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推开了她一点,双手扳她翻转过去,“我给你捏捏会很舒服。”
珍珠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不好意思,更多的是感动和心疼,但是,她居然无法拒绝他,她心底明白,此时他们的每一个细节,都将是他将来在商号孤独时的回忆,思念时的良药。
因了靖影的平静,珍珠一颗紧绷的心,也彻底放松了,她心情良好,每天也恢复了清爽的笑颜,积极的做家务,尽可能的参与耕田,几乎做每件事,都和靖影相依相伴。
从早晨起,她就和靖影手牵手的去村头打水,靖影虽然瘦,但毕竟是男人,珍珠从井里打上来水就给他挑着。中午珍珠时常打扫庭院,做点针线活,到下午才与靖影一起种田,然后傍晚依着火红的晚霞一起从田里回来。这便是他们一天的基本生活,平静温馨,充实愉悦。
然,从婆婆的眼睛里,珍珠看出了自己偏心的行为。越泽好一些,高兴不高兴不太明显,甚至也不怎么跟她说话,让珍珠基本没有负担,然,傲雪就比较直白,每天对着成双成对的珍珠和靖影纵鼻子瞪眼,晚上自个儿回屋里就踢桌子摔板凳的泄愤。这些,珍珠全当看不见,有一点私心,是她想好好安抚一下靖影零碎的心,在牧场的事情,家里人不知晓,所以没有人知道靖影曾经差点儿崩溃,尽管婆婆对她的态度不满,她也坚持着对靖影好,关心的无微不至,她有责任将他受伤的心抚平,为他保留自尊。
但是,在靖影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也尽量的对越泽温和,多说上些话,偶尔也表示一下关心,虽说不上是真的有多在意,但在娘家那些天他们毕竟也相处可以,她便适当的保持了一点平衡。
五天,一转眼的事情。
越泽提出回商号了,头天晚上婆婆一个劲的给珍珠使眼色,让她这晚和越泽一起。但是珍珠还是坚持早早拉了靖影回屋。她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但是如果最后一晚她不在靖影身边,靖影又会胡思乱想了,她不想让他带着愤闷出门。而越泽,在娘家时他们已极尽缠绵,她给他的已经很多。毕竟,靖影才是她爱的人。偏心自己的爱人,这是人之常情。且,靖影更需要她一些。
这就像同一个母亲,对待脆弱的那个孩子,就关心照顾多一点,而坚强的孩子,自然精力就放松了些。
一大早,天色微亮,婆婆就敲她的门,催促着早些出来,珍珠怎么听那敲门声,都带了些情绪。她也不在意,装作若无其事,和靖影赶紧收拾好,出门。
越泽已经等在了大门口,安静的坐在马背上,一声不吭。
珍珠牵着靖影的手,每往外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她不敢问要走多久,她知道,靖影也说不清这个日期。她只能盼着,靖影早些成熟早些能成为一棵大树,那样以后他们的爱情和生活才会有绿荫。
其实说心里话,她是不舍得离开靖影的身边,靖影就算有脾气就算不懂事她都一样喜欢,她都能接受,只是,对于靖影个人而言,出门做事对他有好处,这些天她考虑了,靖影的心理和身体都需要得到锻炼,按长远打算,她不能图一时之相聚。这也是对他们俩感情的考验。
感觉到珍珠的手指在颤抖,靖影冲她盈盈一笑,将她的手握紧了紧,“我会努力做事,争取早些回来。”
珍珠张了张口,说不出话,她若一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而此时,不是她依依泪别的时候。因为婆婆和叔叔已站在门口。
“越泽,一定要好好照顾靖影。叔叔这次不去了,等你们兄弟俩能震得住商号,就让你阿爸回来,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太忙碌了。”叔叔对着越泽吩咐。
越泽郑重认真的点头。然后扭头,看得靖影,眼角,无意间扫了扫珍珠。
婆婆着急的给珍珠使眼色。丈夫要出远门,哪有妻子这般漠不关心的。
珍珠无奈,只得松开了靖影的手,勉强笑着对越泽说:“路途遥远,你们俩要小心。”
“嗯。”越泽应了声,又看了靖影一眼,“你放心好了,我会让靖影成为一个真正的汉子。”
珍珠闻言,心里温暖欣慰了几分。
“你自己在家,也要小心身体。”越泽在略微的迟疑停顿后,突然冒出一句。
婆婆和叔叔的眼睛里都露出笑意。
靖影的眉心不易察觉的拢了拢。
珍珠却是诧异了,有点不给面子的瞪着眼睛好奇地看向越泽。越泽清咳了一声,有点不自然的转回身。
“哦,靖影啊,你上马吧。”婆婆把为靖影准备的包裹放在另一匹马背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催促着。越泽是常年在外的儿子,每次出门时她已经很担心,这次靖影去,她心头上又压了一块石头。无奈,鸟儿大了总要学着强壮的飞翔。
靖影淡然的走到马前,翻身上马。他的脸色有点苍白,眼睛里却充满向往和自信。
珍珠深深看了他一眼,再转目,盯了越泽一眼,心里略一思索,伸手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颜色鲜亮的绒毛吊饰,快速走到了越泽跟前,一举手,递过去,“喏,给你。”
靖影的眼帘颤了颤。
越泽意外的转头看了珍珠一眼,再迟疑的看向她手里的绒绒球,眉头一展,蓦地想起来这好像是他射死的那只山鸡的尾巴毛!
珍珠有点着急了,眼睛锐利的看他一眼。
越泽一顿,赶紧伸手,将吊饰拿在手里。山鸡毛的故事,只属于他们俩的。想着,他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愉悦的浅笑。“你什么时候做的?”平时他不这么八婆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