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眼神微愣,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伸手,拉住珍珠的手,“好了,我知道错了,走吧,我送你回屋歇着。”
家里陷入沉静。各忙各的。傲雪陪着珍珠在房间里,有说有笑的。楼下的公婆听到,偶尔的抬起头,然后,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翔宇请了大夫回来,给珍珠接上了胳膊,又在一些外伤处上了药。等这些事完了后,天早就黑了。
于是,睡觉成了问题。
翔宇在厨房里入定一样忤着,喝着闷酒。
如果不是珍珠这一跑,他肯定和以前一样,早早把鞋子或腰带挂在珍珠门上,可是珍珠现在已和傲雪住牧场住过了一晚,想着这些他心里跟针扎一样,吃饭的时候就心不在焉,不停的想着今晚该怎么办。按理说,兄弟们虽然共妻,但是是按长幼顺序依次和妻子同房的,成年的兄弟们可以轮换着入住,而以后慢慢成年的弟弟们在与妻子同房前,得跟哥哥们商量,同意了才可以。
所以现在面临的问题,不管他有没有同意傲雪,在外表上看,他和傲雪都已和珍珠同住过,他不知道这以后是和傲雪轮流入住,还是按从前的说法,由他陪着珍珠一个月,等大哥回来再安排。特别是今天这头一晚,傲雪也在家里,那他们兄弟俩是该谁挂鞋子才好?
与翔宇同样纠结的,自然还有傲雪,但是他的想法是,虽然按说两兄弟在家时要先有哥哥入住,但是,如果明天他要回牧场的话,今天这一夜必定要是他才对。可是,原先说过的二哥先陪珍珠一个月啊。而他……现在虽然年纪在“成年”这条线上下徘徊,可成亲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他是没有正式娶过珍珠,而二哥和大哥是在婚礼上一起娶珍珠的,他们……自然和他不一样,所以,他要想挂鞋子得跟二哥谈才行,或者跟父母说。但是,一想到珍珠在牧场和他已住过,他就不想再低三下四的跟二哥去请求。哼。虽然珍珠和他并没有真的怎么样,但,别人可不知道。
两兄弟各怀心事,都寻个了理由在厨房里不肯走,偶尔眼神碰撞,也顿觉尴尬的移开,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当然,同样心里不太平的少不了另一个主角,那就是白珍珠同志。说实话,这个问题在天黑的时候在她脑子里就开始盘旋了。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每天要换丈夫睡觉是件极不道德的事情,荒谬而可怕。所以饭后她就躲回自己房间里,坐在床沿上哆嗦。
说实话,事到如今,既然一定要……她是希望翔宇来的。毕竟……翔宇不会强迫她。好吧,她就是欺负他善良。
唉,谁都有私心的一面啊,就算是好人也一样。
把厨房里洗刷打扫的格伶花,将两个儿子的心思看得七七八八,但是这件事她也有些为难,你看,手心手背都是肉,按理说,确实是今天还是由翔宇跟媳妇儿同房,但,不成想半路出了岔子,看傲雪这模样儿,许是也对媳妇儿有了心思,且,恐怕昨夜都已经木已成舟,她打算明天还让傲雪回牧场的,所以这事,她也很犯难。
转头,她悄悄找到了都华,“你看那俩小子,都倔得跟牛一样,没有一个肯退让回自个儿房的,这可怎么办?”
都华皱起眉头,思虑了会儿,沉声说:“让翔宇继续在家守着,我过几天去找了越泽回来再说。”
“那傲雪……”
“不用理他。”
“怎么能不理呢,你明知道傲雪这小子脾气暴。”
“这事,由不得他。”
“他要不服气怎么办?”
都华一瞪眼,“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见着媳妇儿应该赶紧通知家里,他倒好,私自就留了媳妇儿,你说,这家里谁同意他加入了?凭自己是家里的老幺就这么不懂规矩。”
格伶花见批评傲雪,满脸的不高兴,“这怎么能怪儿子呢?分明媳妇儿不懂事。再说了,傲雪哪知道她的偷跑过去的?”
“行了行了,你总护着傲雪,哪天非给你戳事不可。”都华一甩手,走了。
“你……”格伶花干着急,也没办法。回过头去,厨房里两个人影还很笃定,她叹了口气,慢步过去,到门口,有点怜惜的看了一眼傲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傲雪啊,你明天还得去牧场呢,早些回去睡吧。”
傲雪蓦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阿妈,满眼的不甘心和不服气。
翔宇却在听着阿妈的话时,心里重重颤了一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阿妈,再略带抱歉的看向傲雪,却迎来傲雪犀利的一记刀眼。
“回吧,傲雪。”格伶花柔声又催促了一句。
傲雪突地站起身,悻悻地走出厨房门,带起一阵小旋风。
翔宇微低着头,暗压着呼吸,随后也站起身,稳步向外走,到了阿妈面前,轻轻地笑了笑,“阿妈也早些睡吧。”
格伶花看了看翔宇,还是安慰道:“傲雪孩子气,你莫跟他一般见识。”
“阿妈,怎么会呢?我是哥哥,以后……我会让着他的。”翔宇艰难地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理儿,可是真要做起来,他知道,那会非常难受。
“嗯,乖。”格伶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翔宇顿了顿,抬头深情的朝那个门口望了一眼,他的妻子,是不是也在紧张又喜悦的等待着他呢?她……会是想让他去吧,是吧?心里又甜又酸又苦地想着,他按捺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