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望着他,有点慌乱了。他现在的表情很诡异,微垂的睫毛,斜视的视线明明在看着她,还是略带狡黠和促狭的神情看着她,淡红的嘴唇微嘟起,声音里多了点冷冷的挑逗:“你是想让我进你的房吗?”
珍珠猛的连吸了一大口冷气,脸膛唰的大红大紫,“你……你……你乱说什么?!”天哪,这里的人都疯了吗?这种话能说吗?能吗?越想越气,凭什么这里的人随便的耍弄她?“哼,你太过份了!我是你们的嫂子!就算……就算……反正,你得尊重我!”
“嫂子?”靖影收回目光,神情严肃起来,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突然,他呵呵笑起来,笑得冷飕飕的,“你这个词还真是新鲜,亏你想得出来。”
珍珠心里纳闷得不行,用力拍拍头,死盯着面前这个人,有一刻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到了外星球,“你笑什么笑?我很奇怪吗?明明是你们一家变态!”
靖影也不恼,依然一脸清清冷冷的,声音很低沉,“你嫁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很高兴的吧。现在是看大哥不在,所以翻脸?你这个女人,还真会装。”
珍珠心头一震,顿时恼上心来,“谁装了?这事跟你那个屁大哥毛关系没有!就是你们……”
“看你跟二哥相处不错,现在又要逃跑,不是装是什么?”
“二哥……翔宇……虽然好,但,我是越泽的妻子!”她咬紧着牙关,据理力争。下一刻,她又突然觉得,她在这儿跟一个瞎子讲什么理,她就这么跑就是了,凭他应该追不上她。这样想着,她就开始悄悄的往后撤。但是刚挪动两步,就听得身后有声音说:“想来你是不记得当年是我两个哥哥同时娶得你了。”
珍珠脚步瞬间定住,脑子里有好大一会儿理解不了他的话,然后觉得脑袋一点一点涨大起来,混浊成一片,怎么也想不出他说的是什么,僵着脖子回头,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一出口,声音都在颤抖,“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我瞎,你并不聋吧。”他漫不经心的把玩起自己的头发,声音飘飘忽忽的,“不想承认你是我们兄弟共同的妻子,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替二哥有点可惜……”
“轰!”珍珠只觉得脑子里像开了炮一样,啪啪乱响。她干瞪着眼半天反应不过来。什么?他说什么?兄弟共同的妻子?这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可笑最可怕的话了吧!半天,她憋红了脸,恼羞成怒地从牙缝中挤出,“你……不要用这种无稽之谈来耍我!老娘不是被耍大的!”
“耍你?”靖影的脸色很残酷,“你配吗?”
“你……”白珍珠暴怒了!但是瞬间的暴怒又瞬间的崩塌,她扑通一声坐到草地上,两眼不可置信甚至有点歇斯底里的瞪着他,靖影,他一定在胡扯!一定是!这个阴险的家伙一定是在吓唬她,对,没错!但是,“兄、弟、共、妻”这四个字像过山车一样排成行在她脑门上转呀转,转得她头晕眼花恶心呕吐。
颤巍巍地举起手,伸出一、二、三、四个手指,泪眼看着自己的四个不一样长的手指,她哭丧着脸看向静坐的靖影,“兄弟,你没跟姐开玩笑吧……四个?你是说,你们兄弟四个,都……是……”天哪天哪,这让她说都说不出来……太惊悚,太惊悚了。她猛的一个哆嗦。
靖影的神情越发阴沉,嘴角有着对她的表现的不满,但他依然沉静如常,甚至保持了沉默,以示对她的不屑。
白珍珠害怕了,身不由己的悄悄向后爬,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靖影,好像他是生禽猛兽,“不……这不可能……”天哪,她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时代,野人吗?母系社会?这可比黑社会还要黑啊。
正在她千分震惊万分纠结之时,那边,靖影却突然不声不响的站了起来,没有搭理她,径直的向返回的路线走去,一步一步的,像往常一样笃定。
珍珠不理解的抬起头,有点定定地看着他往远处走,心里快扭成一团了。他就这样走了?给她说完这些话就走了?这,这……她挠头,这怎么跟做梦一样。被这种事吓到的应该是她好不,应该是她吓跑才对,但是……再抬头看去,她的心蓦地沉静了,靖影修长的背影,在漫天遍野的花草之间,显得那么凄凉和孤单……
他真的不像是开玩笑,他说的都该是真的吧,那么为什么他说完这些就走了,他的目的,是留她还是什么?可是不像啊,他好像很讨厌她,而且他没有强留她,他只是说了些实话,对吧。那么,他是让她自己选择吗?
想到此,珍珠的心,揪紧了。
要她怎么接受呢?四个丈夫?这四个兄弟?哈,哈哈,她是母猪吗?敢问这里的人把女人是当牲口吗?还是这里的女人成了珍稀动物?怎么会一家兄弟只给娶一个媳妇的说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太荒唐太可笑了!不,她绝对不能接受,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有文化讲文明的现代人,她绝对不能跟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同流合污,绝不会做他们的牺牲品。
什么翔宇什么娘家的她全不管了,她不是圣母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在乎自己的小命!要是在这个家呆下去,会沦为这几个兄弟的玩物的,她不是奴隶她绝不在这儿等着受虐待,丫的还想什么,逃啊……
四脚并用的爬起来,顺着山坡惊惶奔去。
呼呼,走的脚都痛死了,这漫无边际的,到底要跑去哪里?怎么感觉像是一直在绕圈圈?这山坡高高低低的,又有峡谷,她一个城里人,跑这些路真的会累死的。但是,就是累死在路上,也不能回去当牲口啊。不行,要赶紧走。只要远离那个鬼地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