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又反复揉了一会儿这些布,越看越舍不得,低下头深思了一会儿,“如果……赠给他们呢?”
越泽噙着笑,问:“怎么讲?”
“你不用觉得亏本,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不是让你白送给客商,而是,规定他们购买了多少丝绸就送一卷,这样,原本想购买少一点的客商,权衡之下还是多半选择购多一点的。”珍珠不紧不慢的款款而谈,“因为不少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他们反正都要进购,多进一点也不防事,又可以多得一卷白棉布,何乐而不为?再说,我不信他们用不到这种布,就是卖不出去,只这一卷自己拿来用都完全可以。如果有人不明白这些布能做些什么,咱们就培训几个人专门给客商讲解,比如说,这种布做棉衣的里子会很舒服,还有做里衣,其实现在流行的丝绸也有缺点啊,它做里衣就不合适,不吸汗,热天沾皮肤,而且我看这些布都是针织的,比纺织的要有弹性,穿在身上有伸展性,很舒适。特别是做小孩子的衣服,对身体很有益处。还有,这些,更可以做被套,床单,比细棉纱要结实。”
越泽意外惊讶的盯着她,一脸的若有所思,等她说完了,他还盯着她细细地瞧,末了,瞧得珍珠回过神来都不好意思了,他才说:“说的有道理,送给了他们赠品,彼此就会建立起一种信任和情义,以后也能留住比较多的商客。近来看我们多出售了丝绸等其他货品,而长远计算,我们更是有利的。所以这批棉布就是发挥了最大的价值,于我们于商客都是赚的。嗯,不错,是好计策。”
珍珠听闻,欣喜的露出笑容,“嗯,其实我想那些客商之所以不进购这些,并不是市场不需要,而是赚得少,他们都想拿最新式最新流行的布赚更多的钱。而且,不少村民自己也会织些布,也能将就。这种棉布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那就让它可有不可无,一定要把它塞给每个人的手里,呵呵。”越泽愉悦地笑着,伸手阻止了正在搬运的工头,“转阿拉!停下来,不搬了,这批货我有新用,放回库房点数。”
工头一头迷雾,停顿片刻也只得听命行事,“好!那我一会儿给染布坊回个信。”
“嗯,去准备吧。”越泽说着,拉起珍珠的手,转身走上了楼梯。
“你是怎么想到的?”两人进到二楼的一间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越泽轻描淡写的问着,懒懒的坐进椅子里。
珍珠就知道他会吃惊怀疑,便不急不缓的说:“我当然没有这么聪明,我也是见别人这样做过,就随手的拿来一用。”超市里经常卖一送一的忽悠顾客,看多了就学会了。她真的是有样学样而已。
“哦?原来你也有过见识,看来真是我以前小看你了。”越泽淡淡地笑着。其实他早前也想过是不是以相赠的方式送于商客,既处理了货品又拉拢了商客,但又觉得太麻烦得不偿失,不如低价处理的干净。而她现在说的这个方案比较具体,而且有赠送的条件就保证了不亏本,这可以说是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虽然这批货占不了太多资金,可是开拓了他的销售方式,以后其他货品也可以以此推行,将来关于滞货方面就轻松了许多。话说回来,这个山窝窝里的丫头,不可能有这思路。“那……你怎么还懂得布料的质地?”
“摸起来很舒服啊。”珍珠无奈的边想边说:“我有个同窗,家里做布纺的,听她讲的。”其实是以前吧,在商校里学过纺织品知识,懂得一些针织与纺织的布料原理和区别。而且,她做过的三次工作,就有一个是销售床上用品的,所以……无巧不成书啊。
越泽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笑得更灿烂了,“原来是这样。呵呵,看来,我真的是捡到了宝。”
珍珠不语,微垂下眼帘。
他一倾身凑过来,悄声说:“说不定以后,会不断的挖掘出宝贝,今晚开始。”
珍珠斜他一眼,“不正经。”
他仰起头哈哈大笑。
果不然,这天夜里,越泽就狠狠地犒劳了一下珍珠。
令珍珠怨念横生,回敬了他一背的蜘蛛网。
然,他却满意的紧,清晨被跟班喊了几次,都舍不得那张床。
珍珠累得不行,真到他好不容易走了,这才实实的闭上眼睛,又睡了大半天,补觉。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她带着睡气在床上怔了好一会儿,才懒散的起床。抚着肚子,埋怨起那个男人,像个不知足的兽一样,怎么也不听她的劝告。唉,不会吓到小宝贝吧,她已经尽力的保护他了,甚至不顾羞耻主动要求让他从侧面……以免压到宝宝。看来这样不行,明天起可不能让他这么折腾了。就算她的身体比较结实,也不能这么一直折腾。
梳洗过后,她出门,门口站着一个伙计,看到她点头哈腰的,说:“夫人,越泽大哥吩咐我带你去饭堂用饭。”
珍珠想,来到这儿还没见着自己铺里的饭堂,也是哦,这么大的铺子,现在在这儿走动的就有几十口子人,再加上靖影带出去的,恐怕不下百十人吧,有个饭堂也是应该的。嗯,去看看。
随伙计到了饭堂,地方不大,但挺干净。有做饭的婆子,一见着她眯着眼笑,慌忙给她送来了饭菜。珍珠很满意这里的一切,欣然的吃了饭,心里也顿生出骄傲感,夫家这么有财有势,她真是赚到了。越泽……她的丈夫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是响当当的马帮头子,怪不得原来的珍珠那么崇拜越泽,还非他不嫁,呵呵。这个男人,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