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脚印是一串串的、童年的故事是一撂撂的，许多许多放在心上，都是说不完的乐事儿……
那时，那间小矮屋檐就像阻隔了世间所有纷扰的世外桃源……
小时候的她们最喜欢下雨后。
可以去山上采蘑菇、寻野果子，择野菜，然后带回来、洗干净或者蒸煮做好、入口，便是一记记的零食解嘴里的馋。
雨后还可以去东边的稀泥巴塘里玩泥巴。
用泥巴做出许多形状，彼岸最得意的就是她曾捏了个“全家福”。她说，这个是神通广大的师父、另一个穿着好看的衣服的是大红、还有小的忘记捏耳朵了的是阿紫，余下更小一点还有些可爱的是她！
她把自己脸上、小手弄的脏兮兮的，冒着被师父责难的风险，上瘾的带着大红阿紫一块的往泥巴塘里钻。
她把那做坏事的过程和做完坏事之后的成就感，表现的淋漓尽致。这种事只适用于她，因为她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师父是不会真的打她的，最多只用一个戒尺在她面前晃悠，断是下不了手。
因为主持和尚说，她还小。那和尚曾说，彼岸有佛缘，便像会护着她似的。
养狗子。
山上山下满处的跑着。
狗子、小黑，是只流浪狗，是她们三个在山下玩闹时，遇上的。
它一直跟着她们，大红觉得有缘，阿紫也喜欢它的热情，彼岸觉得它很好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同她性子很像。
于是她们便带回了山上，三个小的，一起养更小的它，照顾它。
只有在快吃饭时，你才会看到那三小只加上一狗，一红一紫、一白一黑，很有美感的画面。
昏黄的暮色，在她们身后打出长长的影子，却不妨碍她们继续往小屋走，就像一副流动着的画。
这日里。
“你们没有去下山玩闹吧？”东方冰看着正在他面前吃饭的一群孩童。
“没有！”三小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彼岸憋着一张红扑扑的脸，却没有说真话。
“你们知道在山下不许乱同别人走了吗？”东方冰换了个问法的。
“知道～”彼岸一个人回答道。还嫌不够的，又用声音脆生生的说，“就算他有糖，我也不跟去……”
“大红、阿紫，到哪都记得叫上小黑，要一起好好的看着她。我不放心她，只信得过你们……”面对彼岸，东方冰总是觉得拿她没办法的。便只无奈地对大红阿紫说道。
“是，尊上。”大红应道。阿紫亦点头。连在一旁吃得很欢的小黑也停了停，看着东方冰。
饭后洗漱过，小三只睡觉时。
“师父说的，你们别当真。他就声音大些，吓唬小孩子呢。哈哈哈哈，让我们想想明天去哪玩吧？”彼岸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放着光。
大红“还想呢，快睡了。一会儿，尊上他听到声音，要是拿戒尺来，不知是谁要被吓唬？”
阿紫只嗤嗤的笑着。觉着好玩极了！
去北边的高处，捉来虫子玩。
山上的虫子很多，彼岸最喜欢去捉来蛐蛐斗的。
女孩回眸一笑，道：“走我们去山上玩～”
“快呀，快呀，我们今早去扑蝴蝶……”
“捉萤火虫的夏天又到了！跑咯～”
“这里有蛐蛐，我们带回去看它们打架好不好？”
夏日里。
还有河间捕鱼之乐。
“师父，师父你快来看看。我们今晚有鱼吃了～”小彼岸欢喜的说道。
见师父出了房门，便更是笑弯了眼道，“师父你不知道，大红叉叉几下就捕捉到了，阿紫顺势就装在了背娄里～”
“嗯，大红很棒，小紫也聪明，来，今晚给你们做鱼吃。”东方冰接过阿紫背上的小竹娄，说道。
“嘻嘻，望着，小黑也是满激动喜欢的，不过还是小雅最喜欢吃鱼～”彼岸开心的说道。
“还说呢，就只知道在那拍手叫好的，也不知帮忙些……快来，跟着我们一起去学做水煮鱼。”大红说道。
“好啊，看着，我来咯～”彼岸张开手，像天上的小鸟一般，冲着向大红阿紫俩个跑去。
然后，她们一起手挽着手走去……
冬天里银装素裹的大地，瓦檐间的冰吊子，一串一串的像是倒挂着的、好看的雕刻品！
这日里。
东方冰在给她们讲书，修行之法。
“小白，你听得懂吗？”
“还可以。”彼岸疑惑的说道。说完，又偷偷的说。“你听不懂吗？没事，听不懂没事的，咱乖乖不说话就行，要不师父真训我们。”
见着云雅一副津津有味的、要继续听讲的模样。
“……”大红渐渐的沉默了。
一旁的阿紫，也是朦朦胧胧的睁着眼、看着书本，啃着笔杆子而不自知。
其实人对知识是敬畏的，即使现在听不懂，但多听听，多想想，以后肯定是会懂的。
毕竟人对未知的规律，还是有特定的好奇心。
原本想着小黑是流浪狗，有缘。养着。却不料，小黑两年后便离世。
种狗子，却救不回小黑。
“师父，你不是说有生命的种子，种下去就能发芽长出来吗？为什么小黑它，它还是一动不动的？”彼岸哭着道。
“小黑，它已经没有生命了……”东方冰无奈的说道。
“才没有，小黑它会跑会跳，它活着！”彼岸反驳道。
“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只要你现在努力修行～”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地久天长，你只是在骗我……我现在就要它！小黑，你回来～”彼岸说。
或许当时的她真的很没用，没有能力留住每一个她不想失去的有生命的。
“我以后会好好看医书的～你病了，我会帮你看……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真正的成长，不是将眼前的苟且视为一生的仇敌、费劲心思将其抛之脑后，而是能够在夜以继日的苟且中茁壮成长，使自己在拥抱诗和远方的时候，能够多一份理直气壮。
“小黑死了。你确越发照顾她了，为什么我们要宠着她？”
“如果没有她，只有我们俩。那我们只能去街上，我带着你，你带着碗，我负责哭，你跪着喊。”大红冷漠地说道。
“你说的一点都不好听。与小白有何干系？不过是仙尊救我们的。”阿紫不悦的回道。
“仙尊也不见得多有慈悲，那世间的规矩，他又怎好打破。你还是，不知他为何救我们？”大红问道。
“……”阿紫未想明白的。
“他救了我们，却没有要我们为奴为婢，只让我们待着小白身边陪伴。便是他无需救我们的表现而已。”大红一尾一尾的同阿紫剖析道。
“是了，我们离了她，只是会被抓去又为奴为婢……”阿紫感叹道。
因为触动了心扉，一句话就决堤了泪。
琴音在竹林中曼舞，朗月在轩窗下萦回，明月、瑶琴、进了哪个人的梦里……
那一段段往事，一支支琴曲插肩，又瘦了谁的过往？
时光匆匆走过生命历程，我们会遇见一些人，也会失去一些人。而当初说好一起走到最后的人，也在不知不觉中走散了，亦不在联系。
时光匆匆无法挽回，我们都只是一名过客，辗转于生活中的每个角落，匆匆而来，而又将匆匆而去，只留下些许记忆驻扎在心头。
时光和她都很美，也都很匆匆。
要知道感叹后悔都没用。能做的只有好好把握现在的时光珍惜眼前的每一个人……
喝酒，买醉。
“大红，你说，为什么那时候师父要让你们离开？师父说是你们自愿离开的，后来要不是我还能遇上你们，我……我都不信！”彼岸问完，左右晃了晃头，又猛喝了一口酒。
“许多事你以前都不想知道的，怎么现在……想知道了吗？”大红说道。
“嗯，觉得自己心粗得能让人笑话……”彼岸有点喝醉了的说道。
“其实，东方尊他养着我们很不容易，我和小紫只会是两个拖油瓶。当初就几个人的伙食，尊上他一个人做的，也知道，再加上这世上的人有多么不知满足～”大红说了句。
“……大红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彼岸见大红回答的都是些旁人的话。便追问道。
彼岸这样的发问，让大红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那日晚上。
“你可知，今日她是五岁的生辰？”东方冰说到。
红豆自是知道，彼岸生辰她最喜欢过的，今日她们还去了山下，玩闹了很久。她突然惊觉，可能是她们三个去疯闹没告诉他的，如今只觉一股冷气自心底凉上来。
“知的，不知尊上有何吩咐。”红豆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时候的她已经是十岁大的孩子，加上她自小就在尘世里打滚，知道的事情也不少，最是看得懂别人的脸色。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看小雅她——三岁开的神识，如今五岁了，整日里只喜欢同你们到处玩闹，上山捉虫，下水摸鱼的，平日里的功法修行全是不用心了，答应我的事也忘了大半。时而还忤逆我……你说，我该怎么办？”东方冰没有直说他要怎么做，而是把问题丢给红豆，让她回答。
“尊上说的是。日后我同小紫定会同她一起潜心修行的……”红豆有些心虚的、喃喃的道。
“唉，孩子。你们只会是她的拖累，她须得趁年轻的多潜心修炼，而不是这般顽劣！”东方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尊上？我们可以同她一起修行的……”红豆则是副被逼急了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完。
“她日后要走的路比寻常人要难许多，就凭你们不一定能同她一路走下去，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东方冰惆怅的，又带着些殷切希望的说道。
“小紫，或许不能。但我相信我能，尊上？别赶我们走？”红豆听懂了他说的话。想着他是要赶着她和小紫离开，红豆一个着急地便跪了下来，抱住东方冰的腿，哀求又保证道。
“你不懂。小雅，她自幼没有娘亲也没有姊妹，你在，她便开心，一心只想依你。想和你们玩闹，一门心思只在同你们玩闹里，不再修行上。她自个又不想、也不能同我一样一直藏在这山上，若以后她下山，便只会落得个寡不敌众的局面，你还愿吗？”东方冰话里说的一字一字、便是一点一点的抹掉了红豆心中残存的希冀。
许久。
“尊上教训得是，我同阿紫走便是了。可我怕她……”红豆本觉得被别人嫌弃似的，走又有什么呢？能比尊严重要吗？
可她一想到要离开小白，本止住了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怨恨。也只会怨恨我，明日一早会有人来接你们，不哭了。高高兴兴的走，日后你们还会再相见的……还会是好姐妹的。”东方冰低下身子，为红豆擦了擦眼泪、说道。
“尊上～”红豆哀求着，想再做最后的挣扎。
东方冰却直起了身子，不再安慰她，亦不再说话。
一早，红豆和紫凤便被前来的温念郎接走了。
早到云雅还没醒，昨日还同她玩闹的人就已经不在了……
“小雅，豪家未必常富贵，贫人未必常寂寞。知道吗？”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我、一辈子的亲缘薄吗？”彼岸哭着说道。“……若你会医术，小黑不会死；若你好好用功读书，有足够的钱，她们便不用离开你。”
“我不想学那些东西！可为什么我喜欢过的人都要变成过路人，我讨厌，我憎恨老天爷，它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若你会医术，小黑不会死；若你好好用功读书，有足够的钱，她们便不用离开你。”他重复了一遍。又说道，“孩子，上苍只有一个。他听到的声音只能是喊得最大声的；他看到的动作只能是做得最卖力的；他知晓到的内心的渴望只能是最迫切的那人的夙求……你若是那个人，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到达的地方？要攀爬的那个高度？要挽留住的那个人？”
“你骗我～我不信！”
“你有什么好骗的？”
“那，我以后要看很多很多的医书药典，然后挣很多很多的钱，把她们都留在身边～”
“嗯。你要逼自己优秀，然后骄傲的生活。以后的你，会为自己所做的努力，而感到庆幸。不要在最该发奋努力的年纪选择了安逸，更不要随波逐流、人云亦云。”
“无论如何，做一个不困顿于生活、不将就于短暂的欢愉、努力追求上进的人。你方才说的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呢……”
彼岸发奋读书，修行。
只有主持和尚知道那狗子，小黑是东方尊伤的，那人是东方尊送走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或许，每一个做长辈的，有一天都可能变成法海一样的“得道高僧”，左右着后辈……
这世上力量最大的是两种，一种是爱，一种是恨。
是什么成就的彼岸的？其实别人都不知道：那是时候的她有多恨他，后来就有多努力。
“我想你做得太过了。”思悔和尚说道。
“无意伤它，送她们下山，断情。却也不后悔。”东方冰则冷漠的说道。
思悔和尚有些被最受不了他这副，圣人的模样。便道：“断情？可她没有伴了啊！你怎么样，我不管……至于我，是要给她再寻一个伴。”
“你要赎的罪孽不比我浅，何必？”东方冰说完，瞥眼瞧了他一眼。
“呵呵，我知道的，你还怕我做甚。现在的我，能看到的只有她了，她那么天真可爱。别给她太大的压力……她还只是个孩子～”思悔和尚说道。
“我会尽我所能养育好她，不负誓言。她，是天真可爱的好，可你要知道，山下、旁人不允许她这样……其它的，你无需多言。”东方冰不想同他争论的道。
“你可还记得，你这么小时在干什么？：她。还小。你又何必要求怎么多？不管怎样，我会给她寻一只灵犬，来陪她……”说完，他看了看那棵粗大的桂花树。
“随你！”东方冰不想多言的道。
“之前那只，不够聪明，我要寻一只灵犬，让它真正的陪伴她。”思悔和尚自言自语的说道。
后来主持和尚送“来福”，在彼岸眼里来福是种来的狗子。
那日里，主持和尚抱着来福，走到她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告诉她，“听说你们种了只灵犬，她们下山了吧。所以只有你还能看到，今日路过小坟堆时发现的它，以后它会同你一起长大。好不好？”
后来是怎样的呢？
“这哪是只小狗？你给我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它还能长怎么大！”
“它哪是只狗子，它是只会动的蒲公英，满天飞。”抚摸一下，把手里的白毛吹出去～
来福三年后生旺财。
之后云雅遇上大红做生意，便把小旺财给了大红养着。
直到旺财八岁。
前红紫下山，温郎接人，后红紫学技，建朝颜。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尊上的安排，连温念郎也不知那东方冰的主意。大红虽不知小白为何会拜师于东方尊下，却有些察觉东方尊与温念郎并不相识。
大红想着这么多年，也没想通，只觉得东方尊对小白是真的疼爱。大红知道的这些，是不能告诉她的事情，一来对她没用，二来她知道了可能会觉得亏欠，这是大红不喜欢的，三来还可能会招来她怨恨，小白她一直不喜欢她父亲。
想到这儿，大红便只笑着说道：“自然不是，只是有些说出来怕吓着你。毕竟我们之间不需要再提那些事情的……”
彼岸没有接话，大红只听一声她手里的酒杯落地。接着彼岸歪仰着头用醉得醺红的脸盯着大红看。
半晌后。
“大红，我们开个酒肆吧。”彼岸说。
“原来的茶馆，要改？”大红恭敬的问道。
“茶亦吃，只是……你知，茶不解忧？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却难料世事无常～”彼岸怅惘的说道。
彼岸醉醺醺的、嗤笑着道：“有茶有酒多兄弟～”
“旺财八岁了，只是跟你们一起觉得时间都停止了。”
“其实人生的幸福，一半要争，一半要随。争，不是与他人争，而是与困苦抗衡。随，不是随波逐流，而是知止而后安。”
“傻瓜，一个人的自愈的能力越强，才越有可能接近幸福。看那边，不知是谁在放烟花，我们去看看吧……”
“好。”
情感犹如一坛老酒，其中几分甜意，几分苦涩，却又有几分爱恨夹杂。
最终让你大梦一场浮生。
小时候的她们不知道那时的平淡、相依为命的那些美好，后来都化作利器砒霜；曾经有多么美好，后来便有多疼痛。
彼岸知：大红不知她此时的心意，她也想告诉大红的，但她也不能。
因为这是属于她的小秘密，那个不想让人知道的心思——彼岸为大红月下饮茶，为阿紫贪杯酗酒。
可她自己都还没想清楚，那月下饮茶，那贪杯酗酒，是何故？
或许是她许久没有新的故事，所以总会对从前的那些念念不忘。
喝醉了的她说：
“我宁可不要长大，宁愿不要懂事，我只要——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我！那个一直受师父管教着的徒弟。”
“现在的我离开了师父，听不到那唠叨，却开始有了太多的……”
成长的路上，
是否荆棘丛生？
是否总会辜负亲人，又被旁人辜负？
是否会流尽自己一辈子的泪？
是否再也无法像儿时那样蜷缩自己、当着亲人的面号啕大哭？
是否要在朋友亲人面前假装微笑、装作自己已经成熟，才能让她们放心？
彼岸今日里找到了几个可以形容成长的词语，却找不回当年那种年少。
羽翼渐丰、小荷露尖、恣意年华……
后来，同样的故事，却是换了几个人重新来演绎着！
她在慢慢的成长，在慢慢的长大，慢慢的懂得生活，却又在慢慢的老去。
人生最怕什么都想计较，却又什么都抓不牢。失去的风景，走散的人，等不来的渴望，全都住在缘分的尽头。
缘分尽了，可以重来；无法重来的是那份真情……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彼岸烟波流转，可有人寻我。对岸繁华三千，可有人渡我？”
因此她记住了阿紫一辈子，那些好，那些坏，那些岁月。
这个世界上，不痛不痒的东西，没有人能记得住。
可有时候人记住的，却又是自己想忘记的……
“愿我来生，做一棵树，根植在哪里便在哪生存，既能享受阳光，又能包容孤独，向下努力扎根，向上尽情绽放，不惧风雨交加，不顾冰雪摧残，不悲叹情深情浅，不忧虑缘起缘落。”
次日一早。
霜桦与九歌来接她。
“不是说，过几日吗？轻云、出岫那两个丫头呢？”大红对着东方霜桦问道。
“我恰巧碰上她们收到信。家中小妹快过十三岁生辰，央求我来接阿雅回去……旁的不知道，只问了那两个丫头大概的地址，便一路找过来。”霜桦回道。
一身红衫的九歌看了眼一袭红衣的红豆，无话。
“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小白她还在睡，昨夜熬到夜深才睡下。想来她午间才会醒的……”大红无奈的说道。
楼上，她羽睫轻颤，眼眸倏地睁开。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衫，黑发是放下来的，只大概有两处盘着，有些松乱，却衬出颈部的肌肤色泽白皙又滑腻白嫩的，如同最顶好的绸缎。
只是上面有着几缕红色的印记，嘴角也还有一处糊了的胭脂红。
而他，一双眼睛深邃若漆黑夜空，带着浑然天成的倨傲跟尊贵。
可就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便迸发出如鹰隼一样锐利的光芒，却也带着些朦胧的无辜之意。
彼岸想到昨天晚上喝醉了的事情，心底里更是尴尬得、现在在这个点才起床，没洗漱梳理就下来的。
不由得伸手拉了一下大红，把自己给藏起来。似乎有些小脾气的，她伸腿踹了一下地的，道：“何时起的，怎么不叫我？”
“原先看你再睡，便想着让你多睡会儿。”
大红客气的说道：“公子，这边先请去休息。无忧无虑，带公子去白衣阁的客间先伺候着。”
对于白衣阁的清一色男子。
彼岸小时候的药引子。
插曲
“你喜欢她？这可是很可怕的～”东方九歌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寺庙里的钟声、低沉醇厚，但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恶意。
“我只是一介草民，不敢高攀情爱。”大红说道。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的悲凉。
“只要你对她真心，对她好、她便会喜欢你。她，并不在乎你是否优秀。”
“为什么这么说？”
“对于她来说，身边优秀的人很多，但若是那人对她无感，倒也是多余的。她打小就知道：一个人优秀并不等于一个人能有真心，会对她好。她，只是个缺了感情的人。”
或许，有时候女人找男人只是碍于世俗，就像有的男人找女人只是为了传种接代……
霜桦他不知，若不是大红和阿紫的退一步，彼岸心里就不会有他的存在处。
后来我们各奔东西，一句“有空常来往”成了我们小时候那段感情的墓志铭。
