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珩睨了眼任直的表情,呐口茶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以后任大人回到御史府,也跟季大人一样遇事可直接向皇帝汇报,拥有大事奏禀、小事立断的权利,万一皇上问起选太子妃的事,不妨就荐了季家嫡女。”
任直忍不住就按了按太阳穴,心里禁不住暗暗叹气。
徐延珩真当御史府是菜市场了,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
被贬的官员要重回原职,简直比登天还难。
徐延珩又道:“将军府的五小姐确实也不错,但她素来不喜攀高枝,也受不住宫里头条条诓诓的规矩,还是找个门当户对,自小青梅竹马的人家嫁了便是。”
屋里三个人的目光全聚在徐延珩身上,门当户对,青梅竹马,说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任直没有做声。
听懂了就行,真没必要回答。
徐延珩五迷三道的,他们说什么,徐延珩也听不进。
反正一句话,将军府的五小姐不能招惹,谁招惹,徐延珩就跟谁拼命。
任华亭听着话,心里头对自己说:以后见到五小姐得绕着走,万一磕到碰到或是不留意多看一眼,说不准徐延珩就会提着八尺大刀走过来。
徐延珩把话交行清楚就离开了任家,坐在马车里问刘荩:“将军府有什么动静?”
刘荩道:“盯着的人回报,一切风平浪静。”
徐延珩便问了句:“小婳在做什么?”
刘荩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道:“五小姐一直在房里转圈。”
徐延珩笑了笑,半天道:“转转也好。”
也就徐延珩觉得好,沈婳在屋里转了半天,她不晕,安兰已经看得头晕,正掐着自己人中道:“小姐,你能不能坐会,已经转了半个时辰了。”
沈婳不理安兰,来回踱步想着近几天的事。
一如前世,任家来将军府退了亲,退亲的原因是惧惮南王对沈婉不利,任家退亲是义气之举,论起来没有半点问题。
原来是因为南王,所以任华亭和沈婉才没成。
前世的理由应该和今生是一样的。
但上辈子退完亲后,沈婉一直呆在将军府,过了好几年才托了瑾王府的关系嫁给齐旭保的,怎么这辈子立马就莫名其妙和齐旭保掺合到一起。
绝对不行,一定不能让沈婉和齐旭保有半点关系。
沈婳越想越不对劲。
安兰见沈婳不停地在屋里转圈,便溜出门去找了傅蓉,傅蓉听了话和傅萍一起来到雅园,拉住沈婳按到椅子上:“沈婉的婚事不是旁人能随便插手的,你可别硬要操心,强扭的瓜可不甜。”
沈婳听了话微怔,忙道:“嫂子为什么这样说?”
傅蓉拉过沈婳的手道:“你觉得任家好,可沈婉却不觉得任家好,傅姨娘也不想她嫁去任家,婚姻如同脚上的鞋子,旁人觉得再好,当事人觉得不好,再好也是不好。”
沈婳喃喃道:“任家门庭正派,任华亭品性纯良有担当,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
傅蓉抚着沈婳手道:“母亲、父亲、二弟、三弟,还有我都觉得延珩好,都希望你嫁进瑾王府去,你愿不愿意?”
沈婳立马跳出来道:“我自然不愿意。”
傅蓉拉着沈婳坐下,缓缓道:“可见姻缘两字,旁人觉得好,未必自己就觉得好,我们劝你都没有用,你去劝沈婉便是一样的道理,也是没有用的。”
沈婳便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大嫂。”
傅蓉道:“傅姨娘和沈婉自有她们的考量,你操碎了心也是白搭,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方面,瞧瞧自己身边人,别总是枉费别人的用心良苦。”
沈婳一听就知傅蓉在说徐延珩。
唉,大家都中了徐延珩的毒!
眼下只有傅萍还跟徐延珩不熟,遂客气周道的望向傅萍道:“听说你最近两天都在边郊看地,可有进展?”
傅萍道:“边郊的荒地甚多,价格也相当便宜,我瞧中好几块地皮,都跟卖家说好,过几日就去办手续。”
沈婳做为投资者,自然要道:“我跟你一起去。”
傅萍笑着应下。
沈婳心里盘算着道:“等地皮买下来,我打算造房子,一幢一幢的造,每幢盖八层,分甲、乙、丙三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是两户的小高层。”
傅萍听完,再也笑不出来,酝酿着道:“我还没听说过这样造房子的,咱们会稽城的房子都是横着造,一进一出到三进三出的宅子都有,从来没有往高处造,造个七、层的房子,这样的房子谁敢买。”
沈婳思量道:“三进三出的宅子都是多进院,只有大户人家、官宦人家才住得起,普通百姓根本想都不敢想,一进一出的房子虽然比起三进院要便宜,可对一般人家也是笔不小的开支,买房难、住房难,一家十几口挤在二、三十平方的房子里比比兼是,咱们造的房子不是提供给财大气粗的老爷们,而是要在赚钱的基础上还能帮助些生活困苦、或是起步阶段的年轻人。”
傅萍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五小姐的想法过于奇思妙想,哪有房子造七、八层的,造那么高,危险系数也会不断提高,说倒就倒了。再说,一幢房子八层,层高是多少,会不会成本也跟着增加?”
沈婳道:“一块地皮若是造平常的房子,最多是二进二出的宅子,咱们卖出去也就挣个二进户的钱。”
“若在同样大小的地皮上造一幢楼,一个楼梯分左右两户人家,就能有十六户,人多钱多,咱们只会成本低赚钱多。”
“一幢房子每户层高三米,八户是二十四米,只要有好的匠人就不怕房子质量有问题,我相信只要技术过硬,以后别说八层的房子,就算几十层的房子也有人造得出来。”
傅萍连连摇头,否道:“这房子过于标新立异,只怕造出来也没人敢住。”
沈婳道:“有什么不敢来住,大明寺十几层的宝塔还人人敢爬,我造个八层的房子倒没人敢住了,真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