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炎与李冰倩仍然是相对无言一前一后行路,默契油然而生。
他们的目标是河岸下游。
“嘻嘻……白发魔头,你走路有个特点!”跟在水月炎身后的李冰倩率先打破宁静。
“哦?什么特点?”水月炎未回头,仍目视前方极其有节奏的走着。
“嘻嘻……你走路时屁股比寻常人扭的幅度稍微大那一些!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水月炎脸色有些许难看。
“为什么会如此?你屁股肉多?有没有人这样说过你?……哈哈……”李冰倩忍不住大笑出声。
“嗯!我屁股大!”水月炎轻声作答,但思绪却已经不在猎魂场,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浮现脑海。
……
黄昏!牛庄口的九曲羊肠道!
“哈哈……凡哥哥,你怎么学我娘走路啊?”毅弟弟跟在水月炎身后,捂着嘴巴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没我娘走路好看,我娘屁股更大!”毅弟弟自豪道。
“傻小子,有这样说自己亲娘的吗?你们走快点,就这速度天黑前都到不了家!”杨柳姨从怀里掏出两个铜锣烧饼递给炎儿与毅儿后,朝着落在众人身后的陈叔瞬间瞪起眼睛,“你走路总是慢慢腾腾……哼……做什么都比别人慢……难怪现在还没老婆……难道你要女人向你先开口么?”
“哦?……我?”陈叔摸了摸鼻子,看着那三分脾气七分爱意的妙目,竟是痴了。
杨柳姨望着痴痴看向自己的陈叔,脸上立时一红,三步并两步走向陈叔,抬手朝他胳膊就使劲拧了一把。
“哎呦……你……?”虽然不疼,但陈叔还是叫出了声。
“哼!每次就只知道看?嘴里也不会说些什么?……不知道人家一直在等你开口么?”杨柳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幽怨地嘀咕着。
而此刻走在最前头的炎儿与毅儿则是你追我赶逐渐跑远!
“哈哈,凡哥哥,我娘为你报仇了,你的屁股是陈叔揍的吧?”
“嗯!还不是因为昨日咱俩在后山悬崖边玩的事!咦?毅弟弟,杨柳姨没打你屁股吗?”
“哈哈……当然打了!不过我听你的话,预先在裤子里垫了布!凡哥哥你真聪明……”
“我还不够聪明,陈叔更聪明……呜呜呜……我的布被他发现了……”
“哈哈……”
“哈哈……”
……
……
往事幕幕,彷如昨日一般,水月炎不敢再回想,偷偷擦去眼角的湿润,望着陌生的猎魂场,脸上浮现刚毅的表情。
“喂,白发魔头,你怎么不说话?别生气嘛?屁股大点才好看!我冰洁姐姐就这样对我说的……她还说过……”
“她还送你那藏有‘引魂香’的衣裳!”
“水月炎!你怎么这样!”李冰倩顿时手脚冰凉,一脸寒霜地盯着水月炎,她的眼圈瞬间红了。
“嗯……李冰倩……对不起!”水月炎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认真说道。
“哎呦……谁让你突然停下来!”没留神而一头撞在水月炎身上的李冰倩顺势就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
“哎呦……你怎么掐人!”水月炎揉着胳膊,因女孩的善变而皱眉。
“哼!咱俩扯平了!”李冰倩撅着小嘴昂头说道。
“嘘!别说话,对面有人来了!”水月炎下意识捂住李冰倩的樱桃口,她皱着的眉毛也因水月炎的话而舒缓下来,紧张兴奋地握紧长剑。
水月炎向微微一笑,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提着“冰棍”急速隐没在树林里,独留李冰倩一人兀自站在原地。
片刻后……
一阵杂乱脚步过后,二十余人出现在李冰倩眼前。
“哦?是他们!”躲在树林里的水月炎稍一抬头,就看到这群人里竟有一熟悉面孔,“那名瘦瘦高高的应该叫宋涛吧,真是冤家路窄啊!”
只见这一群趾高气扬的小童当中,有四五人是西山城的种子,而这群人的带头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山城那瘦瘦高高的宋涛,也就是今日早晨寻水月炎兄弟三人麻烦之人,那紧跟在卓石航身侧之人就是他。另外“切磋日”水月炎大杀四方之后魂力衰弱,也正是此宋涛带领四五十人想乘人之危与水月炎“切磋”。
水月炎按兵不动听着远处的对话,淡然地任凭一群小童把李冰倩围住。
“丫头,交出你的猎魂积分,我们就放你走!若是不然,哼哼,别怪我们动粗!”宋涛冷笑两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冰倩。
“好哇!你们来拿,谁来拿我就把积分都给他一个人,我积分可是相当丰厚啊!”李冰倩作答相当爽快。她这句话却使对面众小童犯难了,眼见几名小童皆兴匆匆的冲了出来,却又自觉的退了回去。
“哼……别想着耍小伎俩,那是没用的!我们谁去拿都一样,拿来后都是均分!”宋涛得意的笑着。他因识破对方伎俩而得意,也因自己这般的威信洋洋得意。
“唉……一群胆小鬼,既然没人上来拿,那就谁抢到归谁吧!”李冰倩随即就从怀里掏出一状似魂者令牌之物,把它高高的抛在空中。
一时间,众人皆注视空中,却未觉察她嘴角显露出得逞的笑意。
“唰……唰……唰……”
“啊……啊……啊……”
“什么人?”
“谁刺我的手……”
“我的腿中剑了……”
“我的屁股啊……”
只是一刹那,却美如繁花。只是一瞬间,全四仰八叉。
二十几人全倒作一团,已多次见识水月炎剑法的李冰倩竟也看痴了,禁不住轻声道,“这就是冰洁姐说过的大英雄,肯定是!”
除此之外,瘦瘦高高的宋涛,正一动不动惊恐万分的望着从背后递过来横在自己喉颈间的玉剑,且背后握剑之人突兀问道,“宋涛?”
“嗯!”
“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道!”
“再想想!”
“……你是白发……哦不……你是水月炎?”宋涛已不存任何侥幸,颓然神情显露无疑,他几次三番地挑衅水月炎,皆其嫉妒。
“说吧……想怎么解决!”说话间,李冰倩已经熟练地收走众人长剑,堆放于水月炎身后。
“积分……给你们……你们放我们走!”
“哈哈……你想的太美!”水月炎笑罢,随手挥过一剑。
“咔……嚓”,水月炎身后二十几把利剑立时全部断为两截。“对了,还有你的剑!”水月炎剑身徒转,剑锋所向之处正是宋涛贴在腿旁握在手中之剑。
“咔……嚓……”一声也断为两截。
此剑一出,吓得宋涛疾呼,“啊……我腿没了!”
“别喊了,你腿没事!”水月炎笑眯眯看着瘫在地上的宋涛。
宋涛见双腿均在,立刻就止了喊叫,但对那一剑的恐惧之情却丝毫未减,此刻他对眼前这白发之人充满畏惧。水月炎抬头望了望天色,“你们的积分,我笑纳了。不过,我也不打算放你们走!我们做个交易!”
水月炎低下头,扶着宋涛肩膀,看向众人道,“我用你们的积分雇佣你们!因你们手中积分已全属于我!你们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