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嘴角含笑,眼角却犀利,她轻轻一笑,又说:“哦,既然是仙缘,仙姑为何早前不说呢?我尤记得,仙姑曾说,神兽是追你累死的。”
珍珠眼角一跳,差点喷血。汗,那个确实是实话呀,在她曾经最单纯的开始,她说的多么真切呀,可惜现在不是真话横行的时代,她必须被迫将直的说成弯的,顺坡而下,尚能摆脱困境。
“那个……实不相瞒,小女确也是一介凡夫俗女,从未见过那么大的场面,不由的也被吓呆了,许久回不过神来,刚醒来时还以为见到的是一场梦,难以分辨真假,而且,当时我猛一醒来,不知身在何处,生怕是被敌人囚禁,不敢道出实情,生怕连累到族人安危,故,胡编乱造些理由,想糊弄过关,不想,遇见夫人聪明过人,识得小女破绽,实在惭愧。”珍珠说着,略带羞愧的摇了摇头。此一番言语,不仅解释了自己曾经的说法,又顺道了挼了把夫人的毛,虽然她知道夫人不会为她这两句称赞而忘记了对她的仇恨,但却显得她的话更真实,也趁得她更加坦率大方,颇有些仙使风范。
族长此时展开了双眉,连连说:“仙姑顾虑的极是,防备不可无,不可无。夫人,我等先送仙姑去休歇吧。”
塔娜憋红着脸,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揭发她。只是她不甘心,紧咬着唇,紧盯着珍珠。
族长见夫人不吭声,便不再耽误,赶紧催着珍珠说:“仙姑,请吧。”
珍珠瞟了塔娜一眼,牛气哄哄的抬首挺胸,大步向外头走去。
“仙姑请等一等。”塔娜突然唤了声。
珍珠下意识的站住脚,回头。
塔娜上前一步,笑吟吟的看着珍珠,说:“我听先人说,有仙缘者定是仙体,而仙体若被焚坏,灵魂便能升天,仙姑是万里挑一的幸运者,岂能不愿成仙?我等,今日有意助仙姑摆脱世俗凡胎,去得天界,仙姑,你一定欣喜若狂吧?”
珍珠闻言,暗暗连抽了几口凉气。心底一阵战栗,没想到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紧咬她不放,还顺水推舟想要烧死她,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不会放她了。
哼,呵呵哼,她就不信了,她这死过一次的人,比他们这些凡人可有经验多了,姐最大的出息就是不怕死,大不了,她到了阎王跟前,上个礼,让他再送她回来。随便,她要在生死簿上找到她的名字,给她划一个大大的叉,叫她立刻死!哼哼,气死本姐了,丫的死女人真的太狡猾了……呃,等等,这婆娘叫什么名来着?
“请仙姑成全我等,我等实在想为仙姑出份薄力,一定会恭送仙姑仙路顺利的。”塔娜微俯着身,眼角瞥到珍珠的表情,内心欢畅不已。哼,要让她火刑,这可是她老早的主意,她可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除掉她,以解她夺夫之恨。越泽,这个男人只能属于她,她要将她紧握在手里,让他变成她的奴隶!
族夫听了塔娜的话,起先也是颇为慌张,以为塔娜触犯了仙姑,但再一细听,夫人原是为了助仙姑步入仙道,不由暗暗佩服夫人高见,如此以来,他们族又多了一件善事,为仙界出力,一定会造福族落的。“呵呵呵,夫人所言极是,仙姑,你若能脱离此肉体,定能与神兽一般成仙的,就让我等为仙姑孝忠吧。”
珍珠瞧着族长那真心的阿谀奉承的样儿,心头上如堵了块口香糖,丫的,真想让她送死啊,这帮蠢人!那被火焚,是要死人的好吧!族长夫人这臭婆娘,还给她来将计就计啊,丫的她这回是真的骑驴难下了是吧。她若不顺应他们的“请求”,必让人怀疑她的仙缘,可若应了,就得变焦炭!更何况,这废肉体成仙体的说法,本也是她先编的,她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完了,她这下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被臭女人将了军了。呃,目前为止,她还是顺坡而上,先稳固形象比较好,至于对策,她得赶紧想办法。
慢慢伸出大拇指,珍珠郑重其事的赞赏:“族长以及夫人真真是高见,尔等有此孝心,本姑娘真是欣慰。不过……这升仙要看天时地利,恐怕要等……”
“仙姑不用等,今日,乃是焉摩神仙的生辰,实是大好的天时,而地利,仙姑就放心,我族一定会仙姑准备上路的最好条件,仙姑,你就不必推辞了。”塔娜一边咄咄逼人地说,一边禁不住扬起解恨的笑意。今日,她要让越泽亲眼看着她被烧死,她要让越泽知道,得罪她,谁人不得好下场!
“呵呵……是吗,如此说,本姑娘真是好运气啊。”珍珠苦哈哈的干笑。
“仙姑本身就运气好,不然,怎么会与我神兽结此仙缘呢。”族长赶紧陪笑道。
珍珠悲摧了。
“仙姑,请吧。”塔娜阴阳怪气地拉住她的手,双指用力地捏着,扭动腰肢往前走。
珍珠身不由己的跟着她,大气不敢出,压着性子悄悄打量她。手腕被她捏得生疼,她也没作声,只暗暗使力顶着,减少疼痛。
这可怎么办呢,唉……
珍珠满心忧郁的走着,心里一那是团乱麻,差点儿急火攻心。
她知道,这臭婆娘恨她恨得入骨,定是想尽办法一定要致她于死地,她出一尺,丫就来一丈,任她再挣扎,也难逃她的手。要么,她就在众目睽睽下彻底的逃走,要么,她就在暗地里被她谋杀,这是她目前的选择。她若能顺水推舟,在她使的火刑下设法合理的逃走,光明正大结束了她在本族的存在,族人不会再追究她。夫人就算看透,也阻止不了她活命。而如果夫人不是步步逼她,明里对她客客气气,却很容易在暗地里悄悄杀了她。所以说,被推上激烈的公共顶端,也许并不是坏事,她还可能借风使船逢凶化吉,而若是暗地里有箭,她逃的机会就极小了。于是说,她只有孤注一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