娘,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意见”?朱常洛问道。
“吴大人,有没有意见”?朱常洛问道。
“这公堂气氛都已经被你带成这样子了,我反对有用吗”?吴县令没好气地反问道。
“好,我就当你您答应了”。朱常洛嘿嘿一笑道。
“关捕快,可曾娶妻呀”!朱常洛问道。
“我一个小小的捕快,家世又不好,又没什么才华,哪家姑娘能看得上我?有什么能力娶妻呢”?关虎道。
“那就是没有娶妻了,那可有喜欢之人?媒妁之言这些”?朱常洛问道。
“没有”。关虎堂堂七尺男儿,在回答这个问题还是略有脸红,果然是面皮薄呀!
“好这就比较好办一点了”。朱常洛道。
“关捕快,想娶妻吗”?朱常洛问。
“这,想是想,可是,谁家姑娘能看得上我”?关虎有些没信心地道。
“好,关捕快是单身,家中无妻,无媒妁之言,而且关捕快有心娶妻,敢问公堂之中可有哪位单身女子愿意成为关捕快的妻子的”?朱常洛大声喝道。
但朱常洛显然是低估了这个世道世俗的压力,不是想推翻就能推翻的,他心中能做到洒脱是因为他两世为人的心境,但如果他没前世的心境,只怕他也会与这里的世俗之人一样,即便有个美丽的姻缘摆在他面前,他朱常洛也不见得就敢去争取。
“有没有哪家姑娘敢向关捕快表白的”?朱常洛继续问道,而朱常洛的眼神余光一直在注意着那名从进公堂就时常偷看关虎的年轻女子身上,此时这名女子脸色并不是红光满面,而是有些白色,应该是她心里很是紧张忐忑不安,她想表白,但是她又害怕,害怕这个世俗对她的闲言碎语。
“人生中,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如果不想人生留下悔恨,就应该早点面对现在”!朱常洛发挥他前世中从文学中领悟到的语言,讲述着道。
“关捕快,我喜欢你”!在听到朱常洛那对人生领悟的语言后,那名女子再也顾不得世俗对她的压迫,对着关虎直接表白道。
关虎心中一惊,他平时对自己信心不足,确实在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已有女子喜欢自己,心中感觉好是幸福快乐。这世间明明有很多人已经拥有着得到幸福快乐的资格,却因为心中的不自信一直有所顾忌,以至于到老都是走不出那一步,一生郁郁寡欢,老来一世遗憾,到老才明白人生的意义,却已悔之晚已。
那名女子在表白之后似乎有点害怕,有点担心别人的指指点点,她更害怕关虎不接受自己怎么办的问题,刚才她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下子头脑发热往前冲了。
“好了,关兄,兄弟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接下来不用我交你了吧”!朱常洛道。
朱常洛已经把关虎定义为可以结交的朋友了,为民请命不惜丢官罢职,凭这一点他已经值得成为朋友。所谓君子之交谈如水,说的就是这种心境。
“不知姑娘可愿意嫁我为妻”?关虎对着那名主动表白的女子问道。身为女子都能如此主动表白,那作为男人的关虎自然也要去学着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请关捕快还是先去问一下家父意见吧,只要家父没有意见,我就会同意”。那女子心里是很满意了,但婚姻问题还是要问一下父母同意才行。她这个时候才用心看了朱常洛一眼,瞬间觉得这个被自己带上流氓帽子的人很是有趣。
“好了关兄,今天我当了红娘自然也是要管一下条约的,如果你娶了这位姑娘为妻,就应该用一生去爱她、保护她不论你将来如何有钱有势,官职多大,你都只能爱护她一个,不会在她有生之年还去娶别的女子或许在外寻花问柳,这个你可能答应”?朱常洛问道。
听得朱常洛的问题后,那女子心中乐开了花,她从来没听过世间有这么当红娘的,三妻四妾,是男人的专利,而眼前的这个红娘流氓要求男人一生一世只娶一妻,这种要求,她们女子只能做做梦也没有几个真敢说出来,这还是世人口中所说的流氓吗?就算是流氓,也是个痴情的流氓,至于他喜爱偷看美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错吧!这女子心中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也要跟别人一样非要给朱常洛带上流氓的帽子。
“关兄,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相信这位姑娘是不会背叛你的,但是你呢?是不是应该表示承诺”?朱常洛再问。
“谢谢朱公子,我关虎答应,一旦娶妻,便一生一世只爱妻子一人,不管将来如何富贵,我都不娶二房,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关虎对着朱常洛行了一礼道,他已经觉得朱常洛是个好人。
“关兄客气,从今天开始,你我便是朋友了,如此可好”?朱常洛道。
“谢朱公……子”。关虎道。
“叫我朱兄”。朱常洛面色微沉着道。
“朱兄”。关虎道。
“关兄”。朱常洛道。
“谢谢朱公子”!那名喜欢关虎的女子道,她已经认定这辈子的男人就是关虎了,一个男人能当着这么多人承诺一生一世只爱妻子一人的,她觉得自己选对了男人,而她也觉得,造就了自己姻缘的,正是面前这个当初自己所认为的流氓,也就是朱常洛,她心中很是感谢,对着朱常洛行了一礼。
“姑娘客气,今天你能够自己勇敢追寻自己的幸福,真乃女中英雄,希望下次见面之时,你与关兄已经在抱小孩了”。朱常洛微微一笑道,满脸和善,并无当时那种色咪咪的单身狗样子。
“关兄早点准备婚姻聘礼吧!还有你未来岳父那关,你要自己去过,这我就帮不了你,我能给你的就一句话,想尽办法讨你未来岳父母喜欢,就可以了,姑娘家已经表明心迹,已事半功倍,相信她父母那关不会太难”。朱常洛道。
“谢谢朱兄指点,关虎明白”。关虎道。
“朱公子要离开这里了吗”?女子道。她想到了刚才朱常洛说的话“下次见面之时”,女儿家心思细些。
“是的,今天便走”。朱常洛道。
“朱兄为何这么快走?何不到关某家中小住几日”?关虎问道。他已经把朱常洛当朋友了。
“谢关兄好意,但朱某是时候应该离开了”。朱常洛道。
“朱兄去哪儿呢”?关虎问道。
“你看到外面城墙贴着的征兵榜了吗”?朱常洛问道。
“朱兄想去龙州城”?关虎问道。
“我是去龙州”。朱常洛道。
“现在战乱参军确实是赚取公名之时,但如今大战之即,也可能有去无回,朱兄可想好了吗”?关虎问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朱某懂些武艺,自然也要报效国家,保卫疆土,但当普通兵卒,我又不甘心,我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我不希望自己死时什么都没留下,曾经欠下的责任都没有一个交代,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我还是想去龙州地界看看,如果看到成越朝军队兵卒有落单的被我碰到的话,我便顺手杀掉几个,如此我心里才会踏实,侵犯大明国土的外朝人,只要我有力量,我就很想杀光”。朱常洛道出此去龙州的原因。
“却没想到朱兄弟还是爱国人士,关某自愧不如”。关虎道。
旁边那些围观的人,包括那些之前指责朱常洛为流氓的女子,还有公堂上的吴县令,看着朱常洛说出这些话时看着他的眼神皆是发生了变化,也许他们从来没想过龙州城战争的问题,他们只知道成越朝在攻打龙州城,但却没什么人想过去龙州城帮忙,这类问题,这是时代的悲哀,朱常洛知道,他必须去,但不证明,他知道的,别人就懂。
“关兄,朱某这就走了”。朱常洛道。
“朱兄,保重”。关虎道。
“朱大侠,等等”。吴县令道。
“你去后院牵匹好马赠予朱公子”。吴县令对着一名衙役道。为官数十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为官的初衷是什么?但当朱常洛说想以一己平民之力去杀死几个侵犯大明朝的成越朝的侵略者时,他的心中不禁也闪起许些火热与气血翻腾,所以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也要用自己的能力为朱常洛送上一匹好马,他为官昏庸,但还知道轻重。
“谢谢吴大人厚赠”。朱常洛感谢道。
“朱大侠客气,万望朱大侠多杀几个敌人,扬我大明风范”。吴县令道,今天的事情给他上了一课,他似乎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一些。
“驾”翻身上马,朱常洛扬起马鞭往前,向着远方急弛,边跑边吐心中快意,诗文从口而出——
风流之人不风流,
只是常人看事浮。
世间花有亿万朵,
而我独爱一真心。
四句诗文从朱常洛口中脱口而出,诗完之时,朱常洛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细细品味着诗文含义的年轻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