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舅舅也很坚持,浅笑着说:“就你取,名字就是个代号,你喜欢叫他什么就叫他什么。”
珍珠为难了,眼光悄悄瞥向翔宇他们,三个男人个个都低着头,回避开。她无奈,便只得接受,“那我想想啊……嗯……”珍珠在脑子里拼命的转啊转啊,突然灵机一动,说:“曲琮。”
众长辈一听,立即均露出喜色,“曲琮,不错,不错,这名字好听。”
珍珠讪讪地笑,“是吧,好听就好,好听就好。”以前有个好朋友叫云曲,这个曲字让她有好感。
婆婆眉开眼笑,站起身来,到小框前,抱起小五,说道:“小五啊,你的名字叫曲琮,你要记得,是你媳妇儿给你取的。”
嘣!
珍珠脑子里一下炸开。囧了。
长辈们笑了。
越泽兄弟三人的脸黑了。
“天不早了,今天真高兴,我也要告辞了。”桑迪说着从酒席上站起来,众人忙也都跟着站起来相送,只有珍珠被懵了头,站在原地发愣。
这一天,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天,到了晚上珍珠被弄得很不高兴,郁闷了好久。看来,这里的人是压根儿这么认为的,她要怎么能想个办法呢,虽然她并不怕什么,可也很别扭好吧,总是被人指说是这小娃娃的媳妇,让她很有负担。
这晚是翔宇,翔宇是个老实人,虽然心里不爽,可是什么也不说,毕竟,新出生的小弟也和他们是一样的身份地位,他没有什么资格说什么,虽然年纪差很多,可毕竟也是阿妈生的。所以今天,珍珠的心情也没有人安慰。
这便罢了,第二天,傲雪就跟她闹,死闹活闹的,那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流,掉得她心都碎了,可把她愁死了,不知道许了多少承诺誓言,说了多少甜言蜜语,才哄得傲雪这小子勉强收了势,立即就白兔变雪豹,折腾了她一晚上。
唉,女王与奴隶的差别,就在一念之间啊。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过了几天,这事就在珍珠脑子里淡然了,毕竟吧,刚出生的娃娃,被人说是丈夫就丈夫吧,等他长大还n多年呢,到了他成年时,这个家恐怕,嘿嘿,先阴邪地笑两声,这个家就是她当家了吧,到时候,婆婆年纪一大把,公公和叔叔也一样,四兄弟都听她的,这个家她说了算,哼,现在还不是暂时的名义夫妻嘛,怕什么,到时候她再给小五娶媳妇就是。
想完这些,她释然了。
也不再排斥婆婆说类似的话,只不过,每次她得使出浑身解数安抚自己那几个爱吃醋的丈夫罢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临近过年的时日越来越短,在这边,过年也是要历时一个月,许多村里在外做工的男人都回来了,而农田里现在也不是忙时,于是过年也成了这边的人很重大的节目,是亲人相聚的日子。
眼见着,各家各户,大人孩子都聚全了,就只有他们家的靖影还未回来,每每婆婆在珍珠跟前念叨,那意思是嫌媳妇儿不关心丈夫,还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珍珠也只得装模作样的念叨几句,表示一下对靖影的关心。
她不知道,是不是不关心一个人久了,也会成习惯,反正,她现在,真的与那时的心境不同了,也许,她真的像傲雪说的冷情吧,她最爱的人是自己,站在保护自己的角度上,她愿意丢开这样一份自以为不再属于自己的感情。
事实上,她亦知道,想起靖影时,心底的痛,是无法言喻的。
现在,虽然田里和牧里的活不多了,但是男人们不会闲着,特别是现在家里有两个小毛娃,都华和都吉不让格伶花劳作,越泽三人也不让珍珠劳作,就连做饭,翔宇也争着去做。这样的小家小院,其乐融融。
这天,临近过年节日的前三天,天气虽然寒冷,可是阳光普照,让人心情爽好。在楼道里,珍珠把两张小床铺好,把阿布和曲琮都抱过来,曲琮刚吃饱,很乖的睁着眼睛躺着,那水汪汪清澈无比的眼睛,看得人心欢喜,珍珠忍不住就要趴在跟前逗弄他一番。阿布就不行了,如果不睡时就非常不老实,一定要珍珠在跟前陪着,不陪着就立即大哭,珍珠无奈,叫来翔宇抱着阿布,自己转身上楼去了。
她喜欢好天,阳光明媚的让人心畅亮,可不愿意浪费这么好的阳光,她要晒被子。
这个时候,她体会到了多夫的缺点,她要先把丈夫们从大到小几个人房间里的被子全一个个抱出来,挂满了整个院子,末了,她自己的被子没地方挂了,只得爬到房顶,费老半天劲,铺上布单,把被子勉强晒上。
做完这些,她累极了,胳膊腿都软软的,下楼来坐到了曲琮的小床沿,俯下头,逗小曲琮玩。别说,这孩子还真也继承了长辈们的优点,虽然才十来天,可是五官的精致真不是盖的耶!“我们小曲琮长大后,肯定不逊四个哥哥,别看他们都长得人五人六的,都不如我们小曲琮最俊美,是吧!”珍珠眉飞色舞地说着,耳边,忽然听得有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开头,看向院门。
那个熟悉到陌生的人影,从门外边缓步走进来,阴郁低沉的气息,将大片的灿阳遮挡了去。
珍珠脸上的神情在一刹那间停滞。
半年,一别半年。
他的眉目之间已不再仅仅是清冷,而是冰冷忧郁,眼睛如冰封万年的寒潭,看了就让人不寒而栗。脸庞明显清瘦了许多,虽然依然白净,却透着奔波的沧桑。也许因为瘦,鼻子显得更挺,下巴更尖,身上虽然披着厚厚的披风,却也掩盖不了他身体的削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